惜婳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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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之:《迷恋魔君》迷恋系列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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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  Admin 周四 八月 30, 2012 5:18 pm

坐镇二十七楼的总裁办公室中,贺仲墉自落地窗前向下俯瞰,这是属于他的王国!
川流不息的车辆、匆促往来的人们全在他脚下,他喜欢这种居高临下的优越!
自父亲手中接下一间小型电子工厂,在短短七年中便将它发展成一个傲人的电脑王国,他的成就不仅仅是靠衔金汤匙就能办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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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之:《迷恋魔君》迷恋系列1 Empty 迷恋魔君1

帖子  Admin 周四 八月 30, 2012 5:20 pm

坐镇二十七楼的总裁办公室中,贺仲墉自落地窗前向下俯瞰,这是属于他的王国!

  川流不息的车辆、匆促往来的人们全在他脚下,他喜欢这种居高临下的优越!

  自父亲手中接下一间小型电子工厂,在短短七年中便将它发展成一个傲人的电脑王国,他的成就不仅仅是靠衔金汤匙就能办到的。

  翻开手边的资料档案,这是他另一项新投资。事实证明他的想法没有错,台湾不重视生化科技,让许多优秀人才流向国外,因此他网罗一批专才让他们在实验室里研究,并研发出具高度商机的商品,去年度新发展的生化科技,已经成功地将他的化妆品品牌推向国际舞台。

  今天他的成功,就在于他拥有别人所欠缺的远视眼光。

  仲墉从小是个资优生,十五岁上哈佛大学,二十岁拿到他生命中第一个硕士学位,之后的博士学位对他而言,也如同探囊取物般轻易。扣除天赋异禀外,他最令人称颂的,是他那股刚毅不挠的坚强意志,凡订出的目标都会在限期内完成。

  入主公司担任董事长后,他学会更多圆融的处世技巧,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形象,让他在商场上赢得“笑面狐”封号,大多数有利益关系的商界人士碰上他,莫不拉高几分心思,提防他的瞬间攻击。

  相对于男性对他的小心翼翼,女人勇往直前的勇气就倍加值得赞扬。

  一挂挂的女人前仆后继地往他身边钻,能碰上衣服的没道理站在角落远观,能黏上身的枕不可能甘心只拉拉手、接接吻、玩玩纯情少女追爱记。

  因此他的床畔永不缺乏女人,有媒体将他比作左代皇帝,拥有后宫佳丽二千人,但狂妄的贺仲墉认为他比皇帝更幸运,因为他不用盖座富丽堂皇的宫苑,就能把众家女子的心牢牢锁住。

  无可否认,在金钱上他占绝大的优势,可能只要眨个眼,股票立即会跌几个百分点,但吸引女人死心塌地的不只是他富可敌国的身价,还有他尔雅的外型、俊朗斯文的轮廓以及颀长的身材。

  换言之,他的魅力让女人无法免疫,像流行性感冒病毒一样,没有太多人躲得过。

  他微笑时,眉眼两端往下调降三十度,弯弯的两道弦月勾走无数女子芳心,高挺的鼻子下有张薄唇,人家说薄唇代表无情,但是一该死的,那两瓣唇尝起来是那么棒,有机会谁也不肯放弃沾惹一番,就算真的寡情又如何?

  现代人高呼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能拥有他一夜总比在旁妒嫉那些“曾经拥有”的女人,还大骂人家花痴要好得多。

  而且他和其他眼高于顶的商业钜子,有个最大不同点一一他对每一个人、尤其是女人,都非常和颜悦色,不能说他有贾宝玉的特殊嗜好,应该说,他很懂得利用微笑让人为他效命。

  你听说过有模特儿在看过***后,因觉得自己表现不够好,拉着剧组人员重新拍摄的吗?贺仲墉对女人就是有这等魔力!

  因为他的笑,人人都想在他面前力求表现;因为他的笑,让人忘记防备他的野心;因为他的笑,媒体特别保护他的形象,所以他的笑是他最傲人的武器。

  也许有人会怀疑,这样一个钻石贵族,怎能至今还保持单身?这得再度归功于他的笑,那安抚人心的笑容令女人狠不下心来向他通婚。

  至于他为什么迟迟不愿被锁住?怪只能怪他那段惨遭滑铁卢的可怜初恋——那年他才二十岁,趁返国过暑假的期间,到医院找当实习医师的大哥一一贺伯墉,在那里他碰到大哥的病人一罗织昀。顷刻间,他被她绝美的容貌迷惑,震天撼地的爱上人家。

  他向舅舅借来老野狼机车,天天到医院当义工,借着工作之便方便他追求起女主角。那大的籍口载她出去散心,在鼓起勇气向女主角表白后,她告诉他属于她的心事一一她爱他的哥哥,却利用了他,她很抱歉。

  他永远忘不了那个榕树下的午后,她倚着他的老野狼,风拂过她的长发,她的眼里闪着泪水,娓娓道来她的爱恋——

  暑假结束,他飞回美国继续未完成的学业,把失恋的悲伤妥善收藏。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恋爱,也是唯一一次设定目标却无法完成的事情。

  去年大哥和织昀完成终身大事,暗恋大嫂的情结促使他搬出家里,这件事让织昀有极大的愧疚感,却无能为力为他解开心结。唯有特意帮他安排相亲,期待早日帮他找到生命中的另一半。

  一朝被蛇咬的仲墉,从此学会捕蛇、以蛇肉羹为主食、炒蛇肉做点心,甚至爱上用蛇皮编出的一条条高级腰带。

  所以那些怪他没心的女人,或许应该多花点时间怨叹自己,没事干嘛奉上身子让人家扒皮去脸,咽入喉咙?



  ☆        ☆        ☆



  水水的怒气已经从腹腔一路延烧至胸腔、喉腔、鼻腔……火势逐渐向上攀审。脑内的细胞组织卒烧成焦炭状,能拿来思维的路线所剩不多。

  她急驶的车速将巧巧远远抛在十里之遥。

  该死!既生瑜、何生亮?既然要她颜箴水降生在这世界上,又何苦让另个笨妹妹蹦出来?

  在妈妈肚子里被那个笨巧巧压扁五官、拉低身长已经够救人气焰难平了,现在还要让她抢尽风头!更可恶的是,那群前一分钟还想和她搭起友谊桥梁,下一分钟看到巧巧就马上改弦易辙的臭男人。

  男人真是善变!低级!见异思迁!重色轻友!只重感官知觉的肤浅动物!

  她怀疑上帝的脑袋瓜里,有没有“公平”一字?为什

  么她遗传了妈妈的五短身材、小鼻于、小嘴巴后,还要遗传老爸全身上唯一的缺点!那双怎么看都不够水汪汪的褐色眼珠。

  而巧巧却造传了老爸全部优点,包括高佻身材、如混血儿般的深隽五官,还贪心地将妈妈的明眸人眼和酒窝一块儿囊括过去。

  这算什么?做实验吗?还是玩分类游戏?将好的摆一堆,烂的挑一担?神仙世界是不是缺乏制定公平交易法的人,才会由上帝胡搞瞎搞弄出她这等次级的产品!

  她快吐血了!血?对了!她还遗传爸爸那种难搞的AB型血液,巧巧则遗传妈妈温柔多情的A型血。

  你看、你看!这种姐妹组合算不算“失败”与“成功”?

  想到此处,水水的坏脾气即将控管不住,再加上后头那个已经二十二岁一还不害羞地骑着HELLOKITTY脚踏车、头戴KITTY发箍、身穿kittyT恤、kitty背心裙、足套kitty休闲鞋、和粉红色kitty袜子,爱装梦幻美少女的巧巧一声声从遥远处发声呼唤——“姐姐——等等我呀……”

  水水更加疯狂了。

  快踩着踏板,她把那辆几乎接近死亡状态的脚踏车踩出回光返照,用一种凡人无法想像的速度往前狂奔。

  幸好,“铁马”不在保育动物行列中,否则她就要被伤痕累累的座骑控告上千次了。

  果不其然、旧事重演!

  在下个巷口,一阵刺耳的煞车声在她跟前震天乍响,紧接着水水连人带车一并摔到路旁。

  经过无数次摔车经验,水水早练就出一身庄敬自强、处变不惊的特异功能。

  闷哼一声,手肘处传来灼热疼痛,这次肯定摔得不轻,她痛得龇牙咧嘴,却硬将泪水逼进胃袋中,让强酸将它腐蚀掉。

  她一一颜箴水,是永远不哭的!

  贺仲墉停下机车,懊恼地埋怨,那么久没骑这二轮玩意儿,没想到刚上路就出差错,是体能变差还是反应变迟钝?看到地上的女孩斜眼瞪人、怒气冲冲的模样,幸好!还有力气瞪人,情况应该不至于太严重。

  他好意伸出人手送与受害者,想将她扶起,殊料,她竟一把将他推开,咬紧牙关把自己撑站起来。

  倔强又固执的女人!他以专业眼光打量着她,迅速做出评估表,她呀!应了那首早期歌曲——她以为她很美丽。其实只有头发还可以……

  这种称不上漂亮的平凡女人,至少也装出一点温柔相嘛,不然过了求偶期就会更加乏人问津,届时再哭天喊地也不会有男人肯大发慈悲心,把她带回家中收容。

  因为当摆设不够格,当菲佣又嫌碍眼!这菲墉得看一辈子,多牺牲眼力呀!况且大部分男人都没建立流浪狗收容所的仁慈心肠。他在心里把她贬值一番。

  “骑摩托车了不起吗?可以在巷子内横冲直撞吗?撞到人不用赔的吗?“她声势高张、咄咄逼人。

  “你要多少赔偿?”不过是要钱嘛!干什么装得那么 理直气壮?这种“小”仙人跳他玩得起。

  “有钱了小起啊?拿钱砸人吗?”水水指着眼前那个高过她一个头的魁梧男人,一步步向前逼近,人长得娇小,气势绝不能软弱。

  快?他的车速不及她一半,她竟反口咬人,若脚踏车安装了车速表,她一定会明白那辆悲惨的破车子,已经拿到世界车赛的参赛权。

  水水不知道自己成功地挑衅出他的怒气,这可是自仲墉赢得“笑面狐”封号后,尚无人能打破的记录!

  “你想赚保险费吗?请你找个不会害到别人的方法赚。”仲墉冷冷地说,他的专业武器——微笑,不知何时被卸下了。

  “答对了!我是不要命,但是我喜欢在死前找个垫背的!恭喜你!你荣登‘垫背者宝座’。”水水横眉坚眼,嚣张得像竹联帮大姐。

  “不可理喻。”他无奈地看看腕表,埋怨自己,吃饱没事才会去宣传部逛逛,今天有二十几个女孩要试镜,好歹观赏美眉也强过在这里陪个矮女人东拉西扯。他踏上机车准备扬长而去。

  想一走了之?本姑娘今日刚被三号男友抛弃、心态正不平衡,没找个男人来写一骂,怎能抚慰她可怜的空虚芳心!

  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一一失恋的人最大!所以今天谁都不要犯在她手里。

  水水擦腰,使出葵花宝典里的上乘武功。“我是不要命啦!请你撞死我、求你撞死我、拜托你撞死我……”

  每一次请求水水随之发出一记掌力,压得他五脏六腑全移了位。

  这女人是经期不顺还是刚被男人抛弃?用这等拳力伤人!仲塘眼光四下扫瞄寻找目击证人,幸好没有,否则他被一个显然连一百六十公分都不到的女人打得节节后退,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他得雇用多少杀手去灭口!

  “算我倒楣,出门碰到疯子,还是个小矮人疯子。”他遁世多年的怒火重现江湖。

  她又成功地破了他的另项记录一一对女人永不口出恶言。

  矮?他、他、他竟敢在光天化日下大肆宣扬她的缺陷,水水气得浑身发抖,大火把她的内脏烤出八分熟。

  颤巍巍的粉拳紧握,水水堵介他摩托车前端,任他调换七、八次车头方向,也脱离不了她的控制范围。

  “干嘛?矮疯子改行常挡路狗了?”他斜眉挑衅,好啊!想耗?奉陪!

  他又、又、又再一次说出“矮”字。全可杀、不可辱,他的侮辱已经把她健全的人格狠狠挖出一大块。她高举手刀,转眼就要从他的颈椎处落下……

  远处传来巧巧的声音。“姐——不可以打人——”

  水水的手在半空中停格,急促喘息中叮出浓浊的二氧化碳,眼里狠盯住那个即往阎王府报到,却仍无一丝悔意的男人。

  巧巧快速将车骑近,清脆娇柔的嗓音再次了示警声:“姐一一不能打人——”

  仲墉把视线调向Hollokitty上的女孩,那掐得出水般的粉嫩肌肤上,没有沾染任何昂贵的附着物,运动过后的脸颊呈现自然红晕,深黑色的眸子里漾着一抹忧心。天哪!她简直就像是跟织昀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姐,别生气啊,你忘了小可曾被你的手刀弄进医院吗?”

  小可是一只小白文鸟,每每停于水水的头发上,偶尔还好意地送出一条条白金,历经屡劝不听后,她大掌挥出正中目标,小可就送往急诊室。不明就里的外人常被这话吓出一身冷汗,这道理就和童话故事里“一次打死七个”一样。

  现在仲墉就陷入这种模糊不明的谎言中,开始猜测水水的武功级数,心中存了些许危机意识。

  “土可忍,孰不可忍。‘水水的恨意从齿缝里挤出来。

  “爸说你再乱犯一次脾气,就不准你出国念书了!”

  巧巧苦口婆心劝她。

  出国二字敲击她残存的清醒,把几口唾液连同火气吞人胃囊。未露凶光前的眼睛本就赚大,现在更突显出可怕。

  ‘你到底说了什么话惹我姐姐那么生气?“巧巧转过身拉拉他的衣袖。

  仲墉被二百二十伏特的电流击中,傻愣愣的望着他手臂上的纤纤柔荑,噢——这样不解人世忧愁的天使睑庞,十年前他就无法对这样一张脸孔免疫,十年后他自然也无力抗拒。

  他发愣的表请让巧巧惊慌。“完了啦!你把人家吓昏了,他的爸妈一定会找上门,完了啦!爸爸一定会好生气、好生气——完了啦!“巧巧跺脚,两弯似水芙蓉的细眉皱成一团。

  水水聪明的脑袋被巧巧连续二个“完了啦”,搅拌成一坨豆花。不会吧!难道她已威名远播?以家为同心,十公里为半径,所画出来的圆面积内,人人只消看她抬起手就会吓得得失心疯?

  “喂!垫背的!”水水大喊一声,把他的魂从奈何桥上抢救回来。

  ‘你好,我是贺仲墉。就是恭、恭贺孔、孔子写出一、一本中庸。“接着,他又陷入冥思状态。

  “姐,怎么办?”她望望水水再去拉拉仲墉,“贺大哥你还好吗?”

  他仍陷在震惊中……

  “姐,你有没有打到他的头?他好像有一点中风。”

  白痴,中风跟外力重击扯不上关系吧,更何况还来不及动手,巧巧就出现了。水水瞪了她一眼,算是做了回答。

  仲墉拉回注意力。“对不起,我刚刚闪了神。”

  “你正常了,谢天谢地!姐,他恢复了!”

  原来他的呆相是巧巧惹出来的,要不是她在旁边大嚷大叫,她怎会看不出来,因为所有的男生在初见巧巧时,都是这副德性。

  “姐?她是你姐姐?”一百七十公分高的美女,喊那个矮冬瓜姐姐?

  哦——懂了,现代人离婚率高,家庭内两个没血缘

  关系的人互称姐妹,也不是什么稀奇事,陈山河和王馨平不就是一例。

  “是啊!我们是双胞胎姐妹。”巧巧说。

  双胞胎?难道是她们家妈妈太那个,一天之内同时和两个人玩游戏?

  “你们长得不太像。”他尽量选择不伤人的词句。

  “是啊!我的身材像爸爸、脸蛋像妈妈,姐的头脑像爸爸,她很聪明喔!她现在读台大,以后要出国念书、当博士。”

  “很难想像。”他干咳一声。

  难怪大家都说美丽是比较之下的产物,巧巧还没出现前,水水的美丽指数至少还算“中级美女”……好吧一别那么刻薄,她干静、灵活、慧黠……自然这些形容词与“美丽”无关,但截长补短清,她起码勉强算得上是个清秀佳人,至少她那头及腰直发很上道。

  但是,巧巧一现身,她马上被贬入地狱去了,这两人的差别有多大呢?蛋蜜汁和苦茶、江国大餐和葱油饼……诸如此类。

  “很多人都这么说呢!但是仔细找一找,还是可以找到我们相像的地方,比如……”

  水水叹口气,算了!她有再大的气,让巧巧这一揽和也都消失了,眼见她半路认亲戚,还能跟个差点把她老姐撞死的凶手,聊得不亦乐乎,也算她有本事。毕竟能长出一张人见人爱的脸实属不易。

  水水无奈地叹口气后,拉起在柏油路上苟延残喘犹如破铜烂铁的脚蹬车,自顾自的往回家方向走。



  ☆        ☆        ☆



  水水的手在键盘上飞快奔驰,为着明天要交出去的报告而努力。

  叮咚——“巧巧,开门——”听到门铃声,她的自然反应就是使唤她的专属灰姑娘。

  叮咚——铃声再度响起。

  水水不耐烦地再唤一声,“巧巧——去开门啦——”

  猛地,她想起巧巧和爸爸妈妈到贺伯伯家去了。

  也只有巧巧那种笨女生才会听从老人家的安排。去参加什么相亲大会,水水嗤之以鼻。现在又不是中古世纪,没相亲活动,女人就会老死在家里。

  叹口气,无可奈何地站起身,噢!饥肠辘辘,胃池里的溶液对她下了最后通碟一一再不塞一点食物进来,就要把她的胃壁当虱目鱼吐腐蚀掉。

  依这样的状态,她实在不宜起身去开这扇门,因为多走一公分都会让她体内所存不多的热量散失殆尽。

  可是门外那个不识相的家伙,硬把电铃当成夺魂铃使用,声声催促得她头皮发麻。

  她没好气地起身开门。再也没力气破口大骂。

  门外,仲墉拿着一把由金莎巧克力扎成的花束,微微笑着。

  是他!巧巧那位“半路亲戚”。

  尽管她饿得大肠骂小肠、小肠恨直肠,但是由不得她不承认这个男人帅得很可口,实在不比他手上的金莎差,想到这里,她望着那堆金黄外衣的美味,吞下差点流出的口水。

  “你来做什么?”水水用小心小眼忖度着他的来意。

  莫非他想来跟老爸投诉?揭露她那天的恶言恶状?

  “我想拜访巧巧!”贺仲墉见她一脸防备,忍住即将出口的爆笑。

  真是太好笑了,莫非她以为他会对她做什么?他可挑食的咧!

  古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眼前这女子与小人的综合体,怎还能被平平安安养到这么大,她父母也太能干了些。

  虽然满心赚恶,但笑面狐的功力毕竟不是盖的,他外表看起来仍是一派温文尔雅。

  “你怎么知道我们家住址?是巧巧给你的?那个世界级笨蛋,居然把地址留给陌生人!”答案一经推敲就呼之欲出,唯有那个低能儿才会把电话、住址满街乱撒。

  “我可以进去吗?”他对这对双胞胎起了极大的兴趣,妹妹对姐姐简直崇拜到无可复加,而姐姐对妹妹却从未有过好脸色,她们的相处模式颇教人玩味。

  水水的眼光不由自主地被金莎所迷惑,理智提醒她家中无大人,门户要小心,胃肠却要求她拯救它们,二者做过拉锯战后,她往后退了一步让他进门。

  对压抑不下的食欲,她宽慰自己,人类总是先满足生理需求后,才满足心理需求的。

  “请坐!”

  他依言坐下,却发现对面的水水,连一点起身喊巧巧“见客”的意思都没有。

  他盯着她,她望着他,两人各怀心思。

  “请问巧巧在家吗?”他轻咳两声,出口问道。

  “一个问题一颗巧克力。”找到合理借口吃东西了,她真钦佩自己脑浆的运转速率。

  ‘当然!“他把巧克力往前一推,少了盯住双手的两道灼热眼光,他陡然轻松起来。

  “巧巧不在家。”回答完第一个问题,水水立刻塞进一颗金莎。

  “她去哪里了?”

  “去参加‘非常男女’。”理所当然再吞下第二颗香甜。

  “大约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得看男主角反应,对方有意思就持久一点,相看两相厌的话就早早结束。”滑下了三颗香稠滑嫩的甜蜜,顿觉精神振奋,答案自然由短句变成长“她的生日是什么时侯?”

  “想制造浪漫惊喜?”她扫了他一眼,没等他反应又接着说。“一九七八年、四月二日。”顺手摘下三颗,她一向奉行公平交易法。

  “她有男朋友吗?”

  “固定的没有,想追的倒是有一整支部队。”她轻蔑地瞄过,迅速将他收编于部队里。

  “她喜欢怎样的男人?”追战守则第一条一一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又帅又酷、多金又温柔、幽默聪明、体贴善良、脾气温和、博学多闻、不***、不说谎、不赌博、不抽烟……”

  “选总统啊?”

  “选老公要比选总统更小心,选错总统顶多糟糕四年,选错老公会倒一辈子楣。”

  “要是有男人具备你讲的所有条件,全天下没有女人会不喜欢。”

  “巧巧是天下女人中的一个。”

  “你说得太笼统了。”

  “一点也不!答案就是一一你的条件不够,不在她喜欢的行列中。懂了吗?”水水冷冷的讥讽眼神充满挑衅。

  若说巧巧有织昀霎美的外表,那么这个水水固执、死不认输的雄辩气质,就是织昀的性格翻版了。

  “你不是她,怎么知道我不在她喜欢的行列之中?”

  “第一,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她喜欢什么行列?第二,你既然认定我不知道她喜欢哪种类型,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你是太笨还是太蠢?”

  “你不喜欢我?”他总算看到问题症结所在。

  “宾果!漂亮一你终于听懂我的意思。”

  “因为你不喜欢我,所以代替巧巧拒绝我?”

  “我不管她做任何决定。但是她一向‘非常乐意’采纳我的见解。”她附了但书,期盼贺仲墉的智商能让他理解她的有下之意。

  “这二者之间有什么不同吗?”

  “当然不同,依你的说法主控权在我,而事实上主控权在她,我从来不会擅自决定Fire任何人,我只是单纯地提供意见。”

  “我懂了,假设我想追巧巧,必须先通过你这一关,换句话说,我要先巴结过你才能畅行无阻。”

  “这是很聪明的做法,但是我可以提供你另一条更聪明的捷径。”

  “愿闻其详!”

  “放弃!别作白日梦!少费功夫!”她每个短辞都说得铿锵有力。

  “你要我放弃?就因为我曾得罪过你?”

  就为着他说她矮?这女人的气量也未免太小了,虽然巧巧跟他解释过,水水的同学常拿身高来取笑她,并订出“规格”,言明一百六十公分以下的属重度残障,一百六十到一百六十五公分的是中残。

  可这错不在他呀!真要怪也该怪把遗传基因塞给她的父母,不该把所有的帐本上往他的头上砸呀!更何况她长得矮是事实,光靠发飙就能杜绝悠悠众口吗?可笑!

  “可以这么说。”她不想多做解释,老爸已经想尽办法百般阻挠她出国念书,万一他真的登堂入室,届时爸问起他们认识的经过,那个笨巧巧一定会和盘托出,那爸爸就更有借口了。

  “假设我现在开始讨好你,还有机会吗?”

  “我不能阻挡一个人为自己努力,虽然明知道努力的终点站是失败。”

  她低估了仲墉追求目标的决心,总认为男人的热度总没超过三分钟。

  “谢谢你!”他大言不惭地说,“等事成之后,我会大力感谢你这位红娘的。“

  “你没别人好追了吗?”这个男人一定不明白失败为何物。

  “你在暗示我,可以转换跑道追追别人,比如——你?”他开始反击了。

  “我是说全天下的女人何其多,你何必一定要盯上我们家巧巧?”她的双颊被他的轻薄话语,逗出羞赧红晕。

  “我对美女向来缺乏免疫力。”她问得直接、他答得诚实,两人坦白以对。

  “美女?敷上一层强力烤肉酱,敢秀、敢穿、敢动动手术塞些填装物,满街跑的‘美女’可不少。”

  “但很少像巧巧这样,一见惊为天人的。”

  “你们男生是用什么眼光来判定‘天人’?”对男人她有某个程度的好奇。

  “很难说,每个人的欣赏角度不同,大致而言皮肤健康、头发漂亮、五官端正、个性开郎都能称得上美丽。”他倾力搜寻水水县上有的优点。可她全身上下实在乏营可陈,勉为其难凑足三个,也算他文学造诣高,外加心地善良。

  水水毕竟不呆,一下子就听出他的避重就轻。他的巴结计画书已逐步策画完成了吧!

  “你为什么会喜欢巧巧?”她换个方式问,强迫他要说出真意。

  “因为她个性温和、善良天真,而且就像我刚说的,她的外表让人这就很难忘记。”

  “相对的,我个性暴躁、城府深沉,而且长得丑陋无比。”她字字尖锐,针针见血。

  哈一一想讨好她?没那么容易!

  “夸奖她并不代表抵毁你啊!你干嘛和自己的妹妹比较?”

  “比较”!他说出要点了,生命中的二十二年,水水全存和巧巧的比较中度过。偏偏她永远是屈居下风的那一个,于是她小心眼、妒嫉、浑身像刺螺般叛逆,歪歪斜斜的心理永远都摆不平。

  相反的,被众星拱月般哄在掌心的巧巧,自然是善良乖巧,因为站在优越地位的人,用不着心眼就能得到所要的,他们自然就学不会嫉妒、耍心机。

  被他一语戳破心思,水水窘态立现。“你、你先认识我的,却对后来的巧巧动心,这不止代表我没有你说的那些特质。”

  “你以为我见一个爱一个?那么我这辈子扣除对异性没感觉的童年期,看过的女人不计其数。哪里追得完,别太高估我,我不是持续发春的公牛,更何况我并没有先认识‘你’,我只是先被你骂得满头狗血!”他无辜的自白引得她噗哧一笑。

  他不明白为什么要解释那么一大堆,但他不爱看她自卑,有个太优良的手足对其他兄弟姐妹不是件好事。

  望着她不再戒备、不再张牙舞爪的神情,他发现,其实她挺好看的。

  她的眼睛虽没巧巧那么大,但灵活有神,显示出她小小的脑袋瓜里,有许多不安分的聪明因子在蠢蠢欲

  动,她的鼻子没巧巧那么挺,但小巧可爱,而那两瓣从不点上丹红的薄唇,像极了树梢熟透的樱桃。

  唉——都说不要比较了,他干嘛老拿两个人较量?

  就是有他这种人,才会让水水在心上存了那么多个死结。

  “你干嘛直盯着我笑?”水水弯下身,瞧不出自己有哪儿不对劲。

  “我觉得你不生气时,看起来很漂亮。”这回他没有言不由衷,纯粹是真心赞美。

  “你很特别!”

  “我一向是特别的!但我想听听你怎么会这样认为?”他自信得让人想咬他一口,但是那双稳重威信的眼瞳,宣告了他所言不虚。

  “通常会对我说‘你很漂亮’这句话的人,是在还没看过巧巧之前,看过她之后,大家就会说‘你很正常’,所以我的美是经不起比较的。而你在看过巧巧后还慷慨地给我这个评语,你若不是太特别,就是太擅长说谎!”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美丽,不需要太在意别人眼光。”他语带同情。

  “如果你有一堆亲朋好友,看到妹妹就忍不住抱起来亲个不停、夸个没完,你拼了命挤到旁边,却只得到一句‘这小娃儿很健康’时,大概就不会说这些话了。”她突然庆幸当时没流着两管鼻涕,否则她连“健康”这优点都没有了。

  “丑小鸭总会变成天鹅的。”

  “事实证明,丑小鸭长大变成丑大鸭,然后慢慢一路变成丑老鸭。天鹅一只是丑小鸭自我满足的幻想罢了。”

  “你真自卑!”不知何时他已经坐到她身边,用手臂环住她小小的肩膀。

  孟子的主张果真有理一一人性本善嘛,他潜意识里少得可怜的善良基因偷渡出门作祟了!否则以他的性情,绝不会去碰像水水这类长相没达到九十分高标的女人。

  “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这样。我好欣赏你的自信,一个人可以骄傲得那么态若自然,大不容易。”

  “你这是在夸奖我,还是讽刺我?”他双手横胸,一脸打量的神情。

  “我是在陈诉事实,想想看人生中得累积多少成功的经验,才能让人对自己自信满满?”

  “我的确很幸运!”

  “你选这时候谦虚还真恶心!没能力的人凭什么资格一路幸运,没道理老天爷总把成功留给没实力的人吧!”

  “既然那么羡慕,就努力让自己自信起来啊!抬头挺胸告诉自己——我是世界上最特别、景独一无二的水水。”

  “很难耶!尤其在那票前一分钟想当我男朋友,下一分钟却没人巧巧阵营的男人的不断否决之下。”她叹口气,显得有些无奈。从小到大无数次的经验,本该教会她早早适应,可是她就是学不会释怀。

  “男人是感官直觉的动物,往往只看得到眼球反射出的表象。”他是男人,这个问题他也有,否则他不会在与水水谈得这样契合之下,依旧选择追求巧巧。

  “所以当个不够‘耀眼’的女人,要先学会爱自己,才能抵抗男人有眼无珠的伤害。”她瞪着他意有所指。

  “没有人有权去伤害任何人,除非她自己选择被伤害。”他发觉自己喜欢上和她抬杠。

  “你打算和我辩论?也行啊!如果你已经忘记要巴结我这回事的话!”

  “不敢!”他迅速转移话题。“巧巧说你学中文?”

  “是啊!我可以帮你代笔写情书给巧巧,按件计酬!”

  严格来讲,她这种“贪”食人间烟火的女人,并不适合念中文系,如果政府开设“抢钱系”的话,她会考虑转系。若这种依形象论科系的理论成立,这个贺仲墉应该就是‘求偶系“的高材生了。

  ‘你缺钱缺得紧?“

  “巧巧告诉你的?她到底泄露了我多少隐私?”

  “她说你想出国,但令尊不肯,所以你一直在搜集钱?”

  “搜集”是保守说法,事实上她抢钱抢得可凶了!

  除了家教兼差,她还在学校叫卖巧巧的照片,一张3*5的照片可以卖到一百五十块,代笔情书按字数计算,以五佰元起价,连中午巧巧帮她送的便当都可以转手图利……她的恶形恶状简直罄竹难书。

  “连这个都说?拜托!她不知道你是陌生人吗?怎么可以把家丑外扬?”当然。这个“家”中最“丑”的就是她——颜箴水本人!

  她忘记一个重点,跟前坐在她身旁,一手拥住她的肩膀,而她头部靠着他颈窝靠得非常自然的超大型靠垫,正是她口中那个陌生人,由此可证一一人类向来只看得到别人的错误,却看不见自己的。

  “为什么想出国?”

  “开拓视野、丰富人生、崇洋媚外、想喝洋人水、想比较外国月亮的圆面积有没有大一些……答案林林总总,你说原因是哪一个就是那一个啦!”

  “可是——到国外学中文?”

  “别怀疑!我不介意到中国大陆,只要能出国去,到哪里都可以!”

  “你的意思就是要离开台湾?不!正确的说法是离开巧巧、离开‘比较’离开‘压迫’?”他一言正中标的,戳入她心中最脆弱的一环。

  她是真的被比较怕了,就算没人再拿她们姐妹比较,她仍会处处寻巧巧的错,明知嫉妒不对、愤怒无理,明知道巧巧从未想要占尽优势,但她仍无法控制住小心小眼,她不要有一天成了天天赖在魔镜前的坏巫婆。

  “世人的眼光只会停留在善良单纯的白雪公主身上,从未多想过,被制约在魔镜前的坏巫婆心中有多么无奈。”她自比坏后母,只是坏后母的歹毒心肠是谁造成的呢?无解!

  “我出国念过书,申请学校我可以帮你!”仲墉心里泛起阵阵怜惜,刹那间膨胀数倍。

  “真的?”水水不敢置信的惊叫一声。

  接下来他们的精彩对话,让水水惊讶于他的丰富阅历,也谈出她对仲墉的衷心佩服。

  相对地,贺仲墉让水水聪颖慧黠、条理分明的特快反应折服。首次,他承认跟个内在美胜过外在美的女人聊天,实在是一件乐事。

  桌上那束只存包装纸的金莎,不但让仲墉得到他想要的情报,也意外的让他重新认识了这个披上野狼外套、装腔作势的小可怜。没遇上巧巧的缺憾被水水填平了,懂她、识她令他觉得不虚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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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之:《迷恋魔君》迷恋系列1 Empty 迷恋魔君2

帖子  Admin 周四 八月 30, 2012 5:21 pm

拿着刚刚出炉的“情书”,水水坐在咖啡厅里等待仲墉。

  手支着下颔心中暗自盘算,这是帮贺仲墉写给巧巧的第一封情书。

  这个贺仲墉看起来蛮凯的,也许能多敲诈一些,可一万一贪婪过了头,说不定连第一次交易都谈不拢。

  不如放长线钓大鱼,来一次物廉价美“俗俗”大拍卖,虽说对智慧财产而言是牺牲了点,但从整体商业表现来评量,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想什么?”仲墉站在水水面前,端详她瞬息万变的表情,觉得有趣极了。

  “你来了?”她吓住惊问。这人来无影去无踪,不会刚好是用钟魁管的天脚怪物吧!

  “不!我还在半路上。”他打趣的说。

  “你来多久了?”她尴尬地收起那张涂涂抹抹,写了一大堆“价钱”的纸条。贪财不是错,但被人当处“捉包”就是大大的错了!

  “刚到,你等很久了?”他优雅地拉过椅子坐下。

  “还好,你看看这封信可不可以?如果不好我马上改。”她递过“情书”、脸上马上浮现出一脸市侩相。

  “这么急着想赚我的钱?”

  “不!应该说——我这么急着想帮你。你要知道想追巧巧的人可是大排长龙,要是动作太慢被别人捷足先登,可别怨我!”

  “这么说,我演谢谢你。”

  “不客气!”她把谢意收得理所当然。

  仲墉低头扫读两分钟,点头称道:“不错!写得很好!”

  “当然,我是国文系的,差不到哪里去的。既然你验了货,那价钱……”

  “五仟块!够不够?”

  五仟块?他不是普通凯耶!她颜箴水是挖到金矿山交好运啦!镇静点,别兴奋过头,先问清楚再高兴也不迟。

  “你说的五仟块不会是日币吧?”她问得十分小人。

  “是台币!你要是觉得不够,美金也无妨。”他欣赏她毫不矫饰的贪婪。

  此言一出,她的眼睛瞬息间绽放出万丈光芒,就像小狗突然看到骨头山一样。

  “接下来呢?把信寄给她?”再不跟她讲讲话,水水的唾液就要垂到桌面上了。

  “我会把信放到她桌上。”

  “就这样?”

  “什么就这样!你自己写信寄到我家试试看!她会收得到才有鬼!”

  “邮差跟你家有仇吗?”

  “我们家有一部‘信件过滤器’,凡是‘情书’都会在传到巧巧手中之前给彻底销毁。所以没有我这个内奸,谁都别想追到巧巧。”

  “好吧!那我怎么确定她收到信了?”

  果然是奸商,每个步骤都要弄得一清二楚。

  “她收到信后,就会跑来问我的意见,我就会说——这个人文笔不错,可以试着交往看看!届时你就等着跟佳人有约罗。”她随时随地不忘夸奖自己。

  够朋友吧!他钱付得慷慨,她自然帮得大方。

  水水抬头,瞥见他那对眉弯眼弯、笑得一脸桃花的贼样。她恍然大悟!

  原来这五仟块不是付那张短得足以媲美迷你裙的情书,而是付给她后续的“人力赞助”!这男人真狡诈,以往她帮别人写情书是没有“挂保证‘的。他的大方让她一时迷昏大脑,把巧巧贱卖了。

  她误解了他的笑意。他只是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好笑,一个近三十岁的老男人,居然和眼前这个小女生沙盘推演、大玩恋爱游戏,他不知该感叹自己越活越回去,还是该大力配合水水,让她过足红娘瘾?

  “你真是老奸!”她皱着鼻子骂人。

  她说什么?刚刚不是谈得好好的吗?怎么说风就出现雨?他实在很难跟得上她的思考速度。

  “你指控我老奸?”他奸了她什么?诈了她什么?拿五仟块丢进水里,噗通一声,就算声音不够婉转悦耳,但最起码比被骂上句老好,听来舒服多了!

  “不是吗?我想想还是先不要急着把巧巧推销出门,多认识认识你才是真的。”

  虽说巧巧一成死会,她冒出头的机率就会直线攀升,可是这可恶的男人在皱起眉顿时,不经意流露出的神情,让她嗅出一丝危险。

  “为什么反悔?不肯帮忙就随口塞个理由把我三振出局?”他不满地说道。

  “以前我帮别人写信,只负责传、不负责说好话、更不必怂恿巧巧赴约,我承认我一时被你的五仟块砸得头昏脑胀,七窍里有六窍半全塞满钱的符号,就一回答应帮你约巧巧出门,你那么善于利用人性弱点,怎么不奸诈?”

  他从不否认自己是只老狐狸,心机深沉得让人不易摸透,但他发誓,他从不曾想过要在她身上使心眼,原因无它,就是太浪费了,通常没有上亿的生意,要他动用心思挂上假狐皮,他还不干呢!

  “好吧!你说你想认识我什么?”

  “你的长相很好,是整型医生或是遗传基因的功劳?”

  他呛了口水,口腔内的消化液堵住气管正上方,害他猛咳数声。“我想我的容貌应归功于优良的祖先。”

  “这样子啊!你长那么高……”

  “我没穿矮子乐,也没整过型,我保证!”他急切声明。

  “紧张什么,我不过想夸奖你,你个子那么高,站在你身旁就像撑了把五百万的大雨伞,很有安全感。”她肯定地朝他点头。

  “谢谢称赞,你赞美人的方式很……很有创意。”原来五百万大雨伞也可以拿来当赞美词。

  “你很有钱吗?”她的问题很低能,他的身价报纸上知道的不会比国税局少。

  “维持—家子温饱绝无问题。”他答得低调,显然她并不常看报纸。

  “士、农、工、商,你的职业是哪一种?”

  “我从商。

  “从商。”她沉吟片刻。“蛮危险的,若你做生意失败,巧巧会不会因开空头支票被捕入狱?”

  “现在已经废除票据法了。”

  他好意提醒却换来她一记瞳白,“我的意思是你倒闭破产,巧巧的下半辈子怎么办?”在水水的认知中,贺仲墉的迫求是以结婚为终程目标的。

  “我做事向来稳当,绝不会有倒闭这种事情发生。”

  当然,除非慧星撞上地球,或圣经里说的世界末日出现,否则他的事业绝不会倒闭。而且这种事情一旦发生,倒楣的会是几十亿人口,不会单单只有巧巧一个!

  “好吧!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今年贵庚?”

  “三十岁。”

  “三十岁!步入中年了,我一直以为中年人都像我爸爸那样发苍苍、视茫茫,嗯!你保养得真不错!”这种夸奖任谁听见都高兴不起来。

  仲墉翻过白眼,心想:你“老”爸会发苍视茫,绝对跟养了这么个古灵精悍的女儿有关系。而他运气不会差得那么离谱吧!

  嘟喽了一大串后,他发现跟这个怪怪小女人聊天,还挺有趣的。

  “虽然你保养得不错,可是比巧巧大了八岁,老蛮多的。”

  “女人易显老,再过几年看起来就差不多了。”他决定明天要到SK2专柜报到。

  “也有道理。反正等你们约过第一次会后,看看对彼此的感觉如何,再安排后续发展。”她以“专业红娘”的身分说话。

  水水没注意在绕了一大圈之后,她仍旧把巧巧给“卖”出了。是他大会说服人心,或是他那张笑容满溢的俊脸,让人很难不信任他。

  “全听你的,军师大人今后还得仰仗您的鼎力相助了。”他又露出眉弯眼弯的笑脸,贼贼的但是实在好看得紧。

  “放心!听我的准没错!”她十分阿莎力地拍拍他的肩膀。

  贺仲墉望着她眉飞色舞的关心模样,也感染上她的好心情,这可是他第一次见她真正敞怀大笑。

  “巧巧叫颜箴巧,你不会就叫颜箴水吧?”此话问出,他胸口有股模糊的熟悉感。

  “没错!我们两人的名字,根本就是天下间的一大讽刺。巧巧的笨脑袋人尽皆知,爸爸叫她箴巧(真聪明),而我的尊容摆明了不及格,爸爸喊我箴水(真美),简直是故意让我们难堪。”

  “巧巧不笨,她热情善良、处处为他人着想,在这个以功利为本位的世界中,已经少得可怜,应该妥善保护;而你的长相不仅不丑,还有几分脱俗灵秀,有种与世独立的孤傲美。”

  “你喜欢巧巧的热情善良,所以想把她纳人保护范围吗?”

  语出的同时,她的心酿出一坛坛的陈年好醋——既酸又臭,这种不同于以往让巧巧比下去的嫉妒心态,她很难去解释,反正就是极端的不舒服。

  贺仲墉没对她的话做出反应。

  他想结识巧巧,因为她那酷似织昀的动人外貌,但——到底是不是想圆那段初恋梦,他并未真正厘清。

  话说回来,其实他没厘清的事情何止这一桩。

  像现在,他也没弄懂为什么会喜欢上坐在这里,看着水水的薄笑嗔怒,听着她的奇言谬语,也没弄清楚为什么一接到她的电话,就迫不及待取消与关倩艺的晚餐邀约,满心欢喜地赶赴水水的约会,况且他心知肚明,同样是约会,两个女人提供的“服务”绝对有天壤之别。

  在没厘清之前,他单纯地只能依第六感行事。



  ☆        ☆        ☆



  水水抱着小背包,站在百货公司的骑楼下,躲避这场没有预告的春雨。

  微红的眼眶中饱含水气,她和泪水僵持着,不教它顺颊滑落,硬强迫它在空气中自动蒸发。因为——颜箴水是绝对不哭的。

  无论她有多少委屈,绝不示弱!

  雨越下越大,水水把早已光秃秃的指尖啃得凹凸不平,焦惶的眼神望着阴沉沉的天色,这场雨是注定和她耗上了!人在霉运当头之时,连东海龙王都要凑上一脚,这个神仙实在太不厚道了。

  冷气把湿衣服吹出阵阵寒意,水水双脚颤栗、一阵抖擞从颈椎浮上背脊,唇齿间格格作响。

  不该选择在下雨天离家出走!不喜欢自己像摇尾乞怜的落水狗般,承受着来往人们想从她身上挖掘出悲惨故事似的同情眼光,大概是人一倒楣,就会自动现出落魄相!

  蜷缩着身子,水水不停地搓揉着双手。平日那群死党老在她身边喳喳呼呼个没完,赶也赶不走。现在真发生事情,想找个人投靠,却连个人影都见不着,唉——朋友是用来做什么的,穷打屁、胡混瞎闹?

  捏捏乾瘪的荷包,找不到人相助已经惨毙了,现在又没钱,她的未来出现一片惨淡的灰黑色。唯今之计只剩捏捏鼻子、低声下气回家了。

  可是这样真的没骨气翻了,是谁规定父亲可以主导孩子的未来?谁规定当爸爸的有权不讲道理?谁说爸爸打孩子可以打得理直气壮?

  想到这里,水水的委屈哽在喉间吞咽不下。

  贺仲墉搂着一个妖娆美人自百货公司走出来。一眼就看见蜷缩在圆柱旁的水水,她浑身湿透,使劲地在掌心中呵气,脸上的凄楚揪紧了他的心。

  仲墉挣脱Ruby紧贴的身子,走向水水。

  “水水?你怎么啦?”

  看到仲墉,仿佛看到救星般,泪水量突然暴增泛滥。

  “我今天改名字叫‘哀哀’了。”她耸耸肩装作不在意,但布满微血管的眼白却泄露出秘密。

  “发生倒楣的事情?”

  拍拍她的双颊,冰冰凉凉的小脸丙加上自眼眶中,不小心溅出的“矿泉水”,令他的心微微一抽,情不自禁地把她的头压过心窝处。

  突然降临的暖气,温热了水水冰冻已久的身体,一时间她舍不得离开这个温暖怀抱。

  RUBY被晾在一旁,看着他们亲昵的姿态,看得满心不是味道。

  “仲墉,这小妹妹是谁啊,怎么不介绍我们认识?”她妩媚的粉脸有意无意地靠上仲墉肩背。

  嗲得黏人的音质,让水水的汗毛根根高竖,好不容易暖和些的肌肤,又泛起点点疙瘩。

  抬起头来,见她的身体如水蛭般地吸附在仲墉背上,突然一阵反胃。

  她推开仲墉,挺挺不太能与人抗衡的上半身,斜眼一瞄,无语地在心中把他臭骂上一顿。花蝴蝶加上花螳螂,简直就是满园春色关不住。

  她从鼻腔冒出比RUBY恶心十倍的可怖声音,说道:“小仲仲,你哪里来的朋友好没见识,打断我们小夫妻恩爱。”

  水水抡起外表像“粉拳”,实则是“铁拳”的小手,在他身上猛敲乱打,敲得他的五脏六腑全移了位。

  这该死的“情色少爷”,一边打巧巧的主意,一边还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幸好今天让她当场逮获,否则把巧巧错卖了,她的良心会一辈子不安。

  仲墉不知道自己几时有了“小仲仲”这个呢称,伸出一只手,挡住水水频频落下的攻击。他打算等四下无人时,再好好修理一顿她的小屁屁。

  “夫妻?你说谎!仲墉又没有结婚。何况他再没眼光,也不会挑上你这种要身材没身材、要容貌没容貌的丑八怪!”吸口气,挺高两颗哈蜜瓜、翘起浑圆水蜜桃,她有信心,相情自己不会败在那个清汤挂面、发育不良的小女生手下。

  “你自认样样比我强?”水水好笑两声,学起她将整个人往仲墉身上贴。

  “你说错话了,不是自认为,凡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

  她那一双勾魂眼在仲墉身体上勾来绕去的,绕得水水头皮发麻。

  “可是——除了内在略胜你几分外……我有一个地方绝对大大胜过你!”她撂出战帖,等她接招。

  “哪一点?”

  “我、是、处、女!”水水笑盈盈逐字地说道,然后很骄傲、非常骄傲地仰高下巴。“你别告诉我,你也是处女!小仲仲可是现场证人哦!“

  仲墉瞠目大笑,这个怪小孩真的打击到RUBY了,他搂住水水腰际的手臂加重力道,暗示她玩火别玩过头了。

  “你、你、你这个…”她气得结巴,连话也说不全。

  “哦……难怪你不认识我,我还没自我介绍呢!这样好了,你就喊我小处女吧。”她现在这副模样跟刚刚的小可怜,简直判若二人。

  “凭你这等姿色,你会由小处女变成老处女,等着吧!没有男人愿意自我牺牲到去碰你的!”RUBY不愧是社交名花,口才至少在三流以上,绝不会让自己屈居下风。

  “我也好想维持这种‘高级身分’,可惜,小仲仲不依啊!不过,无所谓,反正我和小仲仲总是要生小孩的嘛!

  到时留着那片薄膜也没多大用处,就送你啦——小仲仲……“她用力扯扯他的领带,扯出他—股窒息感。

  天啊!她们竟在大庭广众下讨论“处女膜”?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仲墉,你说话呀!”她伸出涂着鲜红寇丹的食指,娇媚地戳戳他坚硬的胸膛。

  “喂!你小心点,别把仲仲的外套戳坏了,那可是我送他的生日礼物,意义很重大耶!”

  几时她送了他外套?看来要是再保持沉默,他的身价将会—路跌停板,直到变成壁纸还嫌碍眼为上。

  他拉开力RUBY,在她耳畔语出惊人地说:“她是我妈的眼线,专爱在我妈妈面前打小报告,你还惹她。”

  “啊——真的吗?那我……”这下子,她想入贺家大门不是遥遥无期了?

  “你先回去,我来处理善后。”

  “不、不、不、我得换回!你说她叫什么名字?”

  “水水!”他让她的变脸工夫大大感动。

  她转身面对水水,在旋转的一百八十度角中,她的表情做了三百六十度大调整。“水水,刚才RUBY姐姐是跟你闹着玩的,你别挂在心上喔!”

  这女人哪根神经线“突槌”了?把她羞辱成这样,还低声下气?算了!不理他们。

  “我要回家了!”想到回家,水水的心情又变得奇差无比,紧皱的眉头偷偷流露出委屈。

  “让仲墉送你,小女生一个人搭车太危险了。”RUBY百般讨好。然后回过头对仲墉低语:“明天我整天都没事,等你哦!”最后扭着翘臀离去。

  仲墉叹口气,今夜的浪漫报销了!拍拍水水,他纵容地说:“回家吧!我送你。”

  她摇摇头,颓然地垂下双肩,“你走吧!我不想回家。”

  “不回家想去哪里?”

  “去流浪。”她准备往游民收容所安身立命。

  “流浪?为什么?”他已猜到七、八分,这小鬼大概在眼家人闹别扭。

  “因为我离家出走!”是的,永远都不回家!除非爸

  爸在报上登道歉启事、除非他不再擅自否定她所有想法,否则她“永远”、“永远”不回家。

  “好吧,不回家。‘仲墉没多说话,拉起她的小手跑入雨中。

  “去哪里啊?”

  “我车子里。”

  “你要载我去哪里?”她当然是问目的地,谁会去问交通工具,这呆瓜!

  “去流浪啊!第一站往淡水去好吗?有缘、没缘、人家来作伙,烧酒饮一杯,乎乾啦…”他唱歌逗逗她嘟得老高的嘴巴。

  “我已经很伤心了,你还闹我。”他到底认不认识“同情心”这种智商五十以上就能理解的玩意儿?

  “就是伤心才要听点轻松的。”他一面说,一面把她塞入汽车前座,顺手脱下西装外套,盖在她已半结冻的身上。

  “外套给我,你不冷吗?”

  “不会!”

  “谢谢你!”她把外套拉高,连颈子都盖满。

  “不客气,反正外套是你送的。”他嬉皮笑脸地取笑。

  他计划办个拆谎大会吗?水水连忙转移话题。“你那台机车呢?”

  “报废了!”

  “不是被我撞坏的吧?”

  “差不多。”其实它早该寿终正寝,那一撞刚好让它死得更理所当然。

  “对不起!”水水抱歉地垂下头。

  “无所谓。”他耸耸肩发动汽车。

  “你不会要我赔吧?”

  “不会啦!你对我那么大方,只不过是报废一部机车,我不会心疼的。”

  “大方?我什么时候对你大方过?”从认识到现在,好像都是她在敲他、讹他,她见时对他大方了?

  “你忘记了,你要送我一个最昂贵的‘高级礼物’。”

  “有吗?你一定是听错了!”她急速反驳,充分发挥她性格中的小气因子。

  “有!”他非常笃定的点点头。

  “没有,就是没有,绝对没有,铁定没有。”她将耍赖工夫发挥得淋漓尽致。

  “有!你说你要送我一片薄薄的一一处、女、膜。”

  他将头调往她的方向,欣赏她由活跳虾转变成红醉虾的精彩过程。

  他把她的害羞尽收眼底。有趣!好久好久没碰过这样有趣的小女人了。真所谓“美女易求、滑稽女难觅”是也。

  刹那间,他忘记原本的销魂夜,反而开始期待起跟这个“小水水”的快乐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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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  Admin 周四 八月 30, 2012 5:22 pm

他带水水回到住处,让两人洗去一身湿意。

  水水在他房间里,用吹风机吹于她那头及腰长发。

  仲墉端来两杯热咖啡,接了整发工作。

  倚着她背后传来的体温,舒舒暖暖的三十七度,水水的悲伤闯入迷宫里,寻不到出口。

  看见她把他的T恤当成洋装穿,他忍俊不住的笑出声。

  “哇!你真小!”这三个字已伤人得很,他竟还加强语气般地连连射出几个啧啧声。

  “小!哪里小了?”她想起他身边的波霸女,下意识地抬头挺胸看向他。

  “我的衣服都能当你的棉被了,你说你小不小?”

  原来他并没意思要讽刺她,是她以小人之心度人家的君子腹了。

  ‘你以为全世界能找出来几个像你这样的庞然大物?“

  “也对”!他关上吹风机,把她的头发梳顺。“这是我第一次摸到没喷上发胶的头发。”

  “很舒服吗?”

  “嗯!”他抓起滑滑顺顺、柔柔亮亮还带有发香的长发,放在鼻间嗅闻。

  “好,借你摸,一次五十块,抵我今晚投靠你的旅馆费用。”

  仲墉拉过她的手,让她坐在床沿,递给她一杯热咖啡。

  “你事事讲究公平?”

  “是啊!公平是人类社会中最重要的相处依据,我不欠人,人不欠我,社会才能维持于平衡状态。像你这样到处欠女人的感情债,结局会很惨很惨的。”她借机教训他的处处留情。

  “我们成人社会的游戏规则,不是你这种黄毛丫头该懂的,放我不便多做讲解。”他四两拨千斤,把她的训诫轻松回避。

  “你可能是我未来的妹婿,像这样风流,镇口留恋花丛,巧巧怎么办?”

  妹婿二万提醒了仲墉,她和巧巧一样大呢!他竟然把巧巧当成追求目标,却拿她当黄毛丫头看。

  “只要找到真心喜欢的女人,我会马上放弃那一大片花园的。”

  “你的意思是说一一她们对你并没有太大意义。这句话的真实性有几分?”

  ‘你认为呢?我刚刚不是放弃了一朵玫瑰,投入你这棵猪笼草吐子里了?“

  “取笑我,你很得意吗?”她睁出特大号眼内瞪视着他。

  “是很过瘾!”他大笑救声,代表所言不假。

  “贺仲墉——”她正色唤道。

  “什么事?”他腾出一只手把她放下,她顺势躺在柔软的床垫上,头枕着他粗壮的手臂,眼睛凝视他俊俏的脸庞,鼻子嗅着专属于他的谈谈香味。她安心也放心地躺入他怀中,这样的男人就是有本事叫天下女人都对他放心吧!

  “贺仲墉——”水水再度轻唤。

  “嗯?”他的眼睛专注地望向天上那轮明月。

  “是不是全世界的男人都比较容易对漂亮的女人妥协?”

  “为什么这样问?”

  “巧巧要做什么,爸都会全力支持,但我想做的,爸爸都会想尽办法反对。”

  “举个倒好吗?”

  “例如,巧巧不想上人学,爸说:”OK!只要你高兴!‘。巧巧不想工作,爸说:“也好,外面世界太危险。’巧巧穿什么衣服,爸爸都会大大夸奖贷扬一番。而我呢,我不想上大学,爸说我会变成一个没知识、养不活自己的低阶层人士。我想出国,爸说吃饱撑着啦,台湾研究所多到念不完。而我穿什么农服,他都会大大贬抑一番。我觉得他对我,常常只是为了反对而反对。当然,我不是不知道巧巧对我的好,但是,我很难不去迁怒。”

  她不懂,为什么在他面前,她的心事会自动脱队,投向他那一方,是他身上那股令人安心的气质在作祟?

  他明白,长期以来,水水很习惯在大人的比较眼光下生活,就算大人停止比较,她也会在大家的言辞中寻找差别待遇。

  “我们一点一点来分析好吗?”仲墉接着她,轻拍她的背。

  “好!”她点头赞成。

  “拿你和巧巧上大学这件来看,你应该知道‘因材施教’这个道理。巧巧不是读书的料,勉强只会徒增痛苦。

  而你有这个能力,为什么不去念呢?要等到年龄大了以后才来后悔吗?“仲墉顿了一下,看着水水晶亮的眼眸。

  “我们再来看巧巧工作和你出国这件事,你觉不觉得令尊就是那种保护过度的家长,总认为你们还没长大,不足以应付外面险恶的世界。最后说说你和巧巧的穿着,没有一个男人喜欢看女生一天到晚牛仔裤T恤,做中性的打扮,更何况他是你们的父亲,对你们将来的‘滞销问题’要负很大的责任。综合观来他并不是全然偏心,应该说他和你的价值观有些冲突。”

  “你的话有几分道理。”她赞同他所说的,若爸爸也肯这样分析给她听,也许她就能理解,也不会挨那一巴掌了。

  “你是个聪明女孩,慢慢想,早晚总会理出头绪的。”

  “但愿一一你有兄弟姐妹吗?”

  “有!贺伯墉、贺仲墉、贺季墉,我排行老二。”

  “你们之间会不会竞争?”

  “我们各有各的发展,谈不上竞争。”

  “真好,其实巧巧也不会跟我竞争,是我自己的小心眼在让自己不好过。”

  “我知道!”

  “能出国就好了!只要离开一段时间,我就不会那

  么愤世嫉俗了。“在她心里,出国是全部问题的答案。

  “出国只是逃避问题,并不能解决问题。”仲墉柔声说道。

  “除了出国,我想不出其他的办法。”

  “你需要一个眼睛只看得到你的男人,把你捧在手掌上专心疼措爱护。”

  “你在说你吗?”水水开他玩笑。

  “如果说到四十岁还找不到真爱的话,我就牺牲一点,当那个男人。”

  “冲着你这句话,我就等你十年吧!虽然到时候说不定你已经老得要拿拐杖走路,但我一定会遵守承诺,为你推轮椅的。”水水十分阿莎力的许下承诺。

  “谢啦!这样一来我就无后顾之忧了。”

  ‘你有什么好顾好忧的?“水水不明白的反问。

  “有你当后盾,我就不用为了结婚,而到处去寻找猎物了。”

  “噢!原来我还蛮有用处的嘛!哈!我知道了……”她话锋一转,恍然大悟的表情中透露出些许诡谲。

  “你又知道什么?”仲墉挑起一边浓眉看向她。

  “人家说成功的男人背后,一定有双女人的手在推动,原来我就是那双手。”

  “如果你敢居功的话,我不介意你来当那个女人。”

  “算了吧!想当那个女人,还得等你‘成功’才行,到那个时候我大概已经老得推不动你了。”

  她从来不知道他到底有多“成功”,这样子的水水,让仲墉很愉快,因为她是第一个不知道他身分、不求任何目的和地结交的人。

  她抬起头来盯望着他的脸,他的脸在灯光下星出朦胧。

  “贺仲墉,你长得很好看,去当大明星的话,一定可以赚到好多好多钱。”

  他微微—笑,不量可否。

  “你在做什么?”如果这动作发生在别的女人身上,他百分之百肯定人家在引诱他上床,可是水水这种笨拙的手法,让他做不出有色联想。

  “读你啊!”

  “读出什么了吗?”仲墉十分感兴趣的问道。

  “你的眼睛很狭长,但不够圆,笑的时候弯弯的、看来似乎无害,但是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城府颇深,就是因为这样子你才常带笑的是吗?”

  他心猛地一震,讶然于她的敏锐观察。

  “还有呢……继续说。”他喜欢听她讲话。

  “你的鼻子又长又挺,看来很有自信。你从来不曾失败吗?”

  “很少。”他诚实作答。

  “失败时,你怎么办?”

  “重新再试、一试再试,直到成功为止。”

  “不服输可不是一项好特质。”

  “但是不服输让我亨有更多的成就感。”

  “但这些成就是架构在比别人更多的努力上,是你孤军奋斗换来的,一定很辛苦吧。”

  ‘是啊!尤其在大家全下了班,只有我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办公室时。“这种一个人的孤独感是从他当资优生时期就有的,那时整个

  班连一个跟他同年龄、能玩在一起的人都没有。

  “鹤立鸡群的人注定要孤独,你的老板应该给你加薪。”水水拍了拍他的手。

  “你真懂我!”

  “下一次你又觉得孤独时,不妨来找我。”

  “你愿意陪我?”

  “义不容辞!”水水坚定地点头。

  “或者,你毕业后先别出国,留下来帮我?”仲墉突然浮现一股想将她留在身边的渴望。

  “再说吧!”她摇摇头,不想面对这个问题。

  “好,不谈这个!你还想继续读我这本无字天书吗?”“好啊!嗯一你的唇形弧度很漂亮,这样的唇很适合接吻吧?”

  “想试试看?”仲墉心中怦然一动。

  “可以吗?那种感觉真会像小说里所形容的,如痴如醉?”

  “我大多数的女朋友都对我的吻技,抱持很高的评价。”

  “既然如此——你、嗯、你想试试少女的初吻吗?”她大胆地用手围上他的脖子,眯起“欲望之眼”望着他。

  “你打算染指我?”仲墉取笑她。

  “有何不可,在今天晚上大玩男女游戏的,不会只有我们两个。”

  “你确定?”他的脸慢慢朝她靠近,嘴角漾起一抹魅惑摄人的笑容。

  “当然!”今晚她想送出初吻,滋味好不好她没把握,但她敢肯定,把吻送给他会比送给其他任何人来得好。

  但,他们两人对“男女游戏”的定义,显然有很大差距。

  水水原想要他一个吻,破除RUBY的预言——她会从小处女一路长成者处女,都不会有男人肯碰她。

  因为当丑老鸭已经很可悲了,若再冠上老处女这封号,那她的下半辈子铁定难堪得很。况且现在的她已经是稀有动物了,她可不希望有朝一日,被政府名定为保护级。

  水水把唇翘得老高的模样,让仲墉轻笑出声。

  “傻瓜,接吻不是这个样子。”

  “我的样子很拙吗?如果做得不好,就麻烦您这位‘经验老道’的老师多加指导。”水水一副虚心求救的模样。

  所谓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她连老师都喊出口了,他怎舍得不为她解答这小小的疑惑。俯下首,他缓缓地吻上她小小的红唇……

  他在她的唇瓣上,用舌头舔出阵阵温热,他吮住她小小的下唇,然后轻轻嚼咬,咬出她一阵陌生热潮。

  暖流在地周身流窜;撞得她的心脏蹦蹦作响。血管里大量缺氧,鼻子吸入的氧气已经不敷使用,她微启双唇,想助鼻子一臂之力,却不料他的舌头在空气之前攻城陷她,钻入她芬芳的唇齿之间。

  他反覆吮吸着她的甜蜜,用舌头挑逗她含羞的舌蕾,他肆无忌惮地在她娇嫩的唇齿间,探索她每一分娇柔。

  “你真甜美……”仲墉模糊地咕哝一声,继续引诱她含羞的香丁。

  她迷迷蒙蒙地望着情欲高涨的他,他汗湿的黑发凌乱地垂在额际……天啊!他看起来是那么帅气,难怪有那么多女孩愿意拜倒在他的西装神下,用十寸苍蝇拍也驱赶不完。



  ☆        ☆        ☆



  天!水水竟然是处女!

  她是货真价实的处女,而他是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是啊!她没骗他,她说过的,她要RuBY叫她小处女。

  难道,她说要把处女膜送给他这话不是玩笑,更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有计划的预谋?她假装不知道他的身分让他卸下防备,她用巧巧当饵引他上钩,她成功地利用了他的过度自信!

  她的目的是什么?上社会版头条?金钱?

  他翻身离去,严肃的浓眉透露出他浓厚的心事。

  在她刚刚初识云雨***、在她的情绪还停留在高高云端、不可思议地赞叹生命奇妙时,他的不悦重重地拧伤了她的心,让她的幸福感瞬间消逝得无影无踪。

  “我表现的不够好吗?”她细如蚊钠地问。

  “就一个生手而言,你表现得相当大胆!”他斜倚着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那……你为什、为什么生气?”她是真的不了解,她做错什么了吗?一个吻会发展成一夜浪漫也不是她所能预料的,他为什么要生气,就算这是一件天大的错误,他不也该负担一部分责任?

  “为什么勾引我?”他不回答反问。

  一句话轻而易举地遮掩住自己所有过错,他忽略自己忘记她是处女的事实,忽略自己没有及时住手的事实,只是一味地把过错全住她身上推。

  “我不知道……我、我以为只是一个吻……”水水忘记了她有权生气、有权追着他负责,在他那双锐利的眼光中,她退缩了。

  “你没有目的,没有要求,没有打算逼我进礼堂?”他的语调中充满鄙夷。

  他不想结婚,他心中仍然存着一个女主角,除非有人可以取代织昀在他心中的位置,否则他不会考虑结婚,就算有人次威胁他也一样!对婚姻,他有他的坚持。

  “你误会了!我不会对你有任何要求,我们都是成年男女,都有能力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这种男欢女爱纯粹是各取所需,过了今晚感觉不对就什么都不是了。”这种解释算不算多余?她不知道!但她确定自己不想面对这样一个焦躁不安的贺仲墉,这样子的他让她既陌生又害怕。

  “这是你的真心话?”他斜睨她一眼,暗中付度她的心思。

  “我能理解男性在生理构造上的冲动,我不会拿这种生理本性去陷害任何人。”她重新挂回张牙舞爪的面具,假意自己对这种事情毫不在乎。

  “你对男人懂得不少嘛!到现在还能保持处子之身真不容易!”他扬扬眉出口嘲讽,他生气她话中的“任何人‘三个字,这是不是代表她未来要和任何男人大玩”生理冲动“游戏。

  “懂,不见得就要身体力行啊!不过今天真的要谢谢你,让我理论和经验合一。你大可放心,我不会恩将仇报,强迫你放弃自由的单身生活,因为我也不想绑住自己。”

  此刻水水的心涌上酸酸涩涩的滋味,但她用坚决的口吻告诉他也提醒自己,没道理去在乎微不足道的一夜情。

  “你真舍得放弃?错过这次就没有机会再要我负责了!”

  “担心什么?今晚是我主动的,要找人负责,大概也只能找自己了。”她放作轻松的说道。

  “但愿你能言行一致。”

  他怕被她缠上?水水苦笑,原来在仲墉心中,她和那些纠缠他的花痴女人没两样。女生真的不能走错路,一时放荡就被人贴上撕不下的标签。

  她尴尬地起身。拾起地上的T恤,难堪地在他面前套上。

  “我先离开了,至于以后,我保证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今天晚上……我很抱歉打扰了。”水水欠欠身、道声歉,转头离去。

  下一秒,她的手臂被他紧紧抓住。

  “不用——”该死!一碰她,他又起了反应。

  仲墉迅速着装,头也不回地扔下一串话。

  “已经很晚了,女孩子单独在外面很危险,要出去也是我出去。明天你要离开前,记得帮我把门反锁。”

  碰的一声敲击,撞醒了水水混沌的脑浆。

  他走了,为什么?怕被她牵扯上?他要去哪里?去找回那朵娇艳的玫瑰,继续被她打断的风流夜?一股湿气从她眼角涌出……

  望上窗外那轮明月,昏昏黄黄的月色似乎不再皎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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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之:《迷恋魔君》迷恋系列1 Empty 迷恋魔君4

帖子  Admin 周四 八月 30, 2012 5:23 pm

仲墉投入他所熟悉的声色世界,那里面的男男女女正呐喊狂欢,乐声震耳欲聋。仲墉和老弟一一贺季墉寻个角落,避开正在搜寻猎物的女人。

  他高举酒杯,让金黄液体顺着食道滑下。

  醉人的酒渐渐渗入仲墉的血管,一寸寸将他的神经细胞麻痹。

  “二哥,你看起来很不愉快?”季墉关心的问道。

  他这个二哥向来是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老狐狸,想让他心情不愉快谈何容易。

  “我今天碰到一个处女。”酒精让他放松戒备,吐出真言。

  “你不会把人家痛宰了吧!这可有违你花花公子的红颜交友守则。”

  “是又怎样,是她主动的。”他烦闷地仰头将酒一口吞下。

  “噢!小红帽碰上大野狼,从此以后她只剩下一顶小绿帽,可以送给未来的老公戴了。”季墉有些幸灾乐祸的调侃道。这次他老哥总算踢到铁板了,希望仲墉能就此收山,饶了那一大群“蛇放朋友”。

  “闭嘴!”他不耐地叱喝一声。

  “好吧,我闭嘴!但是闭嘴前我再向最后一个问题,你打算娶她吗?”

  “不!”他摇头,十分坚决地否定。

  “唉——可怜的小红帽,怪只能怪我二哥的魅力峰巡极,连乖乖女也会被你迷惑,露出***的一面。”季墉开始同情起那索未谋面的女人。“她长得不够漂亮、三围不够标准、身高太矮……”

  他列举了一堆他“不能‘负责的原因。但是,如果今天和他发生这种”复杂关系“的人是像巧巧那样的超级美女呢?他会不会就乐于负责?

  不!他还是不会,顶多在被押人礼堂时,怨言会少个几句而且。因此重点是一一他现在还没有准备要结婚,谁都别想违反他的意愿强迫他!

  “这样的女人要你在她身上浪费一夜的体力,是勉强了些,那么她是喂你吞下快乐丸、十斤威尔刚,还是干脆一棒敲昏你,把你硬拖上床?”

  不是、不是、都不是!季墉的讽刺让他再也不能漠视自己的措,为自己荒谬的行为找出借口。

  想起之前水水受伤的眼眸、想起她嗫嚅地小心赔不是的神情、想起她总是在众人面前表现得独立坚强。然后在没人看见的阴暗角落里独自舔舐伤口,不断问是不是自己不够好?是不是比巧巧差太多?

  其实她若肯表现出柔弱无助的真实面,也许还会博得别人的同情怜借,可是她偏偏倔强得很,像今晚明明就已经痛得半死,她还硬是不肯让自己失声大喊,明明就受了伤还要装作不在意、竟还搬出一大堆的鬼理论来帮他卸除罪恶感,甚至还谢谢他的“教导”。

  想起今夜,他的头更痛了。

  “二哥,别再喝了,宿醉很难受的,我送你回去。”

  “不!我不回去!”

  “她还在你的房子里?”

  仲墉点点头。

  “那——我们回家?”季墉问得谨慎,却不敢奢求他会首肯。

  自从大哥娶了织昀后,他就不曾踏入家门一步,并不是他恨大哥大嫂,而是像他这样一个好胜的男人,很难去正视自己的失败。

  “好!”仲墉迅速应允。

  仲墉的回应让季墉一时难以消化,看来那个小处女对他的影响力,不会小于织购。



  ☆        ☆        ☆



  水水揉搓着发酸的骨头倚门引颈而望,等待仲墉的归返。

  天亮了,他还是没有回来。他是不是要确定她离开了,才肯出现?

  水水把房间整理好,换下被弄脏的床罩。她开启每一扇门找寻洗衣机,然而却在打开书房门时大吃一惊。

  她被他藏书之丰富给震撼!水水咬咬唇克制想往里面冲的欲望,继续未完成的工作,直到把床罩丢人洗衣机后,才快手快脚地跑回书房,满足她那颗早已按捺不住的心。

  看到书,水水的眼睛倏地发光。从小她就有着幻想,希望能拥有像这样的一间大书房,四面墙上都摆满了书,空气间泛着淡淡书香和原木味,然后她会在每个午后手捧一杯清茶、放上古典音乐,让乐声和书香陪伴她度过每个悠闲时光!

  看看腕表,她预估洗床单至少要花掉一个小时,换言之,她会有一个小时可以在仲墉的书房里充分享受。

  水水愉快地从书架上抽出两本书,没想到那个满身铜臭的商人除了商业周刊外,也有不少文学书籍,大概是这些书冲淡他市侩的奸商气质吧!

  走到CD架前,她选了一块韦瓦第的“四季”,让春的交响曲在空气间飘流回荡。

  拉开书桌前的原木椅,尚未坐定,她的视线就被桌上的放大照片所吸引。

  她是……水水在脑中迅速分解组织各种可能性,最后推敲出一个机率最大的答案一一她是仲墉的女朋友。

  蓦然,她恍然大悟仲墉为什么要追求巧巧,照片里的女孩和巧巧有八分相似呵!她一定是他心爱的女人吧!

  既然爱她,那为什么他还要周旋在那群鸳鸯燕燕之中?

  他们分手了吗?是女孩嫁作冯妇?还是仲墉移情别恋?抑或是两人劳燕分飞?

  总之就是有某个原因,让他们形同陌路、不再聚首,从此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所以仲墉便在人群中寻寻觅觅,企图寻找出一个相似的身影。

  像仲墉这样的男人是太无情,还是太痴情?她不敢妄自断言。

  望着照片里女孩姣美的容貌,他真正喜欢的女子就是这样的吧!像巧巧那样,美得清纯、美得毫无暇疵、美得让人没办法移开视线。所以那些涂满颜料的庸脂俗粉,才会无法在他的心底占有任何分量!

  水水摇摇头,何苦嘲笑别人?她不也和她们一样,只是更糟糕的是——她爬上他的床后,还让他避如蛇蝎。

  没心思看书了,趁着等洗床单的空档,她取出抹布、拖把,使劲地擦拭桌椅抹净地板,想借在擦擦洗洗之间,把自己存留在这房里的记忆一并清除。

  离去之前,她对着空气说了声抱歉。因为她不会再帮他追求巧巧了,除了不愿巧巧当个替身影子外,她知道自己必须赶紧找个安全处躲着、窝着,不再见他、不再想他、从心底深处将他的身影彻底拔除,让自己慢慢抚平在他面前极力否认的伤口。



  ☆        ☆        ☆



  两个星期!整整半个月,十四天水水没有再出现在仲墉面前,她依约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不是他想要的吗?可是为什么他会感到怅然若失?

  那天回家之后,他发现水水把八十坪的公寓彻头彻尾的刷洗过了,挂在阳台上的被单、床罩散发着柔在精的香味。“这意味着什么她想消除自己留下的痕迹?她要完全放心?抑或是她想撤清什么?

  他猜不透也想不出,她和他以往所认识的女人不一样。水水的遵守承诺让他省去不少事,他们本来就是两条不该有所交集的平行线……

  可是,这样真的好吗?那为什么这几天他的心总是沉甸甸地,像压了块大石头。为什么眼睛一闭,水水瘦弱的身影就会在他脑中盘旋不去。他费解!

  莫非——莫非一一了!他从不苛待别人,尤其是和他上过床的女人,对她们他总是慷慨而大方地满足她们的各项需求。

  那天,他的表现差劲透了,为了怕被缠上,他一点绅士风度都不留,急急忙忙地拂袖而去。所以他才会觉得心底有愧,这一切全是罪恶感在作祟,因为他亏欠了她。

  好了!理出头绪后,接下来他该想的是该如何弥补她。水水会想要什么东西?钻石?房子?不好、不好,水水是个很特别的女孩,她不会喜欢那些东西,那么买一部保时捷给她代步?不好、更不好,她骑脚踏车都会四处撞人了,再给她一部车,下一次见面时,岂不是在医院或是在殡仪馆了。

  啊!对了!水水一直想出国,他可以帮她申请学校在学校附近买栋房子给她、然后再帮她存入生活费和学费,这样子她就可以得偿宿愿,而他也可以放下心中的沉重负担。

  就这么决定,今晚走一趟水水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吧!

  他迫不及待想看到她了!

  这次情形和上次恰恰相反,仲墉在颜家见到颜伯父、颜伯母和巧巧,独独不见水水。意外地,贺季墉也在场,这让仲墉颇感讶异。

  “二哥?你怎么来了?”季墉站起身来迎向他。

  “你是仲墉?你长这么大了,岁月真是不饶人呐!”

  颜在亚拍着仲墉的肩膀慨然地说道。

  “听你妈妈说,你把家里的电子公司经营得有声有色,比起你爸爸是青出于蓝。”方雯赞赏地凑到他身边端详着他。嗯!这孩子真的是长大了。“记不记得小时候你老是一副少年老成的酷样子?”

  他们的热情招呼,可招出了他一头的雾水。

  “二哥!颜伯父是我们高雄上家的邻居,这几年才搬到台北来的。”季墉向他解说。

  “邻居?噢!我想起来了,你们家有一对双胞胎娃娃。”世事都是这样了无巧不成书吧!绕了一大圈,水水竟是他的故人?难怪在她身上总嗅到一股熟悉感。

  “是啊、是啊!你看她们都长这么大了。”方雯把巧巧推向仲墉。

  “我记得其中一个常常弄得身脏兮兮,然后跑到我家要我妈帮她洗过后才敢回家。“仲墉想起来了。

  “那是水水!”方雯说。

  “有一次她跑到我们家时,刚好妈妈不在,她在二哥身边缠闹了好久,二哥没办注只好动手帮她洗澡。”季墉补充说道。

  “这件事我记得,那次我正在准备跳级考试,她哭得好大声让我根本静不下心,怎么哄都不行,到最后没办法就只好充当一次保母。”

  “对!那时你还拿自己的衣服帮她换上,可是你的衣服套到她身上像个小布袋,水

  水一跌跌撞撞,回到家里又变成一个小泥人了。”想起儿女旧事、颜在亚笑开了心。

  “她好宝贝那件衣服,十几年都舍不得丢掉,一直保存的很好。”方雯说。

  原来他早在十几年前就看过她的裸体,而且她穿他的衣服也不是第一次,幸好当年的他还是纯情美少男,否则她的处女膜早就留不到现在。

  “要不是妈妈在半路上碰到巧巧,到现在我们都还不知道颜伯父已经搬到台北了。”季墉说。

  当时,贺母对巧巧留了心,是为着她酷似织昀的外貌,为解仲墉的心结,她特别留下电话号码,没想到一联络,竟发现两家是旧识。 之后他们极力安排巧巧和仲墉认识,可惜相亲当天仲墉恶意缺席,不得不找来季墉串场,没料到这一串场就成就了这对小儿女。

  “上个月,你生日那天,我们安排你和巧巧相亲。可惜你公司来了个日本客户,临时没办法抽身,有没有印象?当天出发前水水还恫吓我们不准把她小时候的糗事重提。“方雯说。

  那人……他想起来了,他的“日本客户”就是水水,她还吃掉了他一束金莎巧克力。人生的缘分很难说,看着巧巧依偎在季墉身旁的亲密模样,他猜测巧巧已经让小弟捷足先登了,难怪水水要抱怨他动作太慢。

  想到水水,他想起来意。

  “颜伯伯,水水人在家吗?”

  “你要找水水?你们之前见过面?”颜在亚狐疑地望着他。

  “我们是朋友。”他简单解释。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他追根究底的探问。

  “姐姐骑车去撞到贺二哥,还把人家大写一顿,幸好贺二哥设生气。后来姐姐气呼呼的离开了,我和贺二哥聊了好久,才把家里的住址给他。”巧巧帮他说“这丫头!整天到晚闯祸!”颜在亚直摇头叹道。

  “颜伯伯你别介意,那是个小误会。”仲墉极力澄清,怕他对水水发怒。

  “你不要替她说话,早告诉她几百次了,教她骑车不要老是横冲直撞,她偏偏不听,哪一次不是撞得人仰马翻。”

  “早叫你帮她买部车,才不会让水水老是伤痕累累的,要不是我们水水皮肤好,身上早就留下一堆坑坑疤疤的旧伤了。”方雯偏坦地说。

  “水水常常摔车?”仲墉问道,心情被撞出痛觉。也许真该帮她买部车,就买部VOLVO好了,那种车比较耐撞。

  “是啊!姐姐老是把脚踏车当战车在骑,好恐怖喔。

  同学给她取个外号叫‘李铁拐’,因为她这两天跛左脚,下星期就换瘸右脚,两只脚轮流受伤。“巧巧说。

  “她就是学不会照顾自己。”方雯叹了一口气。

  “不会照顾自己还天到晚想出国,我看哪,出去没几天就会活活饿死了。”颜在亚的气焰突然高涨起来,口气显得火爆。

  谁都不要跟他讲到水水想出国念书的事,光他自己没事拿出来想想,都会气出一肚子火。

  在—阵对水水的指责声中,仲墉还是没弄清楚她到底在不在家,于是,他清清喉咙再度问道:“请问水水在家吗?”

  他担心他的问题又要被转移方向。

  “她不在家。”方雯摇摇头。

  “她什么时候会回来?”仲墉再向。

  “姐……她……离家出走了”巧巧小小声地说。

  “什么?请你再说一遍!”他瞠目结舌地看向巧巧。

  不会吧!

  “姐姐已经半个月没回家了。”

  半个月?那不是从那天开始,她就没再回过家?

  “你们找过她吗?”他突然厉声起来,心中逐渐积聚怒气。

  “姐存心要躲我们,我们一定找不到的啦!”

  这是哪国的烂借口!找不到就不找,那生病不好是不是就搁着不去医它?

  “我去报警!”没关系!他们不找他来找,就不相信警局敢不卖他贺仲墉几分面子。

  “不需要!”颜在亚大喝。

  “她一个女孩子单身在外,你们不怕她碰上坏人?”

  他的音调节节高升,他们真的偏心到这种程度,眼里只看得到巧巧,却不顾水水的安危。

  “她有本事离家出走,就有本事去应付外面的坏人!”颜在亚不满地大声吼道。

  “是呵!贺二哥,姐姐很聪明的,她不会吃亏的啦!”

  巧巧应声附和。

  他们全家倒是很放心!不吃亏?说得轻松!别的不知道。水水就已经在他身上吃了大亏,但是他能说什么?说他就是那个坏人一号? 他气闷得想揍人!算了,他们不想管这女儿,他来管!从现在起,水水就是他的责任了!

  什么?他不是对责任二字“避”之唯恐不及吗?怎会想把水水这麻烦揽在身上?不想、不想,现在先不去想它,这问题等找到水水后再作研究。

  他拿出名片放在桌面上“如果水水有消息请通知我,我有要事找她!”

  “你找水水有什么事?”颜在亚疑惑地问道。

  “这不重要!先找到人再讲。”

  “贺二哥,姐姐每天都会打电话回家,你有事我可以帮你转达。”

  “打电话回家?你刚刚不是说她离家出走,她还每

  天打电话回家报平安?“这个水水真是与众不向!做事都不能以常理看待。”是啊!只要爸爸答应让她出国,姐就会马上回家。“巧巧猛点头,她的姐姐真是世界上最勇敢的人呢!她敢和爸爸对抗争取、敢离家出走,这种事她学十辈子都学不来呢!

  “仲墉,你听懂了吧!那鬼丫头想用离家出走这招来逼我妥协。我那么容易妥协的话,还算什么爸爸?换她来当好了!”

  他弄不懂妥协跟当爸爸这二者之间有何冲突?但他很清楚,水水那个古怪的倔脾气,绝对遗传自她老爸!

  悬了半天的心总算归位了。他松了口气地说:“她那么想出国就放她去个一、二年,有什么大关系?”

  “她读中文学别人出什么国?到美国学唐诗,还是到加拿大读易经?别笑掉入家大牙!”颜在亚反驳。

  “可以读些相关科系,反正出去磨练自己,增加些生活经验也没什么不好。”

  “水水是真的很不会照顾自己,她连碗泡面都不会泡,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从她考上大学之后,我们才会全家搬到台北来好就近照顾。而且她又说,出国后要自己打工赚学费,你说,我们怎么放得下心。”方雯分析实际情况。

  “也许可以借此训练她独立,水水是大女生了,你们不可能一直这样保护她!”

  “我知道,可是我们就是没办法放心。”

  “我可以帮她安排好学校、房子,再请个有经验的管家。如果颜伯伯还是不放心的话,我可以再帮她找一个很优秀的保镖“仲墉极力说服着。

  “仲墉!你在开玩笑吗?你颜伯伯的退休金哪能负担得起那些。”方雯说。

  “这你们放心,钱的方面我会打点好。”仲墉保证的说道。

  “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帮水水?总不会是因为你帮她洗了一次澡吧?”季墉意有所指地问。

  他想起前阵子仲墉的“处女事件”,那位不够漂亮的小处女,不会就刚好是巧巧那个刁钻的大姐吧?假若是的话一一那他这做老弟的只能到教堂为他祷告,祈祷他还能再顺利呼吸个三十年。

  该死的季墉居然这样子泄他的底,等四下无人时就有他好看的了!之前的经验显示,有过整他念头的人下场都是惨不忍睹!

  仲墉对他微微一笑,笑得季墉顿时全身汗毛根根竖立。

  “因为她前阵子帮我一个好大的忙。”帮忙?是啊!

  帮他解除焚身欲火。

  “她可以帮你什么大忙?”水水有几两重他很清楚,她能帮别人人忙?不要把人家弄得人仰马翻就很阿弥陀佛了,还帮忙?颜在亚很难相信他的话。

  “这件事说来话长,总之她让我少损失一笔将近十亿的生意,所以帮她出国念书,对我来说只是在表达我一点点的感谢。”

  十亿?当然、当然,如果换了另一个女人执意要他负责,从此失去单身自由的他会短寿、会英年早逝,这样

  加加减减算起来,他损失的不只是一个士亿。到目前为止,他仍然不认为自己说了谎,顶多——顶多就是避重就轻了一点。

  “这样子?”颜在亚低头沉吟。

  就这样,在仲墉的极力说服下,颜在亚松了口。

  “什么?她说她不要?”仲墉额上青筋暴张,忍不住大声吼道。

  他花了整个晚上来说服颜伯伯让水水出国,而这番努力居然成了俗称中的“驴肝肺”!让人家含在嘴里还嫌腥。这可恶的小女人竟告诉巧巧她自有打算,不需要别人的帮忙,难道他对她而言只是“别人”?

  “贺二哥,你不要生气,姐姐本来就不喜欢接受陌生人的恩惠。”

  巧巧的说辞把他满腹氢气引火点燃,轰——炸得他残余理智碎成阵阵烟灰。

  陌生人!她是这样子看待他们之间的关系?原来她可以随便就跟任何一个“陌生人”上床。

  “贺二哥……你在听吗?”巧巧在电话那头,让仲墉的沉默吓得手足无措。

  “巧巧,谢谢你打电话来,我知道了!”

  挂上话筒,郁气积抑在胸,他想扭下水水的脑袋剖开来,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她在跟他呕气吗?为了呕气居然要放弃多年的梦想,她到底分不分得清孰轻孰重?

  算了!随她去,她都不在意他了,他干什么在乎?

  想在乎他的女人排排站,都可以排出一条赤道环绕地球一圈了,这里面还设包括黑种人和红种人。少一个颜箴水,对他不会造成任何改变。

  似乎在证明白己的魅力般,他立刻找出一组电话号码,敲定一夜浪漫。

  放下电话,然而他的情绪并没有因此转好,反而更加纷扰。

  是被那个幼稚小女生困惑了,才让他做出这种幼稚举动吗?他想找女人向来都是因为“需要”,从来都不是为了想证明他对谁的影响力,而今天他竟破天荒地找来一个女人,想证验自己是不是还站在“超人气”排行榜上,这种行为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

  多年来的自信,让他从不去在乎别人对他的评价,今天他何必为了一个小女孩对他的看法去困扰自己。

  只因为她不同于平常人的行为举止,就让他一贯的有把握变成没把握?因为她让他尝到太多挫败感,使他对自己产生不确定?抑或是他对他的影响力,已经远远超越他设定的安全范围?

  不管是什么原因,仲墉告诉自己,事情到此为止,他不会让水水再干扰他的生活,他要照着往常的步伐过日子。

  挂上招牌笑容,他又是那个自信满满的贺仲墉!

  拨出电话号码,他恢复沉稳性感的语调。

  “RUBY吗?今天我不能过去了,为了补偿你,你可以到‘丽钻’挑一组喜欢的首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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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之:《迷恋魔君》迷恋系列1 Empty 迷恋魔君5

帖子  Admin 周四 八月 30, 2012 5:24 pm

水水在街头闲晃,看着未来往往的路人,他们的脚步很快地朝自己的目标处前进,只有她没目标,有一步没一步地闲逛着。

  蔷蔷的男朋友从兵营休假回来,今晚会在她的住处过夜。。水水再不懂事也知道,这种时候她这个临时挂单的“人客”,应该识趣地出门,以免打断人家小俩口恩爱。

  从那天离家出走后,她再也没有回家过,她需要时间去整顿心态,看自己该如何去面对家人、面对那件意外,所以拿出抗议这借口外宿。

  街头上的霓虹灯闪闪烁烁,像她不确定的心情,反反覆覆、高高低低,让她搞不清楚自己想做什么、该做什么?生活节奏已经被那一晚踢乱了,虽然她仍然每天上课、下课、当家教,虽然她还是每天吃饭、睡觉、赶报告、呼吸空气,她好努力、好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往常一模一样,可是她那颗从容的心早已不复存在。

  她常常走着走着就发起呆来,常常工作到一半就傻住了,忘掉手边的工作是什么,常常夜半不睡觉,对着空气皱眉。

  她这种恍惚状态被若若解释为“恋爱症候群”,而且这是早期症状。

  可惜这种病不能早期发现、早期治疗,只能眼睁睁地看它日复一日严重、病发,抗体好的人可以在时间流逝后不药而愈,抵抗力差的人就得拿感情加运气赌上一赌,赌赢的人从此接受爱情滋润,一日比一日娇艳,赌输的人终日以泪洗脸,弄得不好还要来个黄泉相会,损失就严重了。

  水水属于那种夹在中间格局的可怜分子,不管她的抗体好否,都只能选择让时间去治疗。她没有权利去参与赌局,因为对手不屑和她赌,她的下场注定是失败!

  所以她不能贸贸然拿感情下注。

  倚在行道树劳,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一晚。

  水水没忘记他脸上的嫌恶,他充分表现不耐的五官,紧紧攀住她的记忆里,甩都甩不开。为什么他要后悔,后悔碰上一个条件不合格的丑女人?后悔他的花名册上,竟有颜箴水这号不及格的人物?

  水水的自卑感选择在这时候跑出来困扰她。

  一阵在急速中停止的尖锐煞车声,划破她的沉思。

  抬起头,看见一部汽车快速倒车。

  正迟疑于那份似曾相识的熟悉感时,贺仲墉已走下车子。

  没多加思考,她转身往反方向奔跑。

  他说不想见她的,他说过要她“言行一致”,他说不想让她缠上。好多好多个“他说”紧紧地盘踞着她的心,像蜘蛛精撒出的丝缘般,扎得她呼吸困难。

  她不要留下来自取其辱,让他鄙夷不屑的眼光把她扎得针针孔孔。偏体鳞伤。

  “颜箴水一一你给我站住!”

  他要她站住她就站住?开玩笑!她又不是声控型机器人!

  水水跑得更快了。

  “颜箴水!等你被我追到,你就知道!”仲墉语带威胁的吼道。

  知道?知道什么?通常“你就知道”这种话,是说话者在还没有想到处罚方式前的恫吓辞。水水不笨,当然理解这个时候应该有多远就该跑多远,否则等他脑筋里处理方程式形成,从“想不到”变成“想到”后,再跑就“来不及”啦!

  她跑得心脏三“跳”当一步“跳”,盼望自己快快跑出地雷区。

  这时候要是能像电视影集里那样,突然适时开来一部公车,跳上公车后就能摆脱来人追捕,不知该有多好,但是,她忘记,更多的时候是女主角一跑,就让车子迎面撞进医院,所以当人还是从分一点比较好,不要存有过度幻想。

  在脚程进入第二个街口时,仲墉的长腿已顺利将她拦截下来。

  她手不停地安抚着气喘吁吁的胸口,睁大双眼看着他。

  “为什么跑?”他挑眉询问。

  ‘为什么追?“她努嘴不依。

  “因为你跑!”他回答得很智障,但切合事实。

  “因为你追!”她依样画葫芦。

  “是你先跑我才追的。”他没因她的话而模糊焦点。

  “我从你眼里看到杀意,所以才跑!”好哟!说谎被当场逮到,只好再制造另一个谎言。在那种光线下想看得到“眼中杀意”,必须要具有红外线扫描装备才成。

  “不!因为你心虚!”他斩钉截铁地说。

  “我行不改性、坐不改名,没道理心虚?”她不满地驳斥。

  他不言,伸手抓住水水的手腕,往车子方向前进。

  他不会给她机会,再一次从他身旁逃掉。

  水水拼命挣扎,想用力把他的手往嘴边拉,好送给他一圈金刚齿印,但是力气没人家大;想踢出一记扫堂腿,可惜腿太短,踢不中目标。两颗眼珠子快瞪得脱窗,可惜人家不痛不痒。

  “你敢再挣扎,我就用打的,把你扛到车了上!”他在她耳畔低声恐吓。

  “贺仲墉——你这是绑票!”她咬牙切齿,恨不得咬下他那一睑胜利的姿态。

  “好啊,我载你到警察局告我。不过在那之前,警局会先通知你的家人,因为你已被列入失踪人口。”他皮笑肉不笑地说。

  第一次,水水觉得他简直是面目可憎。

  被塞入车子前,她还在考虑要不要跳车,但在仲墉替她系上安全带,踩紧油门,高速疾驶后,她放弃这项考量。

  他在生气,水水在他脸上读到明显的怒意。他气她躲得不够远?气她出现在他眼前提醒他那晚的错误?

  气她没说到做到、言行不一致吗?

  可是,她很努力、很努力的避开他了啊!总不能叫她瞬间从地球上消失吧!?她又没有一个小叮当,任意门一摆就可以往世界顶端跑。

  “贺仲墉——”水水怯怯地唤道。

  “闭嘴!”

  “我、我不想回家!”她小小声的说。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在小小的汽车空间钳制下,声势自然要放低一点。

  抬眼偷睨他一眼,她仍是不习惯跟怒不可遏的他面对面。突然间,她怀念起那个永远笑得眼弯唇扬的贺仲墉。

  “你招了?你承认从那天开始,你都没有回家过!”

  她被抢白得哑口无言。

  该死的颜箴水!难道不明白他正在狂怒的状态下?

  是她大脑里的脑叶被人力撞击,失去记忆功能,还是掌控思考判断的额叶出问题?居然忘记有个叫贺仲墉的人物会为她牵肠挂肚!?

  她知道要打电话回家报平安,却忘记知会他一声。

  他在心里破口大骂一顿,才暂时消褪火气。

  她懂了!他在气她没回家。可是,这关他啥事?难道——天哪!莫非是爸爸找他要人!如果是这样子,是不是代表那件事曝光了?

  怎么会这样?啊!他家被装了针孔摄影机!一定是啦!爸爸一定租了黄色录影带,在里面看到她和贺仲墉……

  “房子、雇管家和保镖?”

  “没错!就是我!”

  她的疑问让他飙了天的怒火找到发泄管道,是巧巧没传清楚话,水水才会认为那是“陌生人”的帮助!对嘛,他对她来说怎么会是陌生人,等级再差起码也排得上枕边人的位置。

  “其实,你不用多花心思送我出国,我计画好了,如果爸爸坚持到底,我会和同学到南部考研究所,到时候我就会离你好远好远,不会有机会像今天一样巧遇。”她的话说出自己一肚子酵母菌,酸得难受。

  “你认为我送你出国,目的在于隔离?”

  “不是吗?我不在家你就可以光明正人追巧巧,如果你够积极的话,说不定等我回国后,你们就会送一对可爱的小侄子给我当见面惊喜了。”她的推理能力好得惊人。

  她居然误解他!刚压制下去的火气又迅速攀升上来,她就是有本事把他笑面狐面具拿到地上跌得稀巴烂,让他以赤裸裸的真面目承人。

  “我不是因为想送走你,才出面和颜伯伯谈。”他一字一字从咬紧的牙关中迸出。

  “不然是为什么?”水水不解地问道。

  “出国不是你长久以来最大的心愿吗?我使了劲地帮你,你还要一直追问‘为什么’!”他忍不住大吼,天知道颜伯伯的固执不是普通级的,要说服他比登天还要困难。

  “这是我的愿望。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处心积虑地帮我总有一个原因,原因是什么?“

  原因、原因!这女人怎么那么爱追着人问原因呢?

  她不知道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是无解的吗?他的行为就只是兴之所至,不行吗?

  就像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帮她,为什么要替她的离家出走担老半天的心,为什么她依约消失了,他的心要痛个不止,为什么她的话会那么容易左右他的情绪?如果他也跟她一样斤斤计较,凡事都要追究原因,那他这一大堆为什么,谁来帮他解答?

  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在自问了一堆问题后,答案逐渐浮现,那就是一一他在乎她!他后悔了,他不要她消失,不要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有那么一点点,他要他们之间就算断了藕,还要丝丝相连、牵牵绊绊。

  “告诉我,为什么要帮我?”水水想挖出他的心态。

  “为了奖励你。”他仍旧是笑面狐,没有把心事据实以告的习惯。

  “奖励我?我做了什么事?”

  “奖励你玩得起男女游戏。因为你是个守信用的床伴、因为那个晚上让我很尽兴、因为我打算和你保持固定的亲密关系。这么多的‘因为’你满意了吗?”

  ‘可是一一你想追巧巧的不是吗?如果你们结了婚,让巧巧知道我们有这一段,不会尴尬吗?“”一夜意外“和”一段情“这二者不能画上等号啊!

  她的问题真的不是普通多,仲墉的头开始痛了起来。

  “巧巧有男朋友了!”

  “谁?我怎么不知道?”她的眼睛睁得好圆。

  “贺季墉,我的小弟。”他含糊带过。

  “啊!这样子啊!”那他一定很难过,世事难料!总不能要他和自己的弟弟争女朋友吧!唉!人算总是比不过天算!

  “懂了吗?不要再把我和巧巧凑成一对,否则害我们兄弟阀墙的话,你就是始作俑者。”他加重语气的警告她。

  “我懂!你一定很难过!”她点点头,一副了然的模样。

  他微微一笑不多置喙。因为再多说一句,她可能就要以为他的心正在滴血了。

  难怪他退而求其次,难怪他碰到她没躲得远远的,还下车绑架她。整一整始末、串一串事情发展,水水用她的主观意识去解释他的动作。

  “你不想回家?‘她突出一语,打断沉思中的水水。

  “嗯!”她点点头。

  “那就搬到我家。”

  “我爸爸不会同意的。”

  “你都敢用离家出走来逼他屈服了,还会在意他的看法。”

  “当然!他是我爸爸。”

  “他不同意,你再用离家出走恐吓他呗。”他挪揄她。

  “再耍一次这种花招,我大概就要被逐出家门了。”

  她斜睨了他一眼。

  “放心,我会帮你搞定他的。”

  “我还要上课!”她在脑海里搜寻着一百种反对的借口。

  “我送你去。”

  “我还有家教!”

  “我……”

  “说重点!”他叱喝一声,她的脑筋被吓得暂时停摆。

  “我才不要住你家!名不正、言不顺的。”她委屈地出言。

  “我说过要和你保持固定的亲密关系。”他再度重申。

  刷——一下子潮红从她的脚底直奔到头顶。

  “你可以偶尔到我同学家接我。”她喃喃地说。

  话经日出,她才惊觉自己说了些什么。他要和她保持亲密关系,而她并不反对,甚至于在心中涌上那么一点欢喜?

  她的话他理解了!这让他全身细胞扩张、活跃,招牌笑容又重新挂回脸上。

  “你低估我了,我不会偶尔要,我会天天要!”他又笑出了一脸桃花。

  “你、你已经中年了,这样对、对身体好吗?”

  “谢谢你的提醒,我不年轻了,所以要我每天晚上筋疲力竭后,再驾车送你回家,我恐怕无能为力。”可恶!

  她又把他归类为中年人了,无所谓,他有的是机会修理她!

  “因为我玩得起,所以你才选择我当固定的?”她嗫嚅地低声问道。

  噢一一她的问题真不是普通的多。

  他敢肯定,明天铁定会接到不少张罚单,但——管它的,只要现在不要出现任何一个不识趣的警察,把他拦截下来就成了!



  ☆        ☆        ☆



  同在一个屋橹下生活了近个一月,仲墉更加深了对水水的认识,也发觉了她许多特立独行的气质!

  比如她喜欢他的书房甚于卧室,在他的女人当中,没有人对那张床以外的地方感兴趣。她看书的时间很长,感兴趣的书可以一看再看都看不腻,连被她讥评为市侩的商业周刊,她都逐一读过。怨不得他笑称她是文字蛀虫。

  现在水水止抱着蓬松抱枕,聚精会神地醉游于文字世界里,丝毫没注意到仲墉早已完成手边工作,凝视她许久。

  她是这样一个不同凡响的小女人!是她让他停留在家里的时间一天比一天多,是她让这个原本只有休宿功能的空间,产生了家的感觉,他不安定的、心态得不再躁动,繁华的夜对他不再有吸引力。

  水水在某些方面很矛盾,比方说她喜欢自己看起来漂漂亮亮的,却没有耐心把口红描好,她爱上高级餐厅,却不肯多花心思打扮自己。她老嫌自己太矮,却怎么也不肯穿上高跟鞋。

  整体而言,她是舒舒懒懒、漫不经心,凡事都不太积极的女孩。所以她很聪明,却从没打算拿第一名,她弹了一手好琴,却没想到在人们面前表演。她的文笔相当好,写出一堆颇有可看性的稿件,却从没寄到出版社过。

  也许是没自信,她只很少去是自己的任何优点。她这样的女子总要相处久了,才能挖掘到她的好。

  “为什么一直看我?”水水终于注意到他的眼光。

  “你在看哪本书?”

  “从童年经验解析你的性格。”她念出一长串书名。

  “有这种书?”多元化社会什么书都有,前阵子他逛书局时,还见过一本“没有文字负担的书”,看来现代人压力大,处于茫然环境的人类,需要利用各种书籍为自己找到一个方向。

  “当然有!你太孤陋寡闻了,这本书的作者出了一系列有关儿童教育的书,这本是比较新的。”

  “书上写些什么内容?”

  “就如同书名上说的,想要我帮忙解析你的性格吗?”

  “有没有心得?”他回避她的问题。

  “有!”她点点头头,慧黠的眼珠子转啊转,显示她的脑筋正飞快地跃动了起来。

  “说说看。”他走近她,把水水拉往沙发,鼓励她说。

  “我们都有一些性格盲点,在大部分的时候并不会被察觉,常常在发生事情时才会显露出来,而这往往取决于我们的童年经验。同样的,我们对人、事、物的看法、做法,也会因各人成长过程不同,生活环境不同,而出现不同的处理方式。”

  “举例说明。”

  “简单的说,就是有什么样的父母就会有什么样的

  孩子,比方我爸爸,他大多数时候都是温和的,但碰到突如其来、措手不及的事,他就会发怒狂觎,直到气发完了,才会坐下来思考解决之道。我就有这种性格倾向,老是光处理完情绪再解决事情。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吗?“

  “有印象。”

  “那时我正处于情绪排泄期。”

  “所以当时你那么生气,并不单纯因为我撞上你,而是有其他理由?”

  “对!你勉强算得上半个受害者。”若不是巧巧及时出现阻止她的手刀,他就是一半加一半等于“一整个”受害者。

  “那时候你碰上什么重大事件?”仲墉好奇地追问。

  “我失恋了。有一个睁眼瞎子对我发了一百封E-MAll,,在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和他见面,并答应他的追求后,他竟一看到巧巧立刻转移目标。”

  “你和E一MAll,先生约会,巧巧为什么会在杨?”他探出她不欲人知的心思。“我懂了,你想测试他。”

  自卑感让她对人不敢确定,没想到测试的结果,更证实了她的自卑。仲墉心疼地将她纳入怀中。

  “很愚蠢是不是?原来感情这东西是经不起测试的。我一直以为我们通了那么多信,很了解彼此的想法了,可是他还是选择以貌取人。”

  他沉默不语,心底为她的委屈抽痛。

  “有这些理论,你不难找出自己的性格盲点了吧!”

  她转移话题。

  “我?我没有性格盲点。”这女人够怪了,在他怀里和他讨论性格盲点?这时间讨论性能力还比较恰当。

  “有!比方说你害怕负责任!”她试图解析他。

  “你在暗喻我该对你负责任吗?”他的脸色倏地发青,放开环住她的手。

  “不!你先听我说完,也许我的分析不完全正确,但在某些部分一定有值得你参考的地方,不妨听一听,除非你害怕面对真实的自己,否则你没道理拒绝!”

  “害怕?我从小不知道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她的挑衅引发出他不认输的因子。

  “既然如此,我就说罗!你一向优秀,而优秀的人往往要背负比一般人更多的压力,比方父母、师长的期待、同侪的羡慕,因此你非得比别人更加努力,以符合大家的眼光。”她看了他一眼。

  “长期下来你身上的包袱、责任一层层往上加,不管是不是负付得了,你都必须表现得卓然有成,在这种强大压力下你会渴望自由、渴望不被拘束,甚至渴望不必负责任,可是你无法选择在事业上不负责任,只好选择在感情上不负责任。”水水说完,偷偷扫瞄他的表情,揣测他的愤怒指数。

  “说完了?”他的声音没想像中冷得冻人。

  她蒙中了?“对!”她乖乖地颔首,等待下一步指示。

  “以后这种书少看!”他的霸道来得突然而莫名。

  “它写得不对?”

  “不是!”他粗嘎地说。她够聪明的话就该噤若寒蝉,可惜再聪颖的胸浆,都会有混饨的时候。

  “我分析得错误连连?”

  “不是!”他低吼一声。

  “那到底为什么呢?”她漾满疑惑的眼眸直盯着他。

  “小白痴!你不知道被人看穿是很难堪的吗?”瞬间,他的唇袭向她的小嘴。

  “你说我……”白痴?那可是巧巧的专属用语,怎么她也被冠上了?难道她真的变笨了?爱情总是会让人变得愚昧。

  爱情!她对他已经有了爱情,怎么办?他不让爱情羁绊的呀!不!她对他没有爱情只有喜欢,就像他喜欢她却不爱她一样,他们彼此仍然守着安全界线,谁也没越雷池一步。水水极力否认刚刚那个莫名其妙的想法。

  “闭嘴!”

  是的,她料中了,他需要自由、需要空间,但是他并没有打算辈子都不负责,他只是还没准备好,等到万事具备那天,他这把东风会把他的责任一次扛齐。

  躺在他身上呼吸着他特有的气息,水水满足地选一个最舒服的位置窝进去。她好喜欢贴在他身上,仿佛只要他在,天塌下来她都会活得安安全全、自在潇洒,她放心地把自己全然交付与他,靠着他、赖着他,她就会平安喜乐。

  对仲墉,水水日渐渐依赖上却不自知。扣除他那与生俱来的明星气质,吸引水水缺乏警觉被一步步吸引的因素,就是他那从容不迫的自信。

  她攀住他的脖子,让彼此的身子紧密贴合。

  “你在诱惑我吗?丫头!”

  “有何不可?”她跪起身体,搜寻到他的唇辩。

  “傻瓜,你的技巧有待改进。”他将她的头压近自己,加深了这个吻。

  那份熟悉的暧潮在她身上被引爆出来,他的手指在她身上撒出迷魂香,理得清清楚楚的条理思绪,顿时被他缠绕成一团乱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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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  Admin 周四 八月 30, 2012 5:25 pm

仲墉打了电话回家。

  水水接起话筒,兴高采烈地说:“我准备好了,是我到公司等你,还是我们在哪里集合了?”

  今天他们约好到国家音乐厅欣赏一场管弦乐团表演,这场音乐会她已经期待好久好久了。

  “对不起!我今天临时有一场应酬,恐怕不能陪你去了!”他语带抱歉。

  “噢——”水水的心像装满空气的汽球,针尖倏地刺过——碰!爆开了。

  “很失望吗?”仲墉细心地问。

  “不会啦!你忙,我设关系的!”她强颜欢笑。

  “可是……”

  他声音里浓浓的关怀让她稍减不快。“我找若若陪我去啊,她要是知道我有这么前面的座位一定乐歪了。”

  她反口安抚他。“真的,你确定她能陪你去。”

  “当然!她最现实了,哪儿有好处就往哪里钻。”

  “我叫人把票送回家。”

  “不用了,你给我公司地址,反正我要出门,顺道去拿就行了。”

  “水水——”

  “什么事?”

  “有没有伤心?有没有难过?有没有好大好大的沮丧?”

  就算有,在他殷殷垂询之下,再大的不舒服也乖乖买张太空校的“检察”飞往外太空去纳凉了。只要男人肯细心一点点、关爱一点点,女人心是很容易满足的。

  “我又不是林黛玉,哪那么容易就受伤?你再不放心,盖个玻璃屋把我装起来好了。”

  被人捧在手心珍视的感觉真的很棒,水水的心射入万丈光芒,灿烂耀眼!

  “如果盖个玻璃屋就能让你快乐,我何乐不为。”

  这种对话算不算是情人间的甜言蜜语?水水心中此时溢满幸福。

  “贺仲墉,不准你太宠我。”万一,往后再也没人肯像他一般专心疼爱她,她铁定会过得很辛苦。俗语: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她要是过度浪费他供应的爱,将来会有报应的。

  “宠你是我最大的骄傲。”

  “不许、不许、我说不许就是不许!我会恃宠而骄的。”水水忍不住娇嗔。

  “那更好,我喜欢看你骄傲,不爱看你自卑。”

  “仲墉,你……”

  “不要感动过头,我在办公室等你。”

  “好,三十分钟后见。”



  ☆        ☆        ☆



  水水和若若在三十分钟内抵达仲墉的公司。

  “水水,你男朋友在这里当什么职位?”若若被这栋气派的八十层大楼吓得呆若木鸡。

  “不知道!不过他很优秀哦!”对仲墉她有信心。

  “老板如果不会重用他,代表……他瞎了狗眼!”水水用了麻辣级形容词。

  “老王卖瓜,自卖自夸!羞羞脸!”若若抬手刮刮她的脸颊。

  “我才不是自夸,除非这家公司的老板是后天性智力残障,否则他一定会对仲墉鹤立鸡群、卓然不凡的表现刮目相看,他这种人才几百年才会出现—个。”

  ‘对、对、对!仲墉好、仲墉妙、仲墉呱呱叫!“若若没好气的看着一脸满足的水水。

  “他是好、他是妙、他是呱呱叫!这家老板要是看不清他的好,我就怂恿他跳槽,到时候,你看着吧,这家公司就要关门大吉啦!”水水骄傲地说。

  “你说得没错,少了他公司的确会关门大吉。”一个陌生男音突地在她们耳边响起,若若、水水猛地回头。

  “你赞同我说的话?”

  “非常赞同,你说的那个‘他’有能力、有魄力;是公司不可或缺的梁柱。”

  “请问你是……”若若旁观者清,总觉这人言语闪烁。

  “你觉得我有没有后天性智力障碍?”季墉满脸灿烂地对着水水问。

  他、他、他是……水水归纳出答案,她的心脏漏跳一拍。

  “你是这里的老板?”完了!得罪人啦!明天仲墉会不会被勒令回家吃自己?早知道就乖乖在家等人送票,现在可好,害到自家人了!

  “算是!”

  宾果!下回她要在身上装几面后照镜,要背后批评人的时候,先观察方圆百里内有没有人迹再出口成章。

  “小姐,你找人?”季墉问。

  “没有,这边的所有员工我通通不认识!”她快快撇清,免得连累仲墉。

  “可是我刚刚听你提到贺仲墉……”

  “你听错了!我刚刚提的名字是贺季墉。他是我的朋友!很熟很熟的朋友!”人不自私天诛地灭,这时候只好选择对不起巧巧的男朋友、仲墉的小弟了,不会这么巧合,两兄弟都在同一家公司吃头路吧!

  这丫头说谎不打草稿。季墉大笑,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号“很熟、很熟”的朋友。突然间他很想戳破她,见识见识她的尴尬表情!

  “小姐,贺季墉就是区区在下我。”

  “你是贺季墉?这家公司的老板?”水水再度在脑中整合刚收到的资讯。“那么……”他的话真的难以消化。

  “没错,贺仲墉是这里的大老板,我是小老板!”

  噢!跟这种人沟通要不是得牺牲掉无数脑细胞,就是会得胃溃疡。

  “水水,你发了耶,约到一个大老板,从此吃香喝辣别忘了我一份!”若若不知死活地在旁边括躁。

  水水?她就是那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女生!女大十八变,她变得清丽可人了。

  “走,小哥哥带你去找仲墉!”他拉着水水的手往电梯方向走去。



  ☆        ☆        ☆



  水水嘟着唇辩,狠狠盯着眼前那两个比她高上一个头的硕大男人。

  “谁可以开释我何谓小哥哥?何谓大老板?”水水口气非常不友善。“水水,你真的忘记我了吗?”季墉还在她面前嬉皮笑脸地扮小丑。

  “你是何方神圣?大卫社契尼?李奥纳多?我为什么‘必须’记住你?”

  “我是你小时候的邻居啊!记不记得?你常常跑到我家跟我妈要糖吃,吵着要二哥背你玩造飞机,有一次你为了抓鱼掉到池塘去,是我把你捞上来的。还有一次我妈不在,你全身都是泥巴哭着不敢回家,是二哥帮你洗的澡。”季墉解释。

  “你是小鸡鸡哥哥?”小时候的她发音不清楚,老把季季喊成鸡鸡,当年他窘死了,可是季墉怎么也没办法把她的发音纠正过来,只能任由她去喊。

  “水水小姐,你现年二十二岁了,麻烦你的发音正确一点。”这时候再不纠正她,他的一世英名将会毁于一旦。

  “对不起!小季季哥哥!”

  “噢!还是一样难听,你叫我季墉哥好了!”他一脸无奈。

  “这个不行那个不行,你要求很多耶!”水水想起,她现在应该生气,而不是和他讨论称谓问题。

  她走向座椅上、一副天下太平模样的仲墉眼前。他怎么能那么安适?好似这件事对他的冲击一点都不大。

  “你知道全部的事情,却从没有告诉我!”她大刺刺地出言指责他。

  “你没问我。”他回答得很无辜,仿佛是她在无理取闹。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知道这一大堆事情,我不知道你知道这么一大堆事,我怎么知道我要问你什么?”她把一句话说得像迷宫似的绕口令。

  “你没问,我怎么知道你不知道这一大堆事情?”他模仿她的逻辑组句。

  ‘你跟我玩咬文嚼字的游戏?“

  “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仍是一脸微笑,好像水水是那个天下本无事,却吃饱自扰之的“庸人”。

  “你刻意的!”她转过身不理会他。

  仲墉向季墉使个眼色,他合作地把若若带出门外。

  仲墉从背后抱住水水,下巴抵住她的发际。“水水,你不喜欢我是二哥哥?”

  “不是!”

  “你生气我没让你知道我是老板?”

  “不是!”

  “那你在闹什么别扭?”

  “我闹别扭?不是!我是生气你什么事都不告诉我、隐瞒我,我生气自己不被尊重。”水水飘怒,音调调高八度。

  “我没有隐瞒你,我觉得那些事并不重要,所以才没讲。”

  “不重要?原来我们之间曾经有过的事都不重要!”

  她故意曲解他的话意。

  “我们两家之前认识又怎样?你是那个小女生又怎样?我对你所有的印象都是从你被我的车子撞倒的那一刻开始,从你吃掉我一束金莎巧克力时开始,不管我们之前是否相识那都不重要,懂吗?”他耐心地跟她说明,这对他而言是被天荒的事!他从不向女人解释什么的。

  “我不懂!我以为相处了那么久,你会把你心里的事情和我分享,就算那只是一个大八卦,你都会不吝啬讲出来逗我笑一笑。可能是我想得太多了,我们并没有那么熟。”她咬咬唇,佯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

  她的指控不无道理,他从不习惯和任何人分享心事,包括水水。

  “更何况,我没太多立场要求被尊重。”水水故意自贬,这回她是自我警戒,提醒自己她在他心目中什么都不是。

  “你在钻牛角尖。”仲墉抬高她的下巴,审视她的表情。

  “我只是认清事实。”不管她多努力否认,但她的身分了不起就是个情妇、供主人暖床的物件,和抱枕、棉被是同属、同科、同目、同种的装饰品,她凭什么要求“尊重”。

  “小傻瓜,不管我们是不是旧识,都不会影响我们现在的关系。”

  “那么——你是公司大老板这件事呢?”

  “这件事又影响什么?它干扰你了吗?”他不解,他的身分对女人来说只会有利,不会更糟糕啊!

  “是的!你是高高在上的大老板,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小市民。”

  “这有什么不同?我也领了中华民国身分证,我不认为我的身分证会比你的大张。”他猜测出她的自卑心态又偷渡出门,接下来她大概又要花上个几天自怨自艾,不行,最近得变些花样让她忙碌一番,免得她又胡思乱想。

  “我们身分悬殊……”她一向讲究公平,这段日子她不当自己是“他的女人”,她花自己的钱,不接受他的馈赠,以为这样子就能和他平起平坐,他们的关系是男女朋友,而不是情妇和主人。

  可是他的身分把这个平衡状态打破了,让水水一时之间没办法消化。

  “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跟我谈门当户对?”他没好气地问。

  门当户对?这四个字直直敲进心底深处,痛得她凝起双眉。

  他们当然门不当户不对,可是有什么关系,她只是他的玩伴、一个玩得起男女游戏的床伴!有什么资格谈这四个字,该和他谈门当户对的是他未来的妻子,不是吗?她干嘛要自卑,难怪所有有关她的事在他眼里都不重要、难怪他不需要对她多说明,因为她这个人就是“不重要”!

  水水钻进死胡同里,抽不出身来了。

  望着她突如其来的沉默,仲墉升起一丝危机意识。

  “水水?”

  “我知道错了,对不起!是我无理取闹。”

  她的委曲求全让他的心隐隐抽痛。“你有心事?”

  “没有!你说得对,那些都不重要。”

  “你确定自己没事?”看着她苍白忧郁的脸,他有股冲动,想取消应酬把整个晚上拿来挖掘她心中的烦恼。

  但是一一该死的,他怎么可以让她影响他太多?他还是那个奉自由为圭泉的男人,他不该让她左右自己,于是,他硬生生压下取消应酬的念头。

  “我没事!”她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

  “晚上还想去听音乐会?”

  “我和若若约好一起去了。”她没精打采地回答。

  “好,早去早回,在家里等我回去。”他从皮夹抽出入场券和一叠千元大钞递予水水。

  “好!”她柔顺地收下,这是她第一次拿他的钱,她需要这笔钱来提醒自己的身分,提醒自己不可以贪心、不可以僭越、更不可以糊涂地把心交出去。

  她——她只是他的“玩伴”罢了。



  ☆        ☆        ☆



  长长的一个星期春假开始啦!想到春假水水的心情大好。

  她新买的桂花树开满了密密麻麻的小黄花,沁鼻花香染出一堂春意。

  春天到了,春神在空气中跃舞,将温暖带到人间,水水的心也随之奔腾。

  起了个大早;她拿出小碟子,把长在枝叶间的淡黄色花穗收集起来,一面采集、一面哼唱着歌曲。

  走入浴室,她把小花撒入放满水的浴缸里,然后宽衣解带,让自己置身于暖暖的温水中,享受甜甜的淡淡花香。

  春天一过夏季就紧接着来临,待骊歌初唱,即将要挥别学生时代,不管是投入职场或出国深造,她再也享受不到这种充满春意浪漫的假期了。

  同学们全都早早做了计划,只有她还漫无目的在闲晃,是该走下心来好好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做。

  现在谈申请学校已经太慢,也许该花点心思准备研究所考试……她的未来不能是在一片茫茫然中摸索啊!

  她的未来会在哪里?在有他或没地的地方?

  算了算了!人生得意须尽欢,要伤脑筋也等这个春假过去再说吧!

  丢开恼人的思维,她在浴池中半眯着眼睛,想像自已正在日本的露天温泉泡汤;一片片雪花从天空降下,在她的掌心逐地融解,变成冰冰凉凉的清水。

  一阵悉悉卒卒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冥想,水水睁眼一望,高大的仲墉站在她正前方俯视着她的娇胴。

  噢!他竟然全身赤裸……

  水水的脸颊轰隆作出满颊绯红。

  “你要做什么?”

  “跟你一样一享受桂花浴。”说着,他一只脚已踩入了池中。

  “不、不要!”她的气息不顺,连带发音也跟着结巴。

  “见你那么享受,我找不出‘不要’的道理。别那么小气了,好东西要和好朋友分享。”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蛊惑着她的意志。

  “那——我、我起来让你泡好了。”

  “不用!我敢确定我的浴缸绝对容纳得下两个人!”

  反对无效!他硬挤进她的身侧。

  “但、但是……我们太重了,浴缸会破掉。”急切中,她找来一个“破”借口。

  “果真如此就太棒了;说不定我们会上金氏世界记录!”他取笑她。

  “我、我起来。”她右手一支想起身,却被他顺势躺下的身体带动水流,滑入他的胸膛。他的身体在下面,支撑她全部的重量。

  “对不起!”

  “嘘——别说话、别动……”

  望见他神情痛苦,额上浮出一颗颗汗珠,是水温太高了吗?要不要再加一些冷水?

  她顺延着他的脸庞往下望,发现自己的浑圆双峰贴住他壮硕魁梧的胸膛。

  水水想抽身离开,又想起他的警告,只好动也不动他仔细观察他的表情。

  他的呼吸加快,手臂肌肉纠结成团。

  水水忘记他的警告,忍不住伸手为他拂去额间的汗水。

  她的好意如划出火花的柴火,瞬间点燃他的欲望。

  “没有做女儿的愿意父母知道自己是个妓女。”

  “你不是妓女”他严正驳斥。

  水水叹口气没作答。

  “你是我最重视的女人。”

  “我是你‘目前’最重视的女人。”她强调了“目前‘二字。

  “你希望自己‘一直’、‘永远’是我最重视的女人?

  你已经开始对现在的生活不满足;已经开始希望得到我的保证了?“他挑高眉头,冷洌地望着她。

  全天下的女人都一样,都是不安于现状的,给了一分就想再多拿几尺。她们不给男人自由呼吸的空间,总是利用自己在床上的魅力来遥控男人,要男人用一辈子来换取一时的欢愉。他一直以为水水是不一样的,原来也是相去不远。

  “不!我一向懂事!我会安于‘目前’。”他酷寒表情深深刺伤了她的心。

  她尽力了呀!她不会逼他,今天不会、明天不会、永远都不会逼他承诺,因为她好努力去当他心里那个“玩得起”的女人。可是他的“不放心”让她好酸好涩。

  “你确定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相同!?”

  “我确定!”

  她的答覆让他松口气。“那么你为什么不高兴?”

  “我没有不高兴,我只是不希望当我们之间事过境迁后,两家的交情会因我们而尴尬。”

  “如果你是在担心这个,放心!他们以为你是我的特助,其它的都不清楚。”

  “我还没毕业,这个谎话似乎……”

  “你现在课已经不多了,当然有时间‘协助’我,刚刚你不是又帮了我一次?”他暧味地说。水水被他的口气逗弄出满脸羞红。

  “而且这样你就可以光明正大顶着公司公费进修的身分出国。”

  “你的计画真周详,连以后的事都布好局了。”真是慷慨周到的男人!他是不是参与了每一个床伴的未来?

  “这是一条后路。”

  “那么我得赶紧准备准备,离毕业没剩几个月了。”

  她故作无所谓的样子。

  “不!你可以选择明年或后年出国,甚至可以不出去,我说过那只是一条‘后补道路’。”不知所以地,他对她的离去产生莫大的恐惧,这瞬间一转的念头让他的心存了警惕。

  “我懂了。”她又靠向他。他们之间本来就注定没有未来,她何必去在乎时间长一点或短一点,她能把握的只有眼前。

  “还生气吗?”“我本来就没有生气,是你多疑了。”

  “那晚上同意出席了吗?”他软声轻问。

  她可以不同意吗?闹脾气只会让爸妈嗅出端倪,她何苦跟自己过不去?

  “水水,听我——”他在她耳边轻吟低唱。

  我来唱一首歌,祝你生日快乐,生命里的可喜,让我向你祝贺。

  我来唱一首歌,祝你生日快乐,因为有这一天,我们才能唱和。

  天天相见,说不出蜜语甜言,对你的爱藏在心田。

  就在今天,衷心地祝福你,快快乐乐直到永远……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性感的嗓音让水水沉醉其间,他的歌词唱出她满心感激。水水轻轻搂住他的腰,随他唱和……

  她好快乐、好快乐,在若干年以后,她会记得这个男人,记得他的歌声,记得他的生日快乐……

  “水水,你要什么礼物?”

  她摇摇头什么也不要,因为她已经得到最想要的东西——他说了“对你的爱藏在心田”。

  也许对他来说那只是一句随口唱出的歌词,是她自作多情了,但是水水会把它牢牢地记在心田,曾有这么一个早晨,她心爱的男人在耳畔倾诉对她的爱……

  “我买一部车给你好吗?省得你老是撞车。”

  “请不要送给我任何有形的东西。”她轻言请求。

  “为什么?”他不懂她的想法。

  “这样子会让我觉得自己很廉价。”

  “我不懂!”

  “请送给我一个对等的位置,让我以你的女朋友自居,将来我们分手了,是因为我们个性不合,而不是你不要我,好吗?”

  “这对你很重要吗?”

  “是的!”水水十分肯定地点点头。

  “为什么?”他在不知不觉中感染了她追根究底的坏毛病。他从来都没兴趣去探究女人心思,今天他破了例。

  “我有的东西不多,尊严是我最后一道宝藏。”

  “当我的女人让你没等严?”他瞠目,眼中布满了不敢置信。有多少人争着想当他的女人,她竟然认为那是没尊严?

  “我只想当自己的女人。”

  “顽固!”

  “请谅解我固执地要求公平。”

  “好吧!随你。”

  水水笑了,她要公平,让他和她两人站在天秤两端,谁也不欠谁。她不要当他那群女人中的一个,她要当他生命中最特别、最与众不同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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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之:《迷恋魔君》迷恋系列1 Empty 迷恋魔君7

帖子  Admin 周四 八月 30, 2012 5:26 pm

仲墉特意把水水打扮一番。

  原本细致的肌肤打上蜜粉后,呈现晶莹剔透,粉嫩的娇唇上了一层亮彩的粉色口红,强调出她的动人特色。

  他帮她挑了一袭银白色细肩带的及膝小礼服,外头罩了一件黑色缎面五分袖小外套,缀在上面的小星星,随着水水的转身,就闪闪烁烁地展现迷人风情。

  仲墉和水水到场的时候引起一阵骚动,巧巧抱住她,兴奋地叫嚷。



  “水水,工作得辛不辛苦?看你的样子,仲墉把你照顾得很好。”方雯宽慰地说。

  水水一手抱住一个;语带哽咽地说:“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妈,我好想你们。”

  ‘傻瓜!想我们怎么不回家?怕爸爸生气?“方雯怜爱地摸摸她长至腰际的黑发。

  想到爸爸,她连忙向前行至桌前,怯怯的眼神看着父亲。

  “爸,对不起。”

  “知道自己做错了?”

  “知道了。”

  “那就好。出去外面起码学会了懂事。这段日子的苦

  没白吃!“”是!“

  “以后碰到事情要学会沟通解决,不要以为躲起来就没事了。”颜在亚忍不住训诫了几句。

  “好啦、好啦,女儿才刚回来你又要把她骂走,也不想想自己是不是那么好沟通的人,老把错归到孩子身上,真是的!”方雯忍不住叨念丈夫几句。

  “看在今天水水是寿星的份上,两位就别生气了。”

  贺爸爸出言缓和紧张气氛。

  “水水!看到人不会喊吗?都这么大了还要人家教?”颜在亚提醒水水。

  “贺爸爸、贺妈妈好,伯墉哥、季墉哥好!”匆促中她漏了织昀。

  贺母起身走到水水跟前,她把水水挽住。“水水长这么大了!你还是像小时候一样,闯了祸就躲起来吗?”

  “她这种乌龟性格从小到人都没改变过!”颜在亚插口。

  “你小时候每次闯祸就躲到我们家找仲墉,直到风平浪静才敢回家,那时候我们都取笑仲墉,说他是你的避风港。”贺母回忆着过往说。

  “是啊!她每次哭闹不停、我们哄不止时,就会去拜托仲墉,奇怪啦!仲墉只要拍拍她,说一句‘别怕,我在这里’,她就会乖乖闭嘴。”方雯附和。

  水水斜眼瞪着仲墉,“你到处跟女人说‘别怕,有我’的吗?”

  “别忘记,那个‘女人’是你!”他回嘴,然后迅速在记

  忆中搜索着自己是否曾对其他女人说过这四个字。结果是——没有,他从来没有对其他女人说过。

  “女大十八变,我的小水水变成大美人啦!”贺母慈蔼的笑容让水水心底浮起一股暖流。“看来当年仲墉的理论是正确的。”

  “是啊!要不是仲墉,说不定我们水水还是丑丫头一个。”方雯点头,深表赞同。

  “妈,二哥的什么理论说出来让我们分享嘛!”季墉好奇的问道。

  “小时候水水的原名是颜箴巧,因为她从小就聪敏,三个月会翻身,十个月会指着仲墉喊哥哥。巧巧一出生就是个美人胚子,所以你颜伯伯帮她取个名副其实的名字——颜箴水。”贺母解释。

  “有一天,仲墉不知打哪里听来,说是碰到小笨童只要一直喊他小聪明,他就会慢慢变聪明,于是他灵机一动的跑来告诉我,‘颜伯伯,你把水水和巧巧的名字对调,我们喊久了以后,巧巧除了聪明以外还会变漂亮,水水也一样,两个人就会又聪明又漂亮,那不是皆大欢喜吗?”所以我们就把两个人的名字对调过来,水水变成巧巧、巧巧变成水水。“颜在亚接下去说。

  听到这里,水水忍不住用右手肘撞上他左下方数来的第三根肋骨,恨恨地在他耳边低吼:“原来发生在我们身上的大讽刺,是你原厂出品的!”

  “我早忘记这回事了!我保证!”

  ‘好啦!小乌龟,这阵风头过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颜在亚顺口问。

  “我……”她求助地望向仲墉。

  他微微一笑,仿佛对她说了句:“别怕,一切有我!”

  看到他的笑容,她的心定了位,不再担心。

  “颜伯伯,目前水水白天还有课,所以她几乎都利用晚上帮我工作,等过一阵子,工作上了手,能独立作业后再搬回家住可以吗?”

  “可是……”他有些犹豫。

  “颜伯伯信不过我,不放心把水水交给我?”

  此话问出,水水闷笑失声,把女儿交到他手里跟把羔羊寨入虎口的定义是一样的。

  “当然不是,我是想万一水水申请到外国学校,能住在家里的时间就不多。”

  “关于这一点,我找时间再和水水谈谈,也许她肯改变心意留在国内读研究所。”

  “真的?”颜在亚眼睛闪出一丝光芒,仲墉说服人的能力地领教过,说不定水水这颗顽石会点头。“那水水就麻烦你了。”

  话题结束后,水水的心放下了一大半,巧笑倩兮地望向在座的每一个人。忽然她看见织昀!她双手捂住目惊愕地呆望着她。

  她是仲墉桌上照片里的女郎!仲墉心底暗恋的女人竟是自己的大嫂?小叔和大池?这是永远的“不可能”啊!

  他的爱情只能是个遥不可及的梦想,永无成真之时。难怪他宁可选择游戏人间也不要专心爱情;难怪他不要对任何人付出真心,因为他的心早已经伤痕累累。

  早已无法完整了。

  水水停下筷子,支持似地拍拍他的腿,仲墉不懂她的动机,但仍然伸手紧握了她一下。

  仲墉举杯对着水水和巧巧,“我先祝福今天的寿星生日快乐!”

  “谢谢!”水水和巧巧齐声说。

  “再祝福爸爸妈妈、颜伯伯、颜伯母身体健康,青春常驻。”

  ‘好、好!多谢金口。“颜在亚说,他是越来越满意这个小辈了。

  “我祝大哥、大嫂早生贵子,让我和季墉早日有小侄子抱。”

  伯墉和织昀相视而笑,仲墉今大的动作是不是代表他已经肯敞开胸怀接纳织昀这位大嫂?织昀幸福的眸子里浮上一片水气。

  “仲墉,大哥大嫂也要祝福你,早日找到心爱的另一半。”伯墉笑拥着妻子说。

  “希望我的运气有大哥那么好,能找到一个像大嫂般的好妻子。”

  在说这些话的同时,他的心在滴血吗?水水的心倏地沉入冰窖,他还要在人群中寻寻觅觅、寻找另一个相似的背影吗?巧巧的身边有了季墉哥哥,他要到哪里再找一个?如果终其一生都找不到呢?

  她的泪偷偷滑入碗中,她在咸咸的泪水中尝到苦涩。



  ☆        ☆        ☆



  嫉妒是爱情的倒影,水水在倒影中理出爱情的依归,她肯定自己是爱上仲墉了。可是这个男人却没有真情可以付出,她的爱情就像搭上了一列没有终点站的火车,越坐只会越心慌,却不知道该在哪里下车,该在哪里中止自己没有未来的爱情?

  她不断自我提醒该趁早离去,但是她的心却仍旧恋栈着这个位置,不甘心也不舍得就此放手。

  坐在仲墉的书桌前,她手里拿着织昀的照片细细端详。

  这张照片仲墉早在水水住进来时,就细心地将它摆进抽屉中,不教她看见。但是自从在生日宴会上她遇见了织昀,管不住的心,硬是翻箱倒柜将他收藏妥当的记忆翻出来。

  她不懂自己的心态,不明白做这种伤害自己的举动有何道理可言?她就是不由自主地想看看她,也许在下意识中,她有了和织昀较量的心思,自己却惶惑不清。

  仲墉到高雄出差,整整四日不见,水水的日子过得杂乱无序,整日拿着织昀的照片喃喃自语,她再也不是那个头脑清晰、反应灵敏的颜箴水了。

  明天仲墉会回来!明天到了她就会恢复过来。她不停地这样安慰自己。

  仲墉提早一天返家,他还特地绕到花坊去买了一束大大的金莎巧克力,他没忘记她当时的搀样。

  仲墉打开大门,在客厅、卧室设见着她的人影,心想一定又是窝在书房啃书了,这个小书呆!老是不怕近视度数加深。于是他蹑手蹑脚地走进书房,却发现她竟趴

  在桌上睡着,这小丫头,他一不在家就不会照顾自己、不会过日子啦!

  放下巧克力和礼物,悄声靠近水水,想将她抱入卧房内,却发现她手里#着他珍藏的照片。

  仲墉大怒,粗鲁地把水水摇醒。

  水水擦擦惺松的睡眼,仰头上望,她大吃一惊,竟不小心把照片掉在地上,玻璃镜面应声破碎。碎裂声横过耳膜。

  天!她闯祸了!

  仲墉粗暴地推开她,俯身在玻璃碎屑中小心翼翼地挑拾出完整的照片。

  他的心疼她看见了,对一张照片尚且如此,何况是本人呢?此刻水水的心血同地上那堆玻璃片般碎得斑斑驳驳,再也无法完整。

  他含恨的眼光、冰寒的表情像一把利刃正一刀刀刨解她的灵魂。水水微微颤抖的身体在角落蜷缩着。

  “说!”他眼瞳中的火苗快速跃动,声音中却没有丝毫热度。“我在等你解释!”

  “解释?”她的脑中一片空白,组不出完整句型。

  “为什么去翻我的东西?你想窥探什么?”他忍不住咆哮出声。

  “她是你真心疼爱的人吗?”她答非所问。

  “与你无关!”他气愤地朝她大吼。

  “我只是关心你,她是你大嫂啊,你们……不可能。”

  她迟疑地说。

  “你始终不放弃试探我是吗?你始终想把我的心一

  片片卸下,透视个过瘾是吗?“他步步逼近、声声责难。

  “我没有!”

  “颜箴水!你好贪心!我已经让你进入我的生活作还不满足,还想在我心里登堂入室占有一席之地?”

  “不是!不是!”她哭喊着,拼命摇头否认。

  “你是,你向来就是个贪婪女人,你以退为进,处处表现得跟别的女人不同,让我察觉不出你的企图,你的目标就是当我贺仲墉的妻子是不是?”

  “你不可以这样曲解我!”

  “我曲解了吗?”他冷冷地说道。

  “是的,我从来就不敢对你有过妄想,即使我知道自己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你了,我仍然紧守立场。我知道自己顶多是你空窗期的床伴,但是我很满足了,我随时都在惕厉自己不能沉沦、要适可而止。我会尽力当个懂事的女人,在你鄙弃时候乖乖退场。但是不要这么快好吗?再多给我一点点时间,让我在悄然引退时能多留些回忆。”水水说着说着,早已泪流满面。

  “你说的话很动听,我几乎要被骗了。”

  “我不会骗你!真的,我保证。”

  ‘你用什么保证?你说你会紧守立场,那为什么去揭开我的隐私?你找出织昀的照片用意是什么?以它作威胁,让我不得不为了顾全他们的婚姻向你妥协?“

  “都不是!我只是纯粹想帮你,你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你要早点醒来啊,越沉迷你会伤自己伤得越深!”她这话不但是在说服他,更是在说服自己!

  “我们之间不可能?哪个我们?我跟你还是我跟织

  昀?“他残酷地反问她。

  “你们不可能,我们也、也……不可能……”她心痛地说。

  “很好,你总算有点自知之明,既然你很清楚自己是局外人,你凭什么认为自己有立场可以干预我跟织昀?”

  “她在你心中到底占着怎样的分量?”

  “一百个颜箴水加起来也没有她多!”他说得冷酷无情。

  “我懂了!她就是你害怕爱情的主因。因为她让你受过伤害,从此从此你不敢再接触爱情。”

  “错!我不要狭隘的一对一爱情,我有一大片森林,为什么要放弃她们去追求一朵小花?”

  “可是那片森林中,没有一棵树能走进你的灵魂深处,知你、懂你、解你。”

  仲墉捉住她的肩膀把她拉出一段距离,让她眼睛正对着他。“不管怎么说,你都不可能走进我的心里成为我的解语花。我奉劝你,如果还想待在这里的话,不要试着窥伺我!”

  说完,他的手臂向后一推,水水身形踉跄的跌落在地板上,右手刚好压在那堆玻璃碎屑上,血迅速染红了地板。

  水水的闷哼声留住了即将离去的仲墉。

  他回头,看到嘴唇痛得发白的水水,低咒一声:“该死!”

  水水拼命甩着右手,想甩去那从手掌传来阵阵麻痛的刺热感。鲜血自伤口处随着她的动作四处飞溅。

  “痛不痛?”他着急地追问。

  “没事、没事!我到浴室冲一冲就好了!”她咬着唇极力否认那痛彻心扉的感觉。

  “够了!”他打横抱起她,往门外冲。

  “你做什么?”她仰起头看见他紧蹙的眉峰。

  “上医院!”

  “不用了,家里有药。”说完后发现她在他身上留下一道血渍,水水不由自主地轻呼出声。

  “怎么了?”他急切询问,眼光忙着搜寻她身上有没有其他伤口。

  “我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别管它!”

  “可是……”

  “闭嘴!你能不能安静一下?”他瞪她一眼阻止她即将脱口而出的话,然后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



  ☆        ☆        ☆



  看着水水躺在床上的病容,仲墉心中隐隐抽痛。

  都缝了十几针,还说没事,还说要用水冲一冲就好,她到底会不会照顾自己?

  难怪颜伯父不让她出国,现在就连他也要站在颜伯伯那条阵线了。像她这样的人,最好有个人能二十四小时盯着她吃饭、睡觉、上学。最好毕业以后,连班也别上,就乖乖坐在家里看看书、弹弹琴、作作白日梦就行了!

  楼下的管理员伯伯说,他出差的第一天水水就抱了一箱泡面回家,她竟然用那些东西度日。想到这里,他

  忍不住想把水水摇起来痛骂一顿,骂她为什么不会出去吃?为什么不会把自己照顾好?像她这样将来离开他后怎么过日子?

  离开?不!他不想让她离开,他想像现在一样过日子,一天一天,一月一月,就保持目前这个样子,一辈子都不要改变。

  一辈子?他已经想和她一生一世了?不行!一生太久了,久到让人无法预估,人类是善变的动物,他千万千万不能存有这想法,否则他只会再受伤、再追恨。织昀带来的痛苦还未全然褪去,他怎能不记取前车之鉴?

  现在他这样不是很好吗?身旁有数不清的女人,枕边有水水相伴,他没道理会去这些啊!

  他关心她、操心她,他的心因她而沉重。

  有了牵绊的他再也不可能像以往那般心已无障碍,从此再也无法活得潇洒自在。仲墉开始觉得心惊,不!他想保有目前的生活,不想为一个女人改变!那种改变太痛苦,他尝试过不想再尝试了。

  他必须离水水远一点,隔开两人的安全距离,他必须确定自己的心不会随她摇落。他吐口气在决定这么做的同时,水水悠悠醒转。

  “仲墉——”她轻唤陷入沉思的他。

  “你醒了?渴不渴、饿不饿?”仲墉急忙的问道。

  “我不渴也不饿。”她摇摇头,他溢于言表的关心让她好快乐。

  “不饿?吃了一个礼拜泡面还不饿,你真厉害。”他眉扬眼瞪。

  他知道了?“对不起,我要准备毕业考,因为比较忙,所以……”

  “所以选择虐待自己过日子?”

  “我以后不会了!仲墉——你还在生气吗?”

  “我当然生气!你有没有一点点生活自理能力……”他不明白自己怎会如此生气,都说好不让自己陷得太深了,但他仍忍不住让自己的情绪随她波动。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指翻你的照片的事。”

  想起这桩事,仲墉变得面无表情,不再作答。

  “别气我好不好,我知道自己越界了,我违反了游戏规则,但是我发誓我会改,以后我再也不去窥探你的隐私,请你别生气好吗?”

  她乞求的眼神让他狠不下心谴责,他缓下口吻说:“我没说我还在生气,这件事到此为止,谁都别再提了。”

  “谢谢你!我以后再也不犯!我们和好了吗?”

  这样子低声下气的水水让人无法拒绝,他掀掀唇角把她揽人怀中。

  水水紧抓住他的衣服,她无法叫自己不恋栈这份温暖,如果给有一日真的必须离去,那么就请让那天慢一点到吧!



  ☆        ☆        ☆



  看着报纸上的照片,水水的心像泛胃酸水的喷泉。

  连续一个星期了!这样的报导在这星期出现了不少次,每次都让水水的心情坐上地狱直达车自助旅行一周。

  仲墉拥着一个长相典雅细致的女人参加慈善晚会,

  而那女人是华新企业的新一代接班人一一林欣仪,报上说他们两个正在热恋中,并准备到美国筹办婚事。

  在人群中他们像两颗耀眼星辰光采夺目。人人都在预言他们的恋情,而大多数人都持正面看法。

  的确,也只有像她这样的女孩才配得上她的仲墉哥哥,她不同于他其他的玩伴,她有身分、有能力,报上对她的赞扬在在都显示她是个值得仲墉真心疼惜的女子,这样的金童玉女合该是一对。

  应该替他高兴才对,他终于肯定下心找一个门户相当的女孩子,从此,他的伤口有人会为他抚慰,他的孤独有人理解。真的,她的劝告他听过去了,应该替他高兴。

  那么一一她该怎么办?

  是不是该引退后台?这句话在她心里转过千百回,却总是无疾而终。

  有几次她几乎问出口,他有了富豪千金是不是就不要她了?可是她不敢问、不能问,再问就是违规,他就会消失在她的生命中,对这样的日子她惶恐万分,她已经习惯依恋着他,习惯在他的体温中寻求她的安全感,她舍不得走啊!明知这心态是在蒙骗自己,但是她宁愿选择欺骗,也不肯选择出局。

  自从手伤痊愈后,他们相处的时间变少了,仲墉总是来去匆匆,见了面也很少交谈,他冷漠而客气,她不明白这样的状况还要持续多久。她甚至猜疑他是否用这招要让她知难而退,可是她的死心眼偏要等他亲口提出分手,才愿死心塌地的承认他们之间无缘也无分。

  水水想得出神,跌坐在床边地毯上,双手环臂,思索

  着明天、后天、大后天……每个缺少他的日子。

  “水水——”仲墉不知几时回到家,他蹲在她身边,审视着她的表情。

  “你回来了?”她喜出望外。

  “嗯!”

  “累不累?我帮你放水洗澡。”

  她急速转身,巴结讨好的姿态让仲墉兴起一抹罪恶感。

  “你先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好!”她坐到他身旁,安静地等他开口,心底不断地乞求上苍,别让他在这时候提出分手。因为她的阳关道、独木桥还没修建完成,再缓缓吧!等她做好心理准备她一定会自动离开的。

  “我明天要到美国出差,早上九点的飞机。”

  “去多久?”。“两个星期。”

  “我……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她终究还是问出口了。

  “不行!我是去办事,不是去玩乐。”他一口拒绝。

  办事?终生大事吗?水水背过身,把满腹伤心藏得密密实实不救人看出。

  看着她落寞的身影,他想伸手抱住她,但在最后一秒停住手。不!他要和她保持距离,他不要再牵挂她。

  这回他是打定主意要把心扉紧紧关闭、锁紧,不再让任何人轻易闯入。

  他烦躁地动手整理起行李箱。

  看着背向他的纤细身子,他还是忍不住叮嘱出声。

  “你要记得出去吃饭,别再吃泡面了。”

  “好,我记住了”她柔和地回答。依旧背对着他。

  看她委屈的身形仲墉妥协了,叹口气,就纵容自己一回,抱抱她、亲亲她,他已压抑自己太久不去碰触她。

  他老早就克制不了这种渴望,只要一个晚上就好!过了今晚他会有整整半个月看不到水水、时间向来都是拉开距离的特效药。等他回来时就会发觉,其实水水在他的生活中并没有那么重要,他们之间仍然持有安全距离,然后他们就可以维持以往的相处模式。

  仲墉拉过她,把她抱坐在大腿上,如往常般在她耳鬓间厮磨。

  对他反覆无常的态度水水不明所以,憋忍已久的两颗泪水在此时脱眶而出。

  “你哭了?为什么,有人欺负你吗?”

  “我只是以为你不要我了!”

  “傻瓜!是谁说我不要你了?”他当然要她!他只不过想在要她之外多要一份自由。

  “没有人告诉我,是我胡思乱想、胡说人道,以小人之心忖度你的君子之腹,你别理会我。”

  “水水,抛开你的胡思乱想,我是要定了你这个‘小人’了!”他宠溺地把她的头压入怀中。

  “我再也不哭了。”收起他的承诺,她的心豁然开朗。

  “为什么?”

  “因为——颜箴水是永远不哭的!”她宣示般地对他

  也对自己说。

  “我不意外,我的水水一向是最勇敢的。”

  他说了“他的水水”四个字是吗?水水的心乍雨还晴。

  够了,这样就够了,她仍旧是“他的水水”,就算他的心必须分割一部份给那位门当户也对的千金她也不介意。她不贪心,只要能在他的心底占一个好小好小的角落,她就能活得优游目在。

  “很少女人不哭吗?”

  “是啊!虽然你哭起来楚楚可怜;让人心动得紧,可是我还是宁愿你不哭。”

  “为什么,你不喜欢动人的水水?”

  “不是!因为我懒得安抚女人的眼泪。”他没说出真心话,他怕她哭是为着她的泪会如腊泪般的灼痛他,炙人的热会将他的心熔炼出一个个洞渊,被腐蚀过的心脏再也关不住满腔的心动。

  本想问“如果是我的眼泪你也懒得安抚吗?”但是水水没敢问出口,怕精明如他会从中得知,她想测验她在他心中的重要性,更怕这么一问,会问出更多伤人的答案。她明白他要自由不要包袱,他爱随性不爱责任,所以她不要她的爱变成他的负担。

  紧紧抱住地宽阔的胸膛,拼命地吸取属于她的安全感。

  突然间,水水觉得自己很可笑,她竟在最给不起安全感的人身上寻找安全感。

  “水水。你想要什么。我帮你带回来。”

  要什么?要珍珠宝石吧!这样会让事情变得简单一些。但不甘心啊,她真正想要的是一束玫瑰花,像美女与野兽中的女主角一样要一束玫瑰花,她和她的姐姐们不一样,就像她和他的其他女人不一样。也许下意识中她仍痴心梦想着想担任他心中的第一女主角吧!

  “想到了吗?”他催促她。

  “我想要一束紫玫瑰。”对!像千面女郎中秋俊杰对谭宝莲的心意。

  “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浪漫?我一直以为你是最懂实际的女人。”

  “是你剥夺了我的浪漫!”

  ‘哦?剥夺?这种指控没道理,我拒绝接受。“

  “你从不送我花!”

  “花——”

  “承认吧!你疏忽了,没送过花给女朋友的男朋友,就算不得是真正的男朋友。”她把一句话绕了九弯十八拐,好在里面偷偷藏上自己的真心情意。

  “好!我回来帮你带上一大束,九百九十九朵如何?”

  “少浪费新台币啦,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代表什么意思你知道吗?贸贸然送出手,想再收回来就困难了!”

  “代表什么意思?”他好奇地猜测她的小女儿心思。

  “天长地久!你打算和哪个女人天长地久时,再送出这样一大把。”

  “那一你想要几朵?”“天长地久”这四字将迟疑的仲墉推回安全边界。

  “三朵!”

  “这么不贪心?”

  “可以吗?”

  “可以!”他肯定地回答。水水笑开了娇颜,她没告诉他——三朵玫瑰的花语是“我爱你”,在他身上她早学会不奢求天长地久,她只要他曾经爱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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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之:《迷恋魔君》迷恋系列1 Empty 迷恋魔君8

帖子  Admin 周四 八月 30, 2012 5:27 pm

趁仲墉出差,水水拿着分类广告找工作,凭着不错的英文底子,找到一份翻译外国小说的工作,这工作按件计酬,可以带回家做,也可以一面准备明年的考试,对她来说非常合适。

  为了庆祝找到工作,她邀了若若到麦当劳庆祝。

  若若屁股还没坐稳,就大唱起“牢骚歌”。“水水好小气、水水好吝啬”

  “你再唱一句,烤汁猪排堡餐马上变成儿童汉堡餐,外加附赠玩具—组。”

  “颜箴水,你男朋友是大公司老板呐,这么小气、一点格局都没。”

  “吃个饭关格局啥事?莫名其妙!”水水嘟嘎着。

  “好啦!我认命,我要烤汁猪排堡餐、玉米布丁酥。

  珍珠贡丸场、苹果派和奶昔一杯。快去点餐!“

  “喂!我找的工作是翻译可不是公关,你少趁机敲诈。”

  “至少你现在是‘社会人士’,就别跟我们这种苦哈哈的穷学生计较那么多吧。”刚说完她就像发现新大陆般,对着落地玻璃窗猛拍。

  “拜托,以我现在的身价,还赔不起人家的玻璃窗水水话没说完,若若就往门外冲。

  水水不明所以的也跟着往外跑。还没站定就让季墉一把捞入怀中。

  “水水,你们怎么在这里?”

  “水水找到工作,我们约在这里庆祝!”若若代她回答。

  “我跟巧巧、大哥和大嫂约好吃饭,一起去好不好?”

  “当然好!”若若再度插话。

  “若若!你可不可以尊重一下我的意愿?”她不满地娇嗔。

  “好吧!水水,请问你愿不愿意大发慈悲,带我这个可怜悲哀、身上没几两肉的小女子,去吃一顿比较像话的午餐?我明白你找的工作是翻译不是公关,我明白你吝啬成习的性格会哀悼阵亡的新台币,但眼前这一位帅哥老板会付钱,不会教你这弱女子吃亏,你就大发同情心带我去吧!”她夸张的演技逗得季墉当场大笑。

  没耐心等水水做回应,她声声催促:“走吧、走吧!

  我好久没看到巧巧了,要尊重也尊重过了,面子里子全给你了,可以起驾出巡了吗?“说完,和季墉不由分说地一人一边架起水水就往前走。

  “喂,我又不是妈祖不甩抬啦,我自己走!”她甩脱两人带头往前走。



  ☆        ☆        ☆



  “我听若若说你找了一份翻译工作?”季墉问。

  “对!”

  “为什么不到公司帮仲墉的忙?”一直没说话的伯墉问。

  “你不打算继续住仲墉那里了?”织昀也跟在丈夫身后“姐姐,爸好希望你搬回家里住,如果仲墉哥哥答应了,回来好不好?”

  他们三人你一言我一语,问得水水无言应对。

  若若看水水被困住了,立刻发挥“同胞爱”,站出来替她解围。

  “你们真是‘粉’残忍,竟要求水水离开亲爱的阿娜答。巧巧我交代你,回家跟老爸说,等水水想结婚了,就会回家准备嫁妆!至于她为什么不到仲墉公司帮忙,很简单嘛,情侣在同一间公司上班不是很容易起争执吗?

  水水不去代表她体谅老公,连这也要问!“

  她一口气连珠炮般的说出,不理会水水拼命的阻止,这下子不但没帮好友解了围,反而一脚把好友踹入死牢去玩蹲蹲乐。

  “真的吗?我就知道,那次生日会上我就看出你和仲墉之间不寻常,告诉伯墉,他还说是我想太多了,说你们只是小时候的手足之情,哈!我猜对了!”织昀很骄傲的抬头斜扫丈夫一眼。

  “你们弄错了,我跟仲墉哥哥只是好朋友。”她特意加上“哥哥”二字,以示清白。

  “真的?少假仙了!在座的都是叼‘自家人’,安啦!

  没人会绑你票,别再隐瞒身分了。“若若咽下一块虾卷。

  不能怪她出卖朋友,谁要水水那么小气,现在她吃的是那群“自家人”的米粮,总要多少有点贡献。古有圣贤“不为五斗米折腰”,别号墙头草的楚若若,遑论折腰,给她五斗米要她折头、折胸,一路折到屁股她都毫无怨言。

  若若的话把众人目光全往她身上招揽。

  “若若你没骗人!仲墉哥哥是姐姐的男朋友?”太棒了!巧巧好喜欢仲墉哥哥,他要是能变成她的姐夫那就更好啦!

  “你认为呢?人都从苦苦的烂公寓搬到人家的金屋去安身立命,如果没这层关系。孤男寡女同住一个屋檐下不会太奇怪了吗?”她的分析句句精辟,引得大家全往那方面作联想。

  这回季墉百分之百肯定水水就是那个不够漂亮、三围不标准、身高太矮、用十斤威而刚才能把仲墉绑上床的小红帽。不、不、不!她若没嫁成仲墉,就要改名字叫小绿帽了。

  他的嘴角浮现出一抹了然于胸的奸臣笑意,现在该着手进行的工作是什么?对啦一一一“煽风点火”、是“顺水推舟”。

  水水被他们的眼光搅得心慌意乱,急忙澄清。“一点都不奇怪!我帮仲墉哥哥工作,自然是住在他家里比较方便。”

  织昀找到她话中弊病,马上语带暧昧地说:“公司里上上下下几百名员工,也没见过有哪一个因为口工作便利而搬到他那里去住,他对你好——特——别——喔。”

  “何况你只是个”编制外*的员工。“季墉落井下石,再补一脚。

  “水水,你既然已经在帮仲墉工作了,为什么还要另外找工作?是不是他给的薪水太少?要不要我到会计室帮你查一查,看看仲泳有没有违反劳基法?”对于为老婆帮腔就能逗老婆开心这种小事,伯墉乐意之至。

  “你们……”对他们“一人一问大联盟”,水水早已招架不住,一张脸涨得通红。“你们太多心了,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她连上司部属、兄妹关系全都一并否决掉。

  “姐,仲墉哥哥是不是欺侮你?你才不喜欢他?”巧巧不说话就罢了,一开口就让大家喷饭。

  “为什么这样问?巧巧!季墉哥哥欺负你了吗?”水水见风转舵,把矛头指向季墉。

  “姐——”她问的“欺负”只是单纯的欺负,没想到让水水捡起来反口问出马上带了颜色。

  巧巧害羞地低下头,不知怎样回答才合宜。

  季墉及时替她解困。“我有没有‘欺负’巧巧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决定星期六到你家跟伯父、伯母提亲。”

  “恭喜!恭喜!巧巧我可以当你的伴娘吗?”想到能白食一顿、又有红包可拿,若若的心情飞上树梢头当只雀跃小鸟去了。

  “没问题!”季墉代替巧巧回答。“水水和巧巧是双胞胎姐妹,如果我等二哥回来跟他讨论讨论,说不定我们的婚礼可以安排在同一天进行。”季墉提议。

  “这是个好建议,我举双手赞成。”织昀猛地直拍手,笑脸灿烂。

  “我不会嫁给仲墉,一辈子都不会!”水水恼羞成怒的大吼出声。

  “为什么不会?是仲墉的问题?他还是不肯结婚?”

  伯墉问得犀利。

  “二哥是成年人啦,你不像其他女人可以玩玩就算了,他必须学会负责。水水,你不用担心,我相信爸爸妈妈一定会支持你的。”季墉接着说道。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难道拿把刀子架在脖子上要他负责他就能学会负责?婚姻中最重要的不是旁人的支持,而是当事人的投注啊!

  “对!我们是‘亲水派’,都站在你这条阵线,有我们挺你,一点都不用害怕。”织昀握住她的手,想为她输入勇气。

  她的婚姻为什么要拿来当成一场战争打?她不懂他们到底是想帮她,还是害她?

  “等他一下飞机,我立刻押他回家审问。”伯墉说。

  一时间仲墉成了众矢之的,不在场的他耳朵恐怕痒得很。

  “够了!你们可不可以停止你们的一厢情愿?难道你们真的不明白存在他心底的那个人是谁?难道你们不清楚是谁让他关起心门,宁可流连花丛也要拒绝再爱?”

  水水的问卷调查问出满室沉默。

  原来——他们每个人通通知道,只是故意忽略。

  “既然你们每个人都知道,为什么要去逼他?是不是随便塞个女人给他就万事OK,就可以骗自己他已经转移注意力爱上别人,从此心里不再有愧疚。”水水激动地说道。

  “伯墉哥、季墉哥你们都爱过,应该很清楚如果爱情可以轻易转移,那么它怎么会珍贵、怎么会无价?对不起!若我的言行伤害到在座任何一位,请原谅。也请你们别去伤害仲墉,他有他的难处。对于你们的关心我很感激,但是可不可以把这件事的处理权交给我自己?”

  “水水一一你听我说——”季墉急着发言,却让水水堵了口。

  “季墉哥哥,你对我的好我明白,但是有一点你弄错了,在仲墉心里我和其他女人并没有太大差距。谢谢大家,我还有其他事情先走一步,你们慢用。”

  她没留给大家发言空间,随即转身离去。

  “我本想告诉水水,二哥比她所想像的更在乎她。

  不行——事情不能到此为止,我一定要想个办法帮忙敲醒这两个爱情低能儿。“季墉说。

  “姐姐好可怜,她都站在仲墉哥哥的立场讲话,她爱惨他了。”巧巧叹息。

  织昀眼眶微红,哭着倚进丈夫怀中。“都是我的错,当年我不该利用他来试探你的爱,是我害惨了仲墉也害苦了水水。”

  “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们现在该想想能为他们做些什么?”祸是老婆闯的,他有义务收抬善后。

  “说得好!能做什么?你们有腹案了吗?”若若喝口龙井慢条所理地说,酒足饭饱后也该略做付出了。

  同学七年,若若怎会不懂,伸出利爪时的水水是最脆弱、最无助的时候?凭借着这些年的交情,她不掺一脚才有鬼,“仲墉什么时候回来?”伯墉问。

  “下星期四的飞机,等班机确定他会再打电话跟我联络,因为他一回来马上要召开企划会议。”季墉回答。

  “不!他必须先开完‘家族会议’才能去开会。”伯墉说。

  “你们打算来个三堂会审?”若若开始同情水水的富翁男友了。

  但是“同情”是一回事,“交情”又是另一回事,所以她继续落井下石地说道:“可是——他会乖乖跟你们回去开会吗?如果他真像你们形容的那样——跟婚姻有仇的话。”

  “他没有说不的权利!”伯墉肯定地说。

  “我看不出他为什么没有这种权利?要是有人想逼迫我抵死不想做的事,我会塔原班飞机飞到国外躲个一年半载,等你们打消念头时才出现。”

  “依你看?”季墉问。

  “计划机场绑架案比较符合事实需求!”哈利路亚、上帝、阿弥陀佛……她真的不是那么黑心肝的人,虽然她提的建议是肮脏一点点、歹毒一些些、龌龊一丝丝……但这都是为朋友,看在她是个如此重情重义的弱女子份上,两肋插刀这种粗重活就免了吧!

  “我同意若若说的!”季墉领头附议。

  接下来他们就开始七嘴八舌地策划起这宗“绑架新郎案”。



  ☆        ☆        ☆



  水水把房子刷洗得窗明几净、插了一盆不知哪一流哪一派的鲜花,还摘下来满满一盘淡黄桂花——因为今天仲墉要回家了!

  她换上他送给她生日会上穿的银色小礼服,涂上淡淡彩妆,还把一头长发梳得又黑又亮——因为仲墉今天要回家了!

  拿一本书,选一片柴可夫斯基的CD,让文字和着糖梅仙子的乐意陪伴她等待、等待……

  是的,今天仲墉会回家,会带回三朵紫玫瑰,第一朵代表贺仲墉、第二朵代表颜箴水、第三朵代表他们的爱,他将要回来、捧着他的爱回来!

  这些个他不在家的日子,水水想了好多、好透彻,她不再介意自己是否是他的唯一,只要能待在他的身边,她就心也满、意也足了。

  全世界大概没有人像她,笃定当别人一生一世的地下情妇吧!但是她愿意,她愿意当贺仲墉一辈子的地下情人。

  不知道花这样大的精神去成就一段爱情,究竟值不值得?到头来会不会只剩心碎?她不知道也不想去预设立场,只想卯足了劲,全心全意爱这个男人。就算将来要后悔那是将来的事,就让现在的归现在,至于未来?就让它在“未来”那地方等着吧!

  打开报纸;水水在上面搜寻仲墉的消息。

  又是那位企业千金——林欣仪,她和仲墉一起到美国去了是吗?没关系!她不在乎,仲墉知道她在这里等他和他的三朵玫瑰花。

  报纸说他们在国外采购结婚用品?无所谓!她不怕,仲墉没打电话要她收拾行李离开他的视线。

  报纸说等他们回国就会宣布佳期?不打紧!她不介意,就算新婚后仲墉来找她,她也会开启大门迎接他。

  她再次对自己宣誓,她的爱从没预设过立场,她爱他!不论他是乞丐或王子,不论他是单身或使君有妇,她就是单纯地爱他,不更、不变!

  从中午到黄昏,从心喜到心焦,一方斜阳从窗户的对角线中央照射进来,水水拉上窗帘,拒绝阳光泄露时间的秘密,她不断地安抚白己还早、还早!她努力地帮焦急的心找到定位。

  渐渐地夜色取代夕阳余光,在一片漆黑的空间中,水水的瞳孔慢慢习惯黑暗,花香淡然地在空气间浮游。就这样子坐着不动也不想……她的身体好倦、眼睛好酸,支持她的只剩下那股僵持着不肯动摇的意志。

  打开电灯,亮晃晃的光线照出满室孤寂,少了仲墉,寂寞就偷偷侵袭上来了吗!可是,她必须习惯,既然打定主意当他生命中的“不重要”,既然一意孤掷地选择成为他生命中的百分之一,她就必须学会等候、学会享受孤单。

  泪痕悄然刷过双颊,水水的头靠在墙角,壁面上的指针走过十二点。

  今天已经变成昨天,期望变成失望。突然听见门把转动声,她猛然转头。

  “仲墉——”她惊呼。

  这张日思夜想的面容呵!水水冲上前去,紧紧环住他的脖子。

  他的身体僵立、没有动作。

  等不到回应,水水退却地松开手。

  他眼睛中有着疲惫不堪的红丝。“你累了?我帮你放洗澡水。哦!对了,我摘了一盘金桂花,可以泡桂花澡。”

  仲墉的冷漠显得水水的热切好灾兀。

  “仲墉——你不舒服还是不高兴?”

  “你赢了!”他的声音像冰块,冻的她浑身发颤。

  赢?他们之间她有机会赢吗?她只求不要被判出局啊!

  “如果我被判刑了,可否让我知道我犯了什么罪?”

  她幽幽地说。

  “你真擅长演戏,你敢说所有的事情你全不知情?”

  他是指他和林欣仪的事?他打算和她摊牌了!她看看他的手上,没有玫瑰花,他故意忘记了是吧!那么她猜时了。

  “报上说的都是真的?”水水问得心慌。

  “报纸?”这回换他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你和林小姐要结婚的事是真的?”

  他想起来了,水水说的是欣仪,在飞机上时他还在想该如何向她解释,现在没必要了,反正有没有这道手续,他都“铁定”要娶她。

  “你和林小姐结婚的事情是报章杂志渲染,还是真有其事?”她想从他口中知道事实,不要让媒体来告知她。

  “真有其事!”他故意伤害她,因为他痛恨她耍手段来达到目的,更痛恨那种破别人牵制、不能自主的感觉。

  “报上说的都是真的,现在你得意了吧?不管我爱不爱她都得娶你!”

  “娶我?为什么?”

  “还要装!你敢说你没有对季墉说出我们的关系?

  没有要他请出两家父母亲逼我就范?“仲墉咄咄逼人,高大身形朝她压迫而来。

  隐隐约约中她理出了头绪——他们依然没听过她的请求,一意孤行地为她作主了?手足那么多年,他们难道不明白仲墉是个自我意识多么强烈的人,逼迫只会让他反弹得更强烈,达不到他们要的目标啊!

  “我没有!”水水为自己辩解。

  “没有?你爸爸会气得心脏病发?会让他们联手逼我签下结婚证书?”

  “你签了结婚证书?”她惊讶!他们是花了多大的工夫才逼他就范?她了解他承受多少压力了!

  “没错!等你签好名字,我们就成为名副其实的夫妻。颜箴水你真高竿,利用我出国这两个星期竟策划了这么大的行动。若我出国一个月,你会不会把我的身家财产全数并吞?像你办事效率那么高,不把你延揽入公司实在是我的一大损失!”他冷冷地嘲讽。

  “我没有你想得那么不堪!”水水心痛不已的喊出声。

  “我错看人了,我一直以为你和她们不同,是的!你的确不同,其他的女人不像你心机那么深沉。放心!你觊觎的贺太太宝座我会给你,但是你别想得到我的感情,你注定要当个独守空闺的女人。”

  “娶我真的让你那么为难?”她悲伤地问出。

  “是的!我这样回答后,你肯放我自由吗?”他残酷地说道。

  “论背景,她是老板千金,我是个穷学生;论长相她美丽雍容,我寒酸丑陋;论性格她温婉和顺,我心胸狭窄,这样子的我真的不值得让你屈就。配你,我真是高攀了……你该是她的才有天理啊!”水水自言自语地数着自己的不足也数出满怀哀伤。

  她的自卑引起他一阵心悸,仲墉有股上前拥抱她入怀的冲动,但被他咬紧牙关硬生生地抑制住了。

  “你不用再惺惺作态!”他转身欲离去。

  水水在他离去前跑上去,从背后抱住他。“仲墉,我真的好爱好爱你!”

  “你的爱会让人窒息灭顶!”他冰冷的说。

  “仲墉,你有没有曾经爱过我一点点?”她不死心地追问。

  “你这个‘懂事的女人’怎么变得不懂事了,当了贺太太就该知足,至于我的爱你就不要多想了,总不能全天下的好处都让你一人独占了吧!”他的无情将她刨得体无完肤。当初她口口声声保证不会拿男人的“生物本性”来制约他,现今却利用他不注意时,编出一张大网将他牢牢捆绑。

  “仲墉,这次的事情我很抱歉,我会把它处理好,等明天回来,我会给你一个交代。”她勉强出声。

  “你是说真的,还是在演另外一场戏?我不希望再度被愚弄!”

  “我不会愚弄你。”

  “不会我明天一脚踏进这里,迎接我的是一场婚礼吧?”

  “就算是婚礼,也是你和林欣仪的婚礼。”她看开也想清楚了。

  “好!明天我会回来等你的交代,”

  水水松开手,看着他在视线中逐渐消失……



  ☆        ☆        ☆



  水水拖着疲惫的身子返家,一夜无眠,她好想好想休息一下下,但是她想起仲墉在等她的“交代”。便马不停蹄地赶回家中。

  没想到,迎接她的是热热闹闹的两家人。

  “姐,你回来了?”巧巧首先发现她,快乐地跑上前抱住水水。

  望见水水手上的行李,季墉出口椰瑜。“若若真是女诸葛,她算准了你要到办嫁妆时才去搬回家住。”

  “水水过来,我们在看婚纱照,你比较看看,着喜欢哪一家的风格?”织昀说。

  “谢谢你们的热心,不会有婚礼了。”水水平稳地说出,心却早已淌血。

  “为什么?那死小子又后悔了?”贺爸爸开始数落起自己的儿子。

  “我们都是成年男女,谁也不必为谁的行为负责。”

  “他毁了你的清白难道不该负责吗?”

  “好!真好!原来我颜在亚教出一个豪放女,我承认我教育失败!”他颓丧地跌坐入沙发。

  “你明知道爸爸心脏不好还气他!”方雯谴责女儿。

  “我早说过,我们的事让我们自己解决,你们的关心只会使事情一团糟,仲墉不爱我,一点都不爱!你们强迫得了他的人,却无法勉强他的心,你们认为这种婚姻真能带给我幸福吗?你们的关怀让我进退两难,现在我连面对他都失去了立场。”

  水水望着在场的每一双眼睛,她叹口气。唉!他们都是为她好,对他们迁怒有失厚道啊。

  “你嫌我们多事害了你?”颜在亚瞠目怒吼。

  “爸——”

  “别这样喊我,我担当不起!”

  水水看着爸爸,无奈地双膝跪地。“爸妈、贺爸爸。

  贺妈妈,求求你们取消这场闹剧。“

  “闹剧?我们处心积虑替你若想,在你心里竟然只是一场闹剧?”

  “水水,我们的出发点都是心疼你,懂不懂?”贺妈妈也加人劝说。

  “我懂但是我不能嫁。”水水坚持。

  “你宁愿当个暖床妓女,也不愿意名正言顺当妻子?”颜在亚气到口不择言。“好!我给你两条路,第一,乖乖嫁给仲墉,婚礼的所有准备我们会处理好不用你插手,而仲墉那一边,我和贺伯伯会再跟他谈一谈。第二。

  你离开这个家,从此以后我当自己只生巧巧一个女儿。“

  “是不是我走了,你们全部都不会再为难他?”此话一出,代表她做下决择。

  颜在亚怒不可遏地上前甩了水水一巴掌。“你走!永远都不要让我看到!”

  水水眼光在众人身上转过一圈,“希望你们言而有信,不要再去为难他了。”

  最后她狼狈地提起行李走出大门。

  “不准去拉她回来!”

  爸爸的声音自身后传出,水水明白,现在她真的是孤立无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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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  Admin 周四 八月 30, 2012 5:28 pm

仲墉在公司里开昨天被延宕的企画会议,经过整个上午的讨论已出现初步构想,各部门的员工都回到自己岗位上开始动作。

  他自办公椅上站起来,从落地窗俯望外面的世界。

  昨天他自私地将旁人给的难堪全转嫁到水水身上,表面上她柔顺地全盘接受了,私底下呢,她有没有被他的声声责难伤害?

  他不应该沉不住气的,教她难过有什么意义,他不也跟着不好受?何苦来哉。好聚好散是他的一向准则,为什么不把它套用在水水身上?

  不、不,他只要跟她好聚,不要跟她好散,他从没打算要离开水水啊!可经过昨天那场争执她还肯跟他好聚吗?

  如果好聚的代价是被一场婚姻套住,他能不能接受?

  抛开这假设,他转移思维,想想他们之间的冲突点。

  他总是在她面前失控,难不成他习惯在她面前卸下面具,把喜怒哀乐一展无遗?是不是第六息告诉他水水值得信任,才会在不经意间让心往她一步步靠拢?

  是不是这种“靠拢”让他存了危机意识,才又拼命地把水水往外推?为什么水水问他:“你有没有曾经受过我。”时,他会心痛如绞?莫非……他早已爱上她却一无所知?

  揉揉眉峰,再给他一点时间,他一定能把这些乱丝理清楚。

  季墉在这时不经通报便闯入仲墉办公室。

  “二哥!水水在不在你那里?”他焦头烂额地说。

  “你找她做什么?”

  “她早上回家跟颜伯伯大吵一架,结果被颜伯伯赶出家门。”

  “他们吵架时,旁边都没人可以劝阻吗?”仲墉忍不住大吼出声。

  “哪劝得来?两个人固执的跟头牛似的,谁都不肯让步。”

  “走!到我那里找找看;在车上你把经过矩细靡遣的通通告诉我。”



  ☆        ☆        ☆



  季墉说的每一句话都震天动地撼荡他的心。她竟然宁愿断绝父女关系也不顾结这场婚。她紧守承诺坚持给他自由空间,她的处处维护让他的心温暖活跃起来,封锁多年的心灵射进第一道久远的阳光。

  其实跟一个这样处处以他为中心、无怨无尤爱他的女孩结婚,也没有他想的那么差。虽然他还需要一点时间来厘定想法,但是眼前最重要的是把她牢牢留住,等他想好了,在没有外力干扰下,他会主动向她求婚的。

  哈!看来他贺仲墉也是善变族的族长,想到跟水水结婚的情景,他的眉眼不自主地上扬三十度。

  季墉凝视他的表情,怪啦!他把水水描述得比二二八受难者还要悲愤,二哥怎么还笑得出口?老妈怀他的时候铁定是哪个部位的结石没治好,才会生出这种没血没目屎的铁石心肝。

  可一一根据二十多年来的观察,他不是那种看人被派砸还会笑得前仆后仰的人物啊!于是季墉决定逆向操作换个角度揣测他的笑容。

  “二哥!你确定水水会在家?”

  “没错!”她答应给他一个交代,依照她坚持诺言的性格,她一定会在家中等他回去。可是照目前的情势看来,换成他要给人家一个交代啦!

  “哥,你真的那么不喜欢水水,不想和她结婚?”

  “谁说的!你准备喊她二嫂吧!”

  “可是她信誓旦旦的模样,就是笃定了不嫁给你。”

  “放心,我有把握让她改口。”

  噢一一耶!双喜临门!仲墉的大逆转让他这老渔翁获利丰硕。巧巧,这回你可找不出藉口不嫁了吧!

  仲墉的自信心在找遍家中各处,只找到水水留下的信时宣告破裂。

  他急急抽开信箴览读。

  仲墉:今天的事我好抱歉好抱歉,虽然我没有参与整件事,但不可否认,这全是因我而起,我不能推卸责任。所以请放心,我会跟大家好好解释,不会让婚礼举行。

  这些天你不在家,我时常跟自己聊天,谈过无数次后,渐渐地谈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我爱你,好爱好爱!不管你爱不爱我都无所谓,只要你肯在身边留一个小小角落,我就会守着我的地盘在里面爱你。

  我知道你不喜欢被束缚、被支配,你喜欢自由、喜欢随心所欲。那么我就一辈子寻你、陪你,等到哪一天你厌倦自由时,就会发现在一直在身旁的我。在报纸上看到你和林小姐的消息时,我还天真的向自己宣示,我爱贺仲墉是没有条件的,不管你有没有结婚,我会在这边好好爱你。但昨天你亲口承认爱她时,我就知道我太高估自己,以为真能永远当个懂事女人。

  事实证明我错了,你才是有先见之明的。总有一天我的爱会变成地牢关得你透不过气,因此我放弃了,我不忍心看英姿焕发的你被我的爱弄得“窒息灭顶”,所以我选择离开。

  很恭喜你总算肯打开心房爱人,林小姐和你很相配,往后不管我人在哪里,我都会献上最真诚的祝福于你。但愿哪一天我们在地球的某一个角落碰面时时,你会对我说一句:“嗨!水水好久不见,你好吗?”,到时你一定对我无恨也无怨了吧!

  水水留仲墉看完信,没吭半声就往外冲,搞得季墉一头露水。



  ☆        ☆        ☆



  水水失踪整整六个月,仲墉使尽了一切管道都寻不着她。

  他现在明白颜伯伯为什么要批评水水属乌龟了,因为她遇事则躲的特质历经二十年不变,并且经过时间粹练,躲人的功夫越来越见高竿。

  不过,他有信心一定能把她找回来,因为你看过哪只乌龟能一直躲着不伸出头吃东西?

  今天办公室突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若若拿了一瓶装着粉红液体的保特瓶冲进仲墉办公室,身后跟着他的秘书、警卫、大小职员沸沸嚷嚷共二十几人。

  “董事长,她手上拿着汽油,你要小心。”何秘书大喊。慌张神情谋杀了她端庄的淑女形象。

  “谁说这是汽油?这叫樱桃汁,READAEIERME,樱一桃——汁——”若若挑衅地把屁股往他的办公桌上一坐。

  “可是你刚刚……”

  “刚刚是刚刚,经过被你浪费掉的两个半小时后,它已经透过离子转换器变成樱桃汁了。不信我喝一口给你看。”

  “你说谎骗我。”何秘书知道被愚弄,气得花容失色。

  “NO!NO!那是你的见解,在我的认知是——我运用了一点机智总算见到贵公司这位,比总统先生还难见到的大人物。”若若骄傲的连下巴部扬高了。

  “好啦,没事了,你们通通下去!”仲墉手一挥,遣返所有人。

  等大家离开后,他绕到若若面前问:“你有事找我?”

  “对!”她两只脚前后摆荡,撞得他的办公桌扣扣作响。

  水水个子娇小,交的朋友全是矮人国的子民,不过这也没错,物以类聚嘛!如果她的朋友都是像他那种“乐咖族”,长期下来她铁定会得到“颈椎僵硬症”。

  “若若小姐,你可以说话了。”

  “你还记得我?记忆力不错一我今天是来负荆请罪的。”若若—副慷慨就义的模样。

  “你何罪之有?”仲墉不解地挑高一道眉。

  “你跟水水的事情是我告诉贺季墉他们的,跟水水无关。还有机场绑票案、颜伯伯心痛计,全是我一手策画,贺季墉等人协助完成,水水一点都不知情。”

  “这些事我早知道跟水水无关,不过没想到原来你才是幕后黑手。”

  “你不生气?”见他处之泰然的模样,若若反而抓不到他的心思。

  “如果生气就能把她找回来,我不介意发发飙。”

  “我问你一句——你爱她吗?”

  “我不认为有回答的必要。”

  “可是我坚持不知道答案的话,绝不透露她的行踪!”她故弄玄虚。

  “你知道她的下落?快说。”他流露出一丝激动。

  他要她说她就说吗?开玩笑!她可是个有思想、有抱负的独立人类,哪那么容易被旁人左右?没认识贺仲墉之前,水水和她属同一人种,是他出现后才让水水变白痴的,所以说爱情是穿肠毒药,没事少碰为妙!

  她不说话,存心吊他胃口。

  “你今天是来负荆请罪?这种态度不太像吧。”他反咬她口。“你可以选择不说,等我把水水找回来,我会教导她如何分辨益友与损友间的差异。”

  你看你看,就说一谈恋爱女人就会头昏脑胀被男人牵着鼻子走,现在信了吧!

  这个奸诈、狡猾、下流、卑鄙的无知小人,就不知水水的眼睛被哪颗蛤蜊肉糊住,才会喜欢这种男人。算了,水水的没品味是众所皆知的。“她之前找到一份翻译小说的工作,你朝这方向找就成了。”

  既然不说,用观察的总不犯法!若若支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盯住贺仲墉一举一动。

  仲墉急切地拿起电话,却发现在一旁虎视眈眈的若若,马上挂回话筒说:“谢谢你的情报,不送了!”

  她瞪他一眼,把脚步跺得又重又大声。恨不得把他的地板踩出个大洞,让水泥块砸死楼下员工、让他倾家荡产都不够赔。于是股票大跌、中共见有机可趁就发射飞弹,子弹飞来刚好射进他的肚脐眼……咦——怎么会牵拖到中共去?对啦;他这种人太歹毒,连中共也看不过去。

  啪!甩上门,她对门外贼头贼脑的季墉大叫:“他是一只XL号的特级老狐狸。”

  季墉哈哈大笑。“早说过你斗不过他的。”



  ☆        ☆        ☆



  门铃响了两声,水水从一堆翻译稿中抬起头。

  噢!好饿,水水呻吟。一看到垃圾桶里的泡面空盒,肚子饿得更离谱啦!水水提醒自己待会儿得跑到7-11买几包泡面回来储粮。

  她开始怀念起那段有专属灰姑娘可供支使的美丽日子。

  门外的人用夺魂铃催促着她时速仅三公尺的超慢动作,她叹口气,缓慢地踱向门边。

  无精打采地打开门,她无奈地说:“我保证今晚赶夜班,一定把你要的稿赶出来。”

  咦——不对喔!出版社几时来了个庞大小弟?

  她仰起头意外地接触到仲墉的眼睛,霎时她像被下了定身咒。

  他那灿烂的笑颜让她的悲伤搭错车,一路往中央山脉开去。天——他还是像记忆中那么帅,虽然那张贼贼的笑脸还是开满桃花,可是就是迷死人的教人难以移开视线。

  他的妻子一定把他照顾得非常好吧!看他那到神采飞扬、志得意满的俊秀模样,她的心迅速沦陷匪区。

  不行、不行!人家是个有妻、有家室的居家好男人,不可以轻易染指。躲在这个小房间内赶稿已经非常可怜了,她可不想因妨害家庭罪,到苦牢去蹲几个月。万一,蹲在里面还要被催稿,那简直就是痛不欲生了。

  瞬间她的悲伤原车返回,滴滴答答的雨声在她耳际响起。

  虽然他的笑在诱惑她开心,可是她的笑意被浓浓的乌云遮挡住了,虽然他满布阳光的身子在诱惑着她放晴,可是她的心在冷冻库里享受着零度C的洗礼。

  他为什么要来呢?是来提醒她的不幸,还是来昭告他的幸运?

  仲墉递出一束金莎,她的眼睛陡然发出道道金色光束,和包装纸的色泽相互辉映。

  “我可以进去吗?”

  想起以往的经验,水水让旧戏码重新上映。

  “一个问题一颗巧克力。”她厚颜无耻地说。

  不能怪她偏爱金莎,因为它总是在她最饥饿时挺身解救。

  “成交!”凭着巧克力的福气,他登堂入室。

  五评不到的小房间里,放堆着稿件,垃圾桶中的泡面盒子快溢出地面。仲墉看得眉心直皱,没有他水水真的不会过日子,陡然间他在地球生存的重要性又提增几分。

  “你又吃泡面度日,不怕将来变成木乃伊?”

  “不怕!”她伸手去抓巧克力,仲墉眼明手快的把那束全藏到身后。

  “你问完问题,我也回答了。”她嘟着嘴不满地说道“耍赖功”是她的独门工夫从不外传,他几时偷看她的秘笈?

  “那是直述句不是疑问句,我在责备你老是替泡面公司站台。”

  “那我几时才能吃?”水水的肚子已发出阵阵渴望的声响。

  “这是问句吗?如果要我回答,我也要享用一颗金莎。”

  “你这样违反规则。”水水抗议。

  她储了满肚子疑问要他解答一一她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想知道林欣仪是不是好妻子,想知道她走后他想不想她……若他的提议成立,那她不就损失惨重!

  “很符合公平交易法啊,我祟尚绅士精神,小姐先发问。”

  “我不问,你先问。”水水努起嘴巴。这点智商她还有,想要她自投罗网还早得很咧。

  “你半年来都住在这里,靠翻译为生?”

  “对。”她饿死鬼投胎般,抓了一颗就往嘴里塞。

  “轮到你啦!”

  “你、你过得还好吗?”她忘记品尝甜蜜的滋味,把全副心思放在他身上。

  “尚可。”他回答得牵强。

  这六个月中他差点被老爸、老妈的口水淹没,每个晚上躺上床就想起她曼妙的身材和拥她人睡的香辣画面。书房里、客厅里到处都是她的桂花香,不管走到哪里都有属于她的记忆,不知道被相思折磨了六个月的人要怎样好起来?

  “你不幸福吗?”

  她脱口而出,忘记这是个疑问句,让仲墉有机可乘地摘下第二颗。嗯——金莎的味道还真不错——“我怎么幸福得起来,你说跑就跑也没给我留下半点交代。”他故作埋怨。

  “我给啦!你没看到信吗?信里写得清清楚楚,我会想办法取消婚礼。”

  “又不是取消婚礼我就有幸福可言。”

  “这样你就可以顺利娶林欣仪为妻,我以为你爱她。

  她爱你,你们就会幸福。“难道她估量错误,还是爸爸他们仍然处处为难他?

  “她又不爱我,她只是利用我。”仲墉故作可怜状。

  “利用你?可恶!走!我们去找她理论。”水水义愤填膺,这世界怎么会有那么多女人老爱欺负她的仲墉?

  前一个织昀,后一个林欣仪,这群女人的心肠比狗骨头还硬呐!

  “她在美国没回来。”

  “没有人可以欺负完你后还置身事外的。”她的狠样子像是黑道大姐。

  “没关系,她喜欢的人不是我,硬把她留在身边迟早要给我戴绿帽。”这些话最好不要让欣仪听到,否则她一定会把他大卸八块。

  ‘来!告诉我怎么一回事。“她像哄小孩似地拍拍他。

  “她喜欢一个男人,可是对方家世不显赫,她的家人反弹得厉害,她只好制造假象,假装正在跟我谈恋爱,等我带她到美国后,她就和那个男人注册结婚。”他把声音佯装得很落寞,试图引发出她的同情心。

  水水忍无可忍地抱起他的身子安慰一番,仲墉趁势把她抱坐在大腿上。

  她可怜的仲墉,往后他更不敢碰触爱情了。

  “没关系,她们不陪你,我陪!”

  “谢谢你。”

  “不客气,是她们没眼光,没看到你这棵大树矗立在眼前,还费心地低头找芳草。”

  “她们不是没眼光……”天!这下子他不仅得罪织昀、欣仪,现在连伯墉、至恒都一并得罪了。

  “对!她们不是没眼光,是近视度数太重外加青光眼、白内障。”她气鼓鼓地说。

  老天,千万别让今天的谈话内容外流。明天的阳光——我想和你先作预约。

  “那是因为她们不爱我,才看不到我的好。”

  “所以我才说她们没眼光,你那么优秀还不懂得爱你……”

  ‘牵好,我也不爱她们……“他喜孜孜地说。

  “你说你不爱她们!”她的神智仿佛被雷击中。

  “没错。”他肯定的点点头。

  “你说的她们是指织昀和林欣仪!?”她的眼眸中盛满不敢置信。

  “对!”看着她发愣的呆脸,仲墉差点大笑出声。

  “不可能,你是吃错药还是打错针?”水水的手抚上他的额头。

  “我中毒了。”仲墉拉下了她的手。

  “中哪一种毒,有没有看医生?”她问得认真,对他的话没有丝毫怀疑。

  “我中恋爱毒,我的女朋友没留下只字片语就一走了之,害我日日夜夜思念,医生说没救啦!”

  水水正起色,推开他的身体,左看看、右看看。东摸摸、西摸摸;把耳朵贴近他的心脏半天,然后抬起头前喃喃自语:“我懂啦,一定是我赶稿赶得太累出现幻视、幻听、幻觉,我就知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颜箴水快快起床赶稿喔,否则你下个月就要断炊啦!”

  仲墉叹口气,再度把她拉近,用双手捧住她的脸,轻轻在她额际印上一吻,然后在眉梢、眼角、鼻梁、脸庞、耳垂……一路洒下无数个吻,最后吻落在她的娇唇。

  他用舌尖悄悄挑开她的唇瓣,在唇齿间吸吮她的芬芳,他吻得深入,两人的体温逐渐加温,在最后关头他推开她喘息问:“你现在还认为自己在梦中吗?”

  “不是,但你说的话不太像真的……”水水嗫嚅地说道。

  “仔细听,我只说一次不会再重覆,没听清楚是你的损失。”

  他清清喉咙续言:“自从我那个口口声声说爱我的女朋友离开后,我日思夜想,最后竟然学起她的方法,自己找自己聊天。

  自己A问:“为什么她走了你的心会像被两百公吨的火车碾过,碎得乱七八糟?‘自己B答:”因为我习惯有她在身边黏着、腻着。’自己A又问:“可以换个人重新培养新习惯啊!‘自己B又答:”不行不行,我只要水水。’自己A问:“满街条件比她好的人多的是。‘自己B说:”可是没有一个像她一样爱我。’自己A又问:“她的爱不是会让你窒息吗?‘就这样在一问一答中,自己A和自己B共同找到答案。那就是——个连续跳级的资优生竟然是个感情白痴,他把对美丽事物的迷恋当成真正的恋爱,却把他真心疼爱的女人一脚踢开,不敢承认对她的爱。

  等人家放弃了,走得远远了,才疯狂的在大街小巷寻找伊人踪迹。偏偏那个她是个现代原始人,租了间没电视的套房,所以他在电视台的广告费全白砸了,而她也不看报纸,害他的一堆真情告白全成了空话。“

  “仲墉,你是说——”水水眼眸已蒙上一层感动的水雾。

  “说完了!我不会再回答你任何问题。”他对她溺爱地一笑。

  “我只想确认,你说的那个她是不是指颜箴水?”

  “傻瓜……”他爱怜地拥水水入怀。“我就是爱你这个傻瓜。”

  “你的意思是——从现在起我可以光明正大地爱你,不用担心你会被我的爱压垮了?”

  “当然。”他把那只签署过的结婚证书送到她手上。

  水水笑倒在他怀里。“你作好失去自由的心理准备了吗?”

  “为了你,我愿意!”

  水水自动送上香吻。仲墉的长臂抱住她……两人间的热度再度被点燃……

  仲墉俯首寻获她甜蜜的娇唇,一串串轻轻浅浅的细吻撒遍那久违的唇间,想自她口中重温多日来在梦中盘旋不去的记忆。

  他迫切地汲取她温热濡湿的小舌,呼吸着属于她的甜美气息。

  ***过后。

  “仲墉……我好饿……”水水爱娇地在他胸前划圈圈。

  “我也是,忍耐饥渴了好几个月,刚刚那一小顿似乎没办法填补……”他俯下头又攫夺她的唇。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饿得肠子快打结……”

  该死!他松开手臂,猛喘息,他迟早会得气喘。“说……你饿几餐了?”他的脸色难看到极点。

  “最后一包泡面是昨天晚上吃掉的。”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要学会照顾自己?算了,当我没问!反正以后这是我的工作了,我不会假手他人……”他一边叨念,一边把她塞入车厢内。

  这次,水水觉得有人在身旁唠叨真是一件幸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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