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婳轩
Would you like to react to this message? Create an account in a few clicks or log in to continue.

古灵:《偷人》神偷系列1

向下

古灵:《偷人》神偷系列1 Empty 古灵:《偷人》神偷系列1

帖子  Admin 周日 九月 09, 2012 9:06 pm

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竟有这般无法无天的天生恶男,
专门用他的美男色拐骗一大堆粉红色的玻璃心,
然后在无情的说:(我们分手吧!),并用美钻,珠宝当作分手礼物,
使得一些深閨怨妇高唱:(姐姐妹妹站起来),找她来替她们好好的出口气!
所以,她決定要替天行道,偷偷偷走她的心,让他嚐嚐被女人踩在脚底下的滋味,
教他从此不敢再以为女人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玩意儿)!于是,
她以各种美女的面貌在他面前闲晃,还没事就送他两个大白眼,
却没想到,男人真的都是贝戈戈,这样也会被她给迷的茫酥酥,
只是,她却没想到,才出师没多久,她竟也好死不死的被他的男色给迷倒,
差点就和他以大地为床,干了那种(好事)!还好她身边有一个糊塗军师,
三部五时会替她变变裝,想想整人计策,
她才有机会进行她读门的(偷心大法)……

Admin
Admin

帖子数 : 393
注册日期 : 12-08-27

https://xhxyq.longluntan.com

返回页首 向下

古灵:《偷人》神偷系列1 Empty 偷人1

帖子  Admin 周日 九月 09, 2012 9:07 pm

在不经意间,
  悄悄偷走你的心,
  让你的世界空白,
  让你的时间停顿,
  只为寻回被偷走的心,
  和偷心的我。


  她是世界上最厉害的贼!

  整个地球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她偷不到手的,大至卫星,小至一滴眼泪,只要出得起价钱,而且符合她的原则——够刺激!她就肯出手,黑黑白白她一概不论。

  而这次她的委托品是一颗心,一颗男人的心,她必须偷到那个男人的心,而且粉碎它!

  他是一个花花公子,一个集财富、权势于一身的花花公子。

  他爱女人,真正的喜爱她们,但他的爱最长不会超过七天。

  他打碎的芳心比他吃过的饭粒还多……呃,洋人很少吃饭,哦!应该说他打碎的芳心比他吃过的巧克力还多!而他最喜欢吃巧克力了,尤其是第五大道的戈迪伐巧克力,一天不吃个两、三磅不过瘾。

  也许就因为如此,使得他在枕边呢喃细诉的爱语也显得特别甜蜜。

  于是,终于有那么一天,被他抛弃的女人们联合起来对付他,打算给他一个狠狠的教训!

  她们上至瑞典公主、下至美国名模,全都愿意付出最高的代价请她去偷他的心,然后让他也尝尝心碎的痛苦,也让他体验一下一颗真心被践踏得体无完肤时是什么感觉!

            *    *    *

  出场
  匆匆一瞥,
  让你心醉神迷,
  让你失魂落魄,
  无法不爱我……

  任务:偷取依凡·桑德斯的心,并粉碎之

  时间:半年之内

  代价:任你开价

  一个男人的心……嗯!这倒有趣。

  沉小蜜一口咬住西瓜冰棒,双手在键盘上敲打片刻,没多久,电脑萤幕上便开始一列列显现出她所要的资料。

  依凡·桑德斯,三十三岁,金发碧眼,拥有恶魔般俊美的外表。

  十岁进哈佛,十三岁入麻省,同时在牛津进行文学暑修及寒修,精通七国语言。

  二十一岁时父母因飞机失事去世,之后同时继承父亲称霸西方世界的瑞林财团,及母亲在亚洲首屈一指的哈福财团,并合并为一堪称举世无双的庞大财团——瑞德财团,成为全世界最富有、最有权势的男人之一。

  “无情阿波罗”是媒体给他的称号,意谓他有火焰般的热情,却也有颗无情的心,俊逸潇洒、尔雅风趣的依凡·桑德斯,以粉碎女人心闻名于世。

  但这个名称只是更增添了他迷人的魅力,所有认识他的女性,无不甘愿以双手***出自己一颗赤诚热爱的心,只想把这个俊美的恶棍诱入婚姻的牢笼里。

  被他无情地一脚踢开,无论对方的身分有多高贵,或外貌多么绝色出众,这段眷恋期绝不超过七天。多情亦无情,依凡·桑德斯可说是个集矛盾于一身的男人。

  一颗男人的心……唔……的确够挑战性喔!“又有任务啦?”

  一颗秃秃的脑袋倏地从她肩后探过来,小蜜“唔唔!”两声,继续敲击着键盘。没多久,依凡·桑德斯更详细的生活习惯、品味爱好、运动兴趣等等又刷地一下子挤满了整面萤幕,小蜜拿下冰棒慢慢舔舐着,并指着萤幕上“曾交往过女性”项目下密密麻麻的名单。

  “看到没有?爷爷。这男人简直是女性公敌嘛!难怪会引起那些被甩的女人的公愤,集体聘请鬼手神偷去给那个男人一个教训!”小蜜冷哼两声又道:“就算她们付不起我们所要的代价,我也要去给他一点颜色瞧瞧!”

  沉光乙收回脑袋,拉来另一张椅子坐在一旁,精光四射的双眸在小蜜的脸上细细审视着。刚满二十岁的小蜜,心形的细致脸蛋上带着一抹迷人的怒容,十六分之一的洋人血统,使她拥有比纯粹东方人更深邃的五官,挺直小巧的鼻子可爱地微翘着,流转的眼波显示出她有一颗大胆伶俐又敏锐的心灵。与她精灵般的容貌相配的则是一副娇小纤细的骨架,整体而言,她就像个充满阳光与欢笑的顽皮小精灵,拥有一颗自由飞扬的心,把他所教导的独立自主发挥得淋漓尽致。偷盗是沉家的“祖传家业”,而今,仅剩沉光乙及小蜜爷孙俩的沉家,出任务只是为了要维持世界第一的宝座而已,因此,代价并不是很重要,最重要的是任务必须够艰难、够刺激、够具挑战性,才能凸显出“鬼手神偷”确实足称世界第一。但若就私心而论,沉光乙并不希望小蜜继承家业,然而,小蜜从六岁父母双亡之后,就一直跟在他身边,八岁不到,就吵着要在他的“任务”中参一脚,十岁时就有足够的能力与胆识孤身出任务,之后更陆陆续续在课余时兼了不少“差”。到了十五岁,她已通晓五国语言,更将沉光乙的本领“偷”去了八、九成,直到前两个月五专毕业证书一领到,她便名正言顺地要求正式“下海”。

  唉!现在若要叫她停止出任务,怕已是来不及了吧?

  “你要接?”

  “当然,”小蜜奇怪地瞥了沉光乙一眼,“难道爷爷要接?不会吧?虽然爷爷的易容术天下无双,但……”

  她瞄瞄沉光乙那颗滑不溜丢,连苍蝇站上去也会滑落“悬崖”,呜呼哀哉的大光头,不禁噗嗤一笑。“难不成爷爷要扮尼姑去引诱那个花花公子?”

  沉光乙挑挑眉,随即转眼注视着萤幕上那张有如恶魔般俊美的脸。

  “你打算怎么进行?”

  “干嘛?考我啊?”小蜜说着,狠狠咬下一大口冰,“首先就是搜集资料罗!这些……”她指指电脑。“都只是些表面的资料,我需要确实的了解他真正的个性和喜好,再考虑该设下什么样的陷阱来请君入瓮。”

  沉光乙回眸打量她半晌。“你不会自己也掉进去了吧?”

  “我?”小蜜大大的哈了一声。“那怎么可能?水哥我都不喜欢了,哪会喜欢这家伙?这家伙会比水哥漂亮吗?”

  “那怎么能相提并论?”沉光乙翻了翻白眼。“若水是‘女人’,这家伙可是个真正的男人耶!”

  席若水是沉光乙在某次出任务时带回来的孤儿,沉光乙一直当他是自己孙儿般疼爱照顾,原本有意让他来承接衣钵,却没想到他只对“女性事务”有兴趣,譬如化妆、美发、时装、烹饪等等。

  “真正的男人?去!”小蜜不屑地挥挥手,“男人是吧?我们学校可多得很呢!酷哥、帅男、书生、运动健将、痴情公子、花花公子……统统都有追过我了,也没一个让我有感觉的,说不定……”她滑稽地挤挤眼。“我也跟水哥一样喔!”同性恋!?不会吧?沉光乙再一次扬高双眉。“你喜欢上哪个女孩子了吗?”小蜜舔着冰棒耸耸肩。“是没有啦!可是,我也不喜欢男孩子呀!”沉光乙又凝视着她考虑半晌后,才点点头。“那就带若水一起去。”“那当然,我还需要他帮大忙哩!”

  沉光乙想的却不一样,他是希望席若水能帮他看着小蜜,若是她有什么不对劲时,能及时通知他赶去援助。女孩子大了,总是会让人担心的!

            *    *    *

  纽约曼哈顿上东区,沿麦迪森大道北行,在纪梵希和德洛伦索公司开的商店对面便是卡莱尔饭店,这是一家专门接待国家元首、名人富豪的高级酒店,花费极为昂贵,除那些极富之人外,任谁都望而却步。此刻,在卡莱尔饭店内,装饰着路德维格·贝梅尔曼斯所绘的迷人壁画的酒吧里,依凡和挚友克霖背靠着吧台闲聊,而依凡那张俊脸上始终挂着一抹会令人怦然心动的微笑,对每个靠过来打招呼的女人表现出无懈可击的优雅风度。

  “嘿!你又在挑选下一号牺牲者了吗?”克霖语气轻快的揶揄道。“前天你不是才和那个叫莎坦的约定要去巴黎共度三天吗?”“三天?哦!不,两天就很多了。”依凡笑咪咪地回答,“虽然莎坦满听话乖巧的,但……”他耸耸肩。“没办法,我就是厌倦了。”“又厌倦了?”克霖以不赞同的眼光斜睨着他。“这一次多久?不到四十八小时吧?”依凡再一次耸耸肩,没有给予他任何答案;因为他知道,无论什么样的回答,克霖都不会感到满意,事实上,他对自己也感到不太满意。外界对他的批评他自然清楚得很,然而,他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感觉,更无法勉强自己,当厌恶感一生,倦怠感就会源源而来,能维持微笑直到挥手道别,就已算是相当有风度了。或许他真是如外界所说的,是个被女人宠坏的男人吧?问题是,他真的很喜欢女人啊!只是没有一个女人能完全符合他的标准罢了。

  若是以他过去交往过的女人来作评断,基本上,女人若是太能干,就会令人乏味,而豪爽的女人又缺乏女性魅力,过于娇柔的女人照顾起来太累,成熟的女人则世故得令人生厌,天真的女人却又无知得可笑,活泼的女人太三八,沉静的女人单调无聊……老天,这世界上难道没有一个女人能综合所有的优点吗?他并不要求女人必须拥有多出色的外貌,毕竟再亮丽的姿色都会有褪色的一天,然而,若是仅相处几天,甚至几小时就令人厌烦,又如何让他为两人的未来做长久的打算呢?所以,他只能不断的寻找下去,寻找一位能让他保持长久喜爱之心的女人,届时,或许他会考虑婚姻的可能性。

  依凡偷觎好友一眼,暗暗的摇了摇头,即使是他,也无法真正了解他的想法,没事就爱劝他赶紧选个牢笼将自己绑住,以为这样便可以让他的心安定下来了。狗屎!克霖也不想想自己还不是光棍一个,凭什么要求他赶快定下来?

  而一旁的克霖也的确如依凡所料的,正暗暗算计着依凡。依凡是个好朋友,更是个天才般的企业领导者,但同时也是个混帐透顶的花花公子,女人看到他,就像蜜蜂见了花粉一样,被他俊逸的外貌所吸引。而依凡对那些自动送上门来的女人,几乎是来者不拒,却又无心专情于她们之中的任何一人。所以,女人在爱他的同时,却又恨他,恨他之余,却又无法忘情于他。虽然克霖深信,这世界上一定有某个女人能令热情善良的依凡安定下来,但依凡似乎对找个适合的老婆一点都不感兴趣,只想自由自在地流连于花丛间。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克霖想道,以他的年纪,应该要定下心来结婚,为庞大的瑞德帝国生个继承人。但他也了解,绝对不能用强硬的手段来逼迫依凡,否则一旦挑起依凡的执拗性子,反倒会弄巧成拙。想到这里,克霖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连串适合的妻子人选,当他正想提出来时,却见依凡露出两个深陷的酒窝,动人的笑容立刻将刚踏入酒吧内的美丽女人吸引了过来。克霖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天哪!这世界上难道没有一个女人能抗拒得了他的诱惑吗?凭良心说,依凡确是真心喜欢那些和他交往过的所有女人,只不过,这感觉总是维持不了多久,能抓住他整整七天的注意力,就已经算是了不得的成就了。

  克霖专注地凝视着俊美迷人的依凡,一抹忧虑不禁在他眼中浮现,到底要什么样的女人才能锁住他的心呢?

            *    *    *

  好美……我真的好美喔!

  席若水站在穿衣镜前,摆出各种Pose,目光迷醉地盯着镜子里那位美若天仙又千娇百媚的……男人。

  “老天,让我死了吧!”突然出现在房门口的小蜜,夸张的大声哀叹。“不要告诉我,你不但是个玻璃,还是个自恋狂!”

  席若水立即抛给她一记卫生眼。“可是人家真的很美嘛!”那种明明是男性嗓音,却带有女性娇柔的语调,实在让人觉得很怪异。

  “是是是,你是很美,可是……”小蜜抱着一叠资料进来扔在小几上,最上面是一本富士比杂志。“现在没时间看你了,先来看看这个男人吧!”

  席若水风情万种地拂了拂乌黑亮丽的长发,婀娜多姿地摆着臀部走过来拿起杂志一看……

  “哟!这种男人喔!”他不屑地将杂志扔开。“我不喜欢这种男人,我喜欢阿诺史瓦辛格,席维斯史特龙也可以,或是……”

  “Stop!”小蜜手一摆,“没人叫你喜欢,OK?”她捡回杂志再塞进席若水的手里。“我只是叫你看他、研究他,然后……”

  “没兴趣!”杂志又砰一声被摔回地上。

  小蜜很有耐心地又捡起来放回他手上。“水哥,先看再说,我要你……”

  “NO!”席若水想也不想的拒绝。

  “水哥!”小蜜倏地大吼一声,惊得席若水往后连退两步,还怕怕的直拍胸脯。“干嘛啊!这么吓人?”“叫你看你就看,哪来那么多废话!”小蜜再一次捡回杂志丢进他的怀里。“你再给我扔一次试试看,小心我K得你满头包!”席若水噘起嘴,“看就看嘛!”他好委屈地将勾魂眼投向杂志封面。“真奇怪,是你出任务又不是我,干嘛要我研究这个男人嘛!我可是纯粹帮忙性质的耶!譬如帮你易容改装啦!帮你……”

  “啪!”的一声,只见一整叠资料全都堆到杂志上了,压得席若水险些跪到地上。“全都要看!”“不是吧?”席若水不敢置信地惊叫。“这我要看到哪年哪月啊!”“我管你啊!”小蜜大剌剌地坐到小沙发上跷起二郎腿晃荡。“给你一天。”“一天!?”席若水再一次尖叫,“哪有可能!”他看了看厚厚的一叠资料,随即走到小蜜身前蹲下。“拜托啦!小蜜,任务是你要接的,我只是来帮忙兼吃包子喊热的,干嘛要这么累啊?”小蜜诡谲地嘿嘿一笑。“因为你要先去试探他。”“试探?”席若水困惑地攒起秀气的眉头。“试探什么?”“试探他是不是和你同一国的啊!”“和我一样?”席若水忙推开厚厚的资料,审视杂志封面上的人物好半晌后,才不可思议地回望小蜜。“这怎么可能呢?他不是一个女人多得数不清的花花公子吗?”小蜜“唉!”了一声。“你真笨耶!说不定他是用这种方法来掩饰他的真正性向嘛!”席若水略一沉思。“也对,像他那种大人物,要是被人家知道是个圈中人。还真是不太好听哩!”

  “所以说罗!你得先去试探他一下才行。”

  席若水的媚眼滴溜溜地转了一圈,随即兴奋地叫起来,“你是说我可以换女装罗?”

  “是啦!是啦!”小蜜不耐烦地挥挥手,“我都帮你准备好了,你先以女装在公开场合和他搭讪,等他看中你之后,就相约黄昏后,然后……”她顿了顿。“你应该就知道要怎么做了吧?”“知道,我知道!”管他是不是和喜欢的男人约会,最重要的是能穿上漂亮的洋装、晚礼服,这才是最值得开心的事。“知道还不赶快看?”席若水连声应是,同时乖乖地趴在床上开始研究资料。

  小蜜则起身来到窗边,遥视斜对面不远处那栋十七层高的豪华公寓大楼。他们来到纽约之后,就直接住进这栋位于第五大道的公寓房。之所以选择这里,最主要是因为这里最适宜观察依凡·桑德斯的出入动静。

  她必须先掌握依凡的时间行程,可这并不容易,因为他的行动完全没有规律可言,所以,她又多花了一些时间去找出他某些特定的习惯,或做某些动作前的预兆,譬如——在没有女友陪伴时,他会在清晨到中央公园沿着环绕水库的道路跑步。他是第五大道戈迪伐巧克力的死忠拥护者,一天不吞个两三磅不爽。由所驾驶的车子颜色,便可判断出他的心情好坏,譬如红色是表示他的“奇檬子”high到最高点,黑色则代表少惹他为妙。和女伴分手前,必会至第五大道的蒂芬妮珠宝店让女伴自行选购一件分手礼物,而和女伴分手当晚,就会至各宴会、酒店,寻找下一任“牺牲者继承人”,但却不一定会立刻找到。对于女伴,他没有特定的喜好类型,但也不是来者不拒的。他最喜欢到大都会艺术博物馆正对面的斯坦厄普餐室用午餐……林林总总不下数十项,而小蜜必须根据这些小细节来逐步策划,并实行“盗心计划”。这件任务真的很不容易,但是,在小蜜心里,却觉得好刺激哩!

            *    *    *

  从布鲁克林桥下的河边咖啡厅里往窗外望去,曼哈顿闻名的摩天楼群远远的矗立在河的对岸,轻松的乡村风格、仿佛置身游艇中的悠闲气氛,使得紧绷的心情霎时放松。

  依凡和克霖站在餐厅外的凉台上,啜着餐前酒并远眺曼哈顿依然璀璨的闪烁灯光,克霖不经意地往后瞥了一眼,本想看看他们的餐点是否准备好了,不料却被落地窗边一位高贵典雅的绝色美人给吸引去全部的注意力。

  “好美喔!”他情不自禁地赞叹。“真是他妈的好美!”美人!?

  依凡闻言立即转过身,顺着克霖的视线看过去,可才看一眼,他便不屑地冷嗤一声,又回过身去凝望着河对面,克霖不由得诧异地拿手肘去撞撞他。

  “怎么?这么美的女人还引不起你的兴趣吗?或者是漂亮女人看太多,你的眼界更高了?不过……”克霖又望向那个美人,后者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般侧过头来,旋即对他扬起一抹温柔恬淡的微笑。

  “你实在很难找到比她更美的女人了!”他下了结论。

  依凡似乎颇觉有趣地瞄了他一眼,嘲讽地道:“我不知道你有这种癖好。”

  “癖好?”克霖收回视线,不解地蹙了蹙眉头。“什么癖好?”

  依凡轻笑一声。“男人。”

  “男人?”有好一会儿,克霖似乎听不懂依凡的意思,而后突然惊讶的倒抽一口气,继而猛地扭过头去瞪着他心目中的“美人”。

  “她是男人!?”

  “没错。”“你怎么知道?”克霖依然不敢置信地问。他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还是看不出来那个美人浑身上下有哪一点像男人,唯一能证实她“身分”的颈部却被一条丝巾给遮掩住了。

  “感觉。”依凡淡淡地道。

  “见鬼了!”克霖咒骂。“我还以为你有什么证据呢!原来只是感觉啊!那也就是说,你并不能确定她是否是男人罗?”

  “我当然能确定!”依凡说着又瞟了“美人”一眼。“他给我的感觉很恶心,这就已经很足够了。”

  “妈的!”克霖又骂了一句。“当你看到满身肥肉的胖妞,或是老得可以做你祖母的女人向你示爱时,难道你就不会觉得恶心吗?”

  “不会,”依凡肯定地回道。“会可怜、可悲、可叹,或是哭笑不得,却绝不会恶心。”

  “狗屎!”克霖再骂。“你又怎么知道男人就会给你恶心的感觉?”

  依凡耸耸肩。“因为我在很久以前就碰过好几次了,最后一次我还真的在确定对方是男人之后,吐得险些把肠子都给呕了出来。”克霖追问:“为什么最后一次才……”依凡猛地翻个白眼,“该死!因为我们亲过嘴了,可以了吧?”他愤然地道。“之后只要遇上那种男人,我就自然而然的会产生恶心的感觉,懂得要及时避开‘危险’。”

  克霖微张着嘴看了他好半晌,继而又回过头去盯着美女瞧个不停,“可是,这么美的女人……”他喃喃道,随即又甩甩头。“不,我还是无法相信!”“那你就去试试看罗!”依凡侧过身来向他举杯敬了敬。“祝你好运。”克霖皱起眉。“怎么试?”“连这个也不懂?”依凡好笑地膘他一眼,“声音哪!男人的声音再怎么伪装,都比女人要低沉沙哑许多。”“可是,也有的女人天生就拥有较低沉的嗓音啊!”克霖反驳道。

  “那就只剩两种办法,你自己选择吧!”

  “什么?”

  “想办法弄掉丝巾,瞧瞧他是不是有喉结的存在。”他闲闲的说。

  “另一种呢?”

  依凡倏然一笑。“直接问她是不是男人罗!”

            *    *    *

  席若水忿忿地冲进门、忿忿地甩下皮包,再忿忿地踢开高跟鞋,最后忿忿地将自己扔进沙发里。

  “臭男人!他以为他是谁啊?”满脸怒容的他,却依然看起来娇媚可人。“真以为我会喜欢他?去!浑身没几两肉,明明是男人,却一副娘娘腔的样子,让人一点安全感都没有,我会喜欢他才怪呢!”

  他这不是在说他自己吗?

  小蜜闻言,险些失笑,赶紧回过头去咳了几声,压抑住想爆笑的冲动后,才凑过去问:“情况如何?”

  席若水白了她一眼。“看我的样子就知道罗!”小蜜忙拖来椅子坐在他面前头,追问:“来,把详细的情形告诉我。”席若水妩媚地将一绺垂落的发丝挑回耳后。“不就那样罗!我按照你说的在最能吸引他视线的地方坐下,可是,首先注意到我的却是他的朋友……”“克霖吗?”“我怎么知道他是哪根葱?”席若水没好气地应道。“反正过来向我搭讪的不是依凡,而是他的朋友。”“依凡都没过去找你吗?”“没有。”席若水撇撇嘴。“他只看了我两眼。”“才两眼?”小蜜颇意外地上下打量着席若水。“你这么美,他居然也只瞧了两眼而已?”“还说呢!”席若水又不满地白了她一眼。“人家一眼就看出来我是男人了!”“耶?”小蜜大为吃惊。“真的那么厉害?”他委屈地嘟起嘴,“他的朋友就是不相信才会来试探我,想尽办法要弄掉我的丝巾,所以,我就很干脆地告诉他我的确是个男人,结果问……”席若水懊恼地咬了咬下唇。“你真该瞧瞧他的脸色,他的嘴巴张得几乎可以塞进鸵鸟蛋了,接着,他就跑得比飞还快地溜了!”

  “那你有没有……”

  “有!怎么没有!”席若水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我去找他了,可是,他不但根本不让我接近,甚至叫他的朋友来告诉我,我让他觉得很恶心,所以,请我不要再试图接近他了。”

  小蜜的双眸突然闪过一道光芒,“嗯!那就不是了。”她喃喃自语道。

  “当然不是!”席若水说着,揉了揉自己的后颈,“天哪!真是累死人了……”又揉了揉脚丫子。“哦!我得常常练习穿高跟鞋才行,”接着,他又傲然地挺了挺胸。“不过,我的身材很不错吧?”

  “是啊!”

  小蜜应了一声,同时双手齐伸,“噗噗!”两声,掐破席若水造型完美的“胸脯”,援救不及的席若水,只来得及惊呼一声,“女人的骄傲”顿时在他胸前淌下一片哀怨的泪水。

  “啊……”席若水又惊又怒地摸索着胸前,“没有了、没有了……我最好的一对……”他顿住话语,旋即将冒火的双眸锁住爆笑不已的小蜜。

  “小蜜,你太过分了,明明知道这是我最好的一对,居然就这样给我终结掉了!”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小蜜依然笑不可抑,“大不了我做一个更好的赔你罗!哪……”她也挺挺自己成熟坚实的胸脯。“就照这个尺寸,如何?漂亮吧?”“去!”席若水嗤之以鼻。“小肉包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小肉包!?”小蜜脸上的笑容倏地消失,并眯起双眼。“你敢说我是小肉包?”“不是吗?”席若水不屑地斜眼打量了她一下。“哦!那就小笼包好了。”“小笼包!?”小蜜那高八度的尖锐叫声险些刺破席若水的耳膜。“席若水!”小蜜挥舞着两只高跟鞋,直朝落荒而逃的席若水追去。“我@$%$%@^!$!%!$%#@#%@……”

            *    *    *

  面积八百四十三英亩的中央公园是纽约市的大花园,许多人常来此观鸟、赏景、骑自行车、野餐、骑马、慢跑、溜冰、散步等,有时也会演出莎剧及举办摇滚、民族、古典等音乐会。不管天气好坏,或是一天中的任何时候,都可以看到慢跑者从大街上不同的地点进入中央公园。而那些慢跑者经常身穿昂贵的名牌服饰,与该地区大多数居民稳重、保守的外表形成有趣的对比。

  此刻,正是清晨五点多,在这六月初夏的时分,天气依然是满凉爽的。依凡以中等速度从第五大道进入中央公园,在经过德拉寇露天剧场时,只见一位孤身坐在木椅上的矮小老太婆突然起身,上前两步要捡拾滚落在地上的苹果,却蓦地跪落在地上,开始凄惨的呻吟不已。依凡毫不犹豫地快跑过去,扶着老态龙钟的老太婆坐回原位。“老太太,你没事吧?”厚重的老花镜片后的眼眸瞥了他一下,随即更大声地哼哼哀哀了起来,满脸的皱纹更像是大象长鼻上的皱褶一般,全挤成一堆了。“我……关节炎……膝盖……好痛啊……”老太婆抱着右膝盖可怜兮兮地呻吟道。

  闻言,依凡半跪下去,两只修长的手掌,在她瘦小的膝盖上,轻重有致地按摩起来。“喂!多用点力啊!年轻人就这么点力气吗……软、软!轻点、轻点,你想捏断我老太婆的脚啊……嘿、嘿!要是不愿意,就不必勉强了,真是的,年轻人帮老太婆按摩一下就这么不情不愿的,用点力呀你……”一点也不知道何谓感激的老太婆,不断以粗嘎沙哑的嗓音又是命令、又是责骂、又是批评、又是冷嘲热讽地恶言恶语指使着依凡,同时一双灰色的瞳眸从老花眼镜后方仔细打量着依凡。依凡微蹙着浓眉,神情严肃、专注。嗯!有同情心,也非常有耐性,不像传闻中的冷酷,老太婆暗忖,应该是在与女友分手时才会显露出他的无情吧?

  突然,长而浓密的睫毛向上煽了一下,“老太太,好点了吗?”依凡温柔的问道。

  心脏不由自主地咚的跳了一下,“当然没有!”老太婆忙道。“你以为关节炎那么好处理吗?哼!你要是没耐心就算了,你走吧!走吧!让我老太婆一个人在这儿疼死好了!”依凡很有耐心地为老太婆按摩着,同时也给了她更多的时间去审视他。他很高,比她所认识的任何人都高,连蹲着时都比她坐着还高,她猜想,他至少有一八O以上,甚至一九O,又高又结实,像豹一样精瘦的身材,而且俊美!

  微卷略长的灿烂金发,覆盖着他形状美好的头颅,让他看起来像个精致的雕像,而深邃的五宜更显得完美无瑕。

  无怪乎人们要称呼他为阿波罗,闪亮如日神般的出众外貌,浑身散发出无可言喻的男性魅力,还有难以遮掩的自信与权威、睥睨群伦的气势,这男人简直该死的迷人透顶!

  看着看着,不知为何,一颗从未悸动过的心,竟然开始重重地敲击起来了,而且似乎还迫不及待地想蹦出胸口。她情不自禁地用力捂住胸口,免得一颗心真的跳了出来,可下一秒,她又发现脸上莫名其妙地燥热起来,甚至连呼吸也有如狂犬病发作般的粗重喘息着。她猛然合上眼,暗忖:该死!镇定下来,别忘了你是鬼手神偷的继承人,历经过多少风浪艰险,再困难的任务也不曾令你皱个眉头,没道理会为了一个该死的花花公子乱了心跳!

  好半晌后,她睁开眼,却赫然瞧见依凡正以怪异的眼光凝视着她,她不由得惊喘一声,慌乱地推开他仍然握在她膝盖上的手。

  “好了,行了、行了!”她说着,并抓起丑陋的大提包起身。“我要回家了。”

  “要我送你吗?”依凡体贴地问。

  “不必了、不必了,”老太婆粗鲁地挥挥手。“我只是有关节炎,别以为我老太婆得了老年痴呆症,我还找得到回家的路呢!”

  望着她老迈伛偻的身躯缓慢地朝公园外缓步走去,依凡不禁皱起了眉头。好奇怪的老太婆,如果他没记错,最近一个多月来,似乎常常看见她哩!同时,龟行的老太婆也在暗忖着:OK,资料收集的差不多了,好戏应该可以上场罗!

Admin
Admin

帖子数 : 393
注册日期 : 12-08-27

https://xhxyq.longluntan.com

返回页首 向下

古灵:《偷人》神偷系列1 Empty 偷人2

帖子  Admin 周日 九月 09, 2012 9:07 pm

伪装的面貌,
  偷走你的视线,
  让你无法忽略,
  我的存在。


  依凡无聊地在蒂芬妮珠宝店内四处浏览,等待贪婪的伊莎贝拉挑选又美又昂贵的分手礼物,突然间,他被店外可笑地趴在橱窗玻璃上的人影吸引了好奇的眼神。

  那是一个气质清新的女孩,看样子应该是个纯朴的大学生吧!简单的衬衫牛仔裙,黑亮的长发在脑后束成一条长长的麻花辫,她那张秀丽的脸庞几乎整个贴在玻璃上,渴望的神采在蔚蓝的瞳眸中闪烁,不过,她注视的对象并不是他,而是一个典雅的珍珠胸针。

  瞟一眼仍在犹豫不决的伊莎贝拉,依凡摇摇头,随即悄悄踏出店外,来到女孩的身边,他将双手背在身后,陪着那个女孩看了好半晌,而那女孩却始终不曾注意到他,只专心一意地盯着那个胸针看,仿佛只要她多看一会儿,胸针便会自动归在她的名下。

  “好漂亮是吗?”

  “是啊!真的好漂亮呢!”女孩依然趴在玻璃上赞叹地喃喃道。

  “好想要是吗?”

  “是啊!好想送给妈妈啊!”女孩子渴望地说,还是趴在玻璃上。

  “好贵是吗?”

  “是啊!我就是省下一辈子的零用钱也买不起哩!”女孩子叹息地道,依旧不曾想要瞧瞧是谁在和她说话。

  “我送你好吗?”

  “不好,我又不认识你,为什么要接受你的礼物?”女孩想也不想的就拒绝,眼睛还是盯着胸针直瞧。

  “你连看也没看我一眼,怎么知道我们认不认识?”

  “我不认识你的声音。”女孩简单地回道,双眸依然凝注在玻璃窗内。

  依凡真是词穷了,他还是第一次碰上这种连看也不看他一眼的女人……呃、女孩子哩!

  他想了想又说:“也许我们不太熟,所以,你不记得我的声音了。”

  “是吗?”

  片刻后,女孩终于不太情愿地将胶着在胸针上的视线转过来,她看着他,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然后笑了。

  多甜美的笑容啊!依凡不由得暗叹。

  “我认得你是谁了,我在报章杂志上看过你,”女孩点点头,“可是你肯定不认得我,所以,我们还是不算认识。”说着,她又看回她的宝贵胸针。

  见鬼了,我不比那该死的胸针好看吗?依凡懊恼地想道。

  他又注视着她半晌后说:“如果你告诉我你的名字,这样我们不就认识了?”他再次劝诱。“如此一来,我送你那个胸针就不算……”

  “不要!”女孩又一次断然的拒绝。“我又没有被你抛弃,干嘛接受你的分手礼物?”

  抛弃?分手礼物?

  狗屎!原来她认得他这个“习惯”,该死的媒体,好的不张扬,光传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真应该去控告他们破坏名誉才对,可是……他们好像也没说错哩!

  他往上瞄了瞄蒂芬妮的招牌,他的确都是在这儿让即将“被抛弃”的女伴挑选“分手礼物”的,不是吗?

  真他妈的该死!

  “达令,我选好了!”

  正当他在暗自诅咒间,忽闻娇滴滴的呼唤声传来,依凡反射性地拍拍女孩的手,说了一句“等我”后,旋即进入,在帐单上草草地签了名,随即又冲了出来,可就在这半分钟不到的时间里,那女孩居然已经消失了!

  她溜了?

  他不敢置信地向前冲了几步,朝四处张望,再往右跑至转角处看过去……

  没有?

  他没料到,居然有女孩会拒绝他的接近?

            *    *    *

  席若水往后退两步,严肃的审视半晌后,才扯出一抹微笑,满意地点点头。

  “OK,可以了!”

  小蜜闻言,立刻迫不及待地与化妆镜中的女子来个“相见欢”,可刚一对上眼,便立即倒抽一口气,指着镜子尖叫,“那……那不会是我吧?”

  哇!太夸张了吧?她是这么粗俗冶艳的女人吗?跟华西街的流莺差不了多少嘛!

  她忍不住往前凑近些,想看得更仔细……天哪!难怪她觉得整个脑袋变得又沉又重,席若水到底把几斤粉抹到她脸上来了?

  “漂亮吧?”席若水还兀自洋洋得意地炫耀着。“我这一手化妆术堪称举世第一,连爷爷都自叹弗如呢!”

  “是喔!是喔!我还觉得奇怪,史蒂芬史匹柏怎么没请你去替他们的外星人化妆哩!”小蜜喃喃地嘲讽道。

  席若水却没听懂她的意思,他边收拾着满桌的化妆品,边不屑地回道:“我才不要替他们那种没气质的人工作哩!一个个鼻孔都在头顶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河马哩!”

  小蜜翻了翻白眼,再朝镜子望一眼,随即厌恶地转开眼去。

  算了,至少这个浓妆把她的真面目完全遮掩住了!她安慰自己,并戴上碧绿色隐形眼镜,接着起身走到床边拎起那件薄如蝉翼的晚礼服,她挑高眉毛左瞧右看。

  “我说水哥啊!我是请你帮我挑一件性感点的晚礼服,你帮我买块窗纱回来做什么?”

  “最性感的就是那件啊!”席若水无辜地说。

  “这‘件’?”她轻蔑地甩了甩手中的薄纱。“这叫一件衣服吗?是不是少缝了什么东西上去?譬如内衬什么的?”

  “NO,NO,NO,”席若水摇着食指。“这件晚礼服没有内衬,也不能穿内衣。”

  小蜜错愕地张大嘴,“不能穿……”她顿住,而后大吼,“放你妈的狗臭屁啦!我是去出任务,可不是去卖肉,你叫我这样光溜溜的出去?”

  他好辛苦地挑了好久哩!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即使她不喜欢,也不必这样凶巴巴的嘛!席若水不由得委屈地噘了噘嘴。

  “可是,是你叫我找那种性感……”

  “没错,是性感一点,”小蜜仍然怒气冲冲地扬了扬薄纱。“可却不是裸露!懂吗?妈的狗屎啦!这件有穿等于没有穿嘛!”

  “那……”席若水迟疑了好一会儿,“那我那件先让你穿好了,”他说着,慢吞吞的走到角落边拿来另一个包装盒。“我本来是要改了给自己穿的。”

  小蜜的怀疑神情直到他打开盒盖,取出一件黑亮的丝绸晚礼服之后才收起来,她一声不吭地就抢过来在自己身上比了比。

  “好像太长了耶!”

  “那是当然,”席若水咕哝道。“你又不高,大概所有的晚礼服你都得改过才能穿哩!”

  小蜜瞪他一眼,“那还不快点动手?”她随手扔过去,刚好盖住席若水的头脸。“我的时间快到了,迟到了你负责喔!”

  说着,她一屁股坐到床上,并抓出床底的袖珍电脑开始敲打起来。

  席若水叹口气,也坐在化妆椅上忙碌着。

  “小蜜。”他唤道。

  “嗯?”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席若水停了停,又补充解释。“我是说,你为什么要变换这么多种角色去接近他?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小蜜没有立刻回答,她看着电脑萤幕沉思片刻后,才转眸瞄他一眼。

  “因为要拐男人的心,就必须先知道对方喜爱的是什么样的女人,问题是,从以往的纪录上,我们可清楚的看到,从大他十岁的老女人,到清纯的大学生,都曾是他狩猎的对象,而且,由过去一个多月来的观察,我也看得出来他对每个女人都是真心喜爱的,但分手时也确是绝对的厌烦。”

  “所以呢?”

  小蜜耸耸肩。“所以,无法知道他到底对哪种女人特别钟爱罗!”

  席若水用牙齿咬断线头,又问:“然后呢?”

  小蜜指指电脑。“因此,我只能先让电脑帮我从他过去交往的对象类型,及相处时间的长短,来选择出最大的可能性,也就是清纯甜美的女孩、狂野性感的女人和典雅大方的大家闺秀。”

  “我以这三种身分来接近他,再找出会让他宠爱不久即厌倦的因素,而为了避免在我尚未找出原因之前。便被他封杀出局,所以,我也不能和他进展得太快,每次相处都得在他厌倦之前就及时退开才行。”

  “有道理。”席若水点点头。

  “而且,他过去所有的女人都是自动缠黏上去的,俗话说得好,得来不易才会懂得珍惜,所以,我最好是以退为进。”

  “的确没错。”

  “等我抓出原因之后,自然就能找到俘虏他的方法,届时,应该只会剩下其中一个角色,其他两位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善哉,善哉!”

  “所以,再麻烦也得忍受,了解吗?”小蜜非常严肃地说。

  “了解了。”席若水也很严肃的回答。

  十五分钟后。

  “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小蜜尖叫着,而席若水依然不断地将束腹拉扯得更紧,就只差没把脚顶上她的背了。

  “因为来不及放腰身了嘛!来……吸气,小蜜,用力吸气啊!”

  “吸你个死人头啦!再吸我就扁了啦!”她哇啦哇啦大叫着。

  “好,越扁越好!”

  “我他妈的扁你喔!”她口不择言的骂道。

            *    *    *

  他穿了一身的米白,只有衬衫是黑色的,无懈可击的服饰,完美地衬托出他匀称的骨架,也更凸显出令人心跳为之停止的男性魅力,看起来英俊得不可思议。

  他慵懒地双手交抱在胸前,斜倚在落地窗边,克霖则去为他们端酒。

  大厅里挤满了盛装的绅士、小姐,耀眼的灯光照耀在人们华丽的衣饰上,这是一场纯粹社交性的高级宴会,参与者“几乎”全是他熟识的人……

  除了那个频频发出开朗笑声的女人,那头狂野奔放的大红髻发,灵活流转的绿眸生动妩媚,还有那被裹在贴身黑丝缎晚礼服内,美得几乎让人吞下舌头的性感胴体深深吸引着他,她或许不是在场最美的女人,却绝对是一个会令人口乾舌燥的诱惑女神。

  他不由自主地直盯着她转动身躯时轻摇款摆的臀部,看着她在不经意的举手投足间散发出自然的撩人风韵,然而,最令人心痒难耐的却是她在绝对的性感中,又隐藏着天真无邪的诱惑魅力,光是远远看着,他的腹下便悸动不已。

  依凡肯定自己并没见过她,否则,她一定会深深的镂刻在他的心版上,就像现在,他相信即使他们分手后,她的倩影仍会保留在他的记忆库里。

  “你在看什么看得那么入神?”

  克霖把酒杯塞进依凡的手里,同时转眼顺着依凡的视线望过去。

  “哇!好……好正点的女人喔!”

  依凡没有出声,脸上习惯性地挂着那副一向无往不利的迷人笑容,他举杯向刚好面向这儿的红发女郎敬了敬。

  红发女郎歪着脑袋打量他两眼,随即也举杯回敬,然后转向她的同伴不再理会他?

  依凡皱起眉。

  克霖却赞叹的低呼了一声,“酷喔!”他眉开眼笑地咧开嘴。“我可是第一次见到不被你诱惑的女人哩!”

  依凡眯了眯眼,旋即将酒杯递还给克霖,两只长脚立即朝红发女郎大步走过去。

  红发女郎不经意地瞥到依凡的行动,她似乎颇觉得有趣地笑开了,甚至还向她的同伴说了几句话,使得她的同伴也转过头来,并笑个不停。

  狗屎!他从来没有成为别人取笑的题材的经验,他该怎么反应?发怒?或老一笑置之?当他在那张俏皮的笑脸之前站定时,他决定要一笑置之。

  “我叫……”

  “我知道你是谁,”红发女郎很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自我介绍。“我想,很少有人会不认得你吧?”

  依凡笑得更深了。“既然你知道我是谁,而我却不知道你是谁,你不觉得这样似乎有点不公平吗?”

  红发女郎上下瞟他一眼,而后满不在乎地耸耸肩。

  “玫瑰,大家都叫我玫瑰。”

  “玫瑰?嗯……你好,玫瑰小姐,”他笑眯眯地颔首,“不知你是否愿意赏脸和我跳一支舞呢?”他伸出手来邀请着。

  玫瑰依然是一脸不在乎的笑容,她向同伴低语几句,而后将手搭上依凡的手。

  “有何不可?”

  她的神情态度虽是一迳的满不在意,但当他的手温暖坚定的握住她的,而另一手环住她的纤腰时,他竟感到自她的娇躯上传来一阵轻颤,如果他的感觉没有错误,以他过去的经验来判断,这个外表狂野惹火的红发女郎,内在应该是个相当稚嫩的青苹果。

  但是,她为什么要做出这种表里不一的行为呢?难道她是个急于长大的小女孩吗?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问:“你多大了?”

  她的眉微微一挑,“喂!亏你是个知名的大人物,难道你不知道问女人的年龄很不礼貌的行为吗?”玫瑰抗议道。依凡微微一笑:“抱歉。”

  灵活的翠眸轻眨了两下,玫瑰的双臂突然爬上他的颈项,她状似诱惑地舔了舔嘴唇。

  “吻我我就原谅你。”她呢喃着道。

  依凡的双眸倏然一亮,随即不顾众人的侧目,猛然拉着她就急急地往花园走去。

  玫瑰错愕地被他拉着跑,嘴里则莫名其妙地喊着,“你想干什么?你要带我去哪里?”

  来到了杳无人迹的花房后,他终于停下脚步,当她正才想喘几口气时,却又猝然被他紧拥住,她只来得及惊呼一声,就见他的俊脸急俯下来,在她的唇上印下深深的一吻,他的唇坚决但轻柔地舔吮着她的唇,直到它们与他的相贴合。

  依凡·桑德斯向来不是一个会浪费时间的人!

  玫瑰被他的迫不及待吓坏了!

  天哪!怎么会是这种感觉?

  以往有类似这种亲热的任务时,沈光乙总是交给席若水去进行,根本不给她任何机会去“实习”;而学校里的男同学们在她的眼里,都是又锉又幼稚的小男孩,根本无法让她产生兴趣。

  所以,在她极为有限的亲热知识里,接吻就是两个嘴巴相碰触,然后舌头跑来跑去的互相吃口水,以前她觉得这种行为真的很恶心,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喜欢那么做?

  可她完全没有料到,此刻她瘫在他强壮的手臂里,感觉自己的灵魂好像飘出了身体,心思完全无法集中了。心口急速跳动的脉搏越来越剧烈,身体也越来越热,仿佛身处在火炉中似的。

  他男性的坚硬紧紧的贴在她柔软的腹部,同时带给她恐慌与兴奋的刺激感,使她不自觉的战栗起来。

  而她的轻颤似乎更刺激了他,他的唇开始在她身上的每一处梭巡,一次又一次地把唇贴在她的敏感地带,太阳穴、耳后、喉颈,纯然的愉悦感立即飘然地流过她全身。

  她不自觉的轻声低吟,双膝瘫软,若不是他紧抱着她,恐怕她早就滑到地上去凉快了!

  听到她喜悦的呻吟声,依凡也感到一阵狂喜,在这一刻并不是只有她沉醉在欢愉的漩涡里,连他也感受到同样强烈的快感。

  他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不仅深受她性感狂野的胴体所吸引,也对她热情的反应产生回应,他的情欲已被唤起,他的自制力几乎荡然无存……

  “玫瑰,跟我回去,我保证会给你……”

  她的化名立刻穿破包围她的情欲,倏地唤回她的理智。

  老天!那A按呢?她不是只打算在舞曲中间给他来个轻吻诱惑吗?很多人都是那么做的,可她怎么会傻傻的被拉到这种地方来,还搞成这样呢?

  她猛然推开他,措手不及的依凡立刻踉跄地后退了好几步,错愕的他才一张口,玫瑰便伸手阻止他,另一手则捂着胸口试图让即将从胸腔里跳出来的心脏缓和下来,同时努力的挤出一抹微笑。

  “那样……那样不好吧?你只有抛弃女人的纪录,却从未被抛弃过,而我呢!也跟你一样,一向只有我甩人,我不曾被甩过。在这种情况下,我想,不管是谁的‘清白’纪录被毁,都会有人不太高兴,所以……”她故作潇洒地摊摊手。“就这样吧! OK?”

  “就这样?”依凡不敢相信地瞪着她。“小姐,你是故意的吗?就算你想试试自己的魅力,也不是这种试法吧?”

  玫瑰正想反驳,依凡便不屑地挥挥手道:“别告诉我你经验丰富,你根本连接吻的经验都没有,那种可笑的谎言想说服谁呀?”

  “谁说我没有经验?”玫瑰冲动的脱口道。“只是……只是你的技巧特别厉害,所以我一时恍惚了而已嘛!”

  “一时恍惚?”依凡更怀疑地斜睨着她。

  她的下巴傲然地一扬。“没错,我的技术也很高竿的,可惜你没有机会尝试了。好,就这样了,拜拜罗!”

  说完,不等他回话,她便匆匆的落跑了,独留下莫名其妙被淋了一头冰水的依凡,不可思议地瞪视着她的背影。

  狗屎,他竟然被甩了!

            *    *    *

  席若水小心翼翼地在眼皮上抹上淡淡的色彩,而后眨了眨眼,欣赏着紫色所带来的神秘效果。

  半晌后,他终于满意地笑笑,继而用唇笔勾勒出美好的唇型,再挑选出搭配的口红,同样小心翼翼地涂上。

  他是那么的专注,因此,在听到开门声时,他并没有回过头,只是随口问:“情形怎么样?”

  “水哥,教我亲吻!”

  刷一下,一条又粗又长的唇彩立刻可笑地画过席若水的面颊,好像小丑脸上夸张的笑容一样,但是,一向最注重自己外表的席若水,似乎完全没注意到,他只是猛然转过身去瞪着小蜜,惊吓得连话都说不太出来了。

  “教……教你……亲……亲……亲……”他嗫嚅着。

  “吻!”小蜜接口道。

  小蜜双脚轮流用力一踢,两支高跟鞋便一高一低地飞了出去,然后将自己丢进沙发里,又将假发抓下随手一甩,正好甩上席若水惊呆了的脸上。

  “那个臭男人居然敢看不起我,下次非换我吻得他昏天黑地不可!”

  席若水闻言,更是大惊失色,他忙扔开假发,并慌慌张张地冲到小蜜身边跪下。

  “拜托,小蜜,快告诉我情形到底如何了?你……你没有吃亏吧?”

  “去!”小蜜轻蔑地翻个白眼。“我会吃亏?下辈子吧!”

  “可是……可是你刚刚说……”

  小蜜耸耸肩。“头一次亲吻嘛!当然有点不知所措罗!”当然,这是最正确的解释,反正绝对不会是她被迷昏头了。“所以,我才叫你教我亲吻嘛!这样一来,下次碰上了,就不会慌张,不慌张,就更不可能吃亏罗!”

  席若水呆了好片刻后,他才缓缓起身走向化妆台,同时喃喃的嘀咕着,“居然叫我教她亲吻?这要是让爷爷知道了,非把我剁成一百零八块,再丢进太平洋去喂鲨鱼不可!”

  “不找你,我还能找谁啊?”小蜜理直气壮地说,随即又兴奋地挺起上身来。

  “说真的,水哥,你真的很厉害耶!我就照你教我的方法走路啊!抛媚眼啊!娇笑啊什么的,结果他马上就被我吸引过来了耶!”

  席若水懒洋洋地拿湿巾擦拭着像小丑的“大花脸”。“那是当然,魅惑男人的手段我最了解了,不过,也要你本身条件足够才行,我就不信同样的动作,换另一个长得很抱歉的女人来做也会有相同的效果。”

  “所以说罗!”小蜜说着,来到席若水身后搭着他的肩。“让你来教我亲吻是最合适的了。”

  席若水从镜中深深的凝视着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小妹妹。

  “你在玩火啊?小蜜。”

  “哪有?”小蜜抗议道。“你想想,如果我能在这个项目占上风,这样就不会被他诱惑去,不被诱惑,就不会被乘机占便宜,也不会吃亏了,你说对不对?”

  席若水皱眉想了想。

  “好像有点道理。”

  “当然有道理!”

  小蜜笑着趴在他的肩头上。“如何?会教我吧?”

  席若水又看了她好一会儿,才长叹道:“好吧!可是,你要先搞清楚,亲吻也是一种艺术,不能以开玩笑的态度去……”

  小蜜不耐烦地猛一翻白眼。

  “好啦!好啦!我会很认真、很严肃,绝不会开玩笑,OK?”

  半个钟头后。

  “你……你……不要笑啊!”席若水气急败坏的说。

  “可是人家……实在忍……忍不住嘛!”她边笑边说。

  “这有什么好笑的?”

  “你的表情……天哪!你的表情真的好好玩喔!”

  “小蜜,我警告你……”他板起脸来。

  “好嘛!好嘛!只要你不要摆出那个表情,我保证绝对不会再笑了!”

  “亲吻本来就要这种迷醉的表情,还能有什么其他的表情?难道你要我哭吗?”

  “也可以啊!至少这样我不会笑了嘛!”

  老天,席若水觉得自己真的快哭出来了!

            *    *    *

  正当小蜜粉努力地和席若水学习亲吻的艺术,而席若水也粉努力地求饶——因为小蜜老是笑场——时,依凡也是一大早就跑到瑞德大楼的顶楼总裁办公室里,跟秘书一起处理公务。

  一直以来,他在处理公务时的态度绝对是一反平日的温文随和,而成为一个极为冷酷严苛的霸君。

  天生就具有敏锐智慧的依凡,对学问追根究柢的态度,磨练出他的天才智力,而瑞德财团的实际掌控作战经验,更是将他塑造成行动派的男人,只要是曾与他交过手的商场对手,都会深深地了解到他是个多么可怕的人物。

  无论是初掌两大财团,或时至今日的瑞德财团,他始终以绝对的权威与严厉的铁腕来管理他的财团世界,坚决地掌握主动,习惯下命令,而且要看着它们被执行。

  这是他之所以能在短短的时间内,便将两个财团统合为一,并轻松地掌控住的重要因素之一,同时也是他冷酷名声的由来。

  以往,即使没有女伴,他也不一定会到公司报到,但最近,他却已连续好几天到公司来,让公司的所有员工都战战兢兢的,不晓得是否要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了。

  然而此刻,他也受够了那些枯燥的工作,粗鲁地遣退秘书,往后靠在高背椅上呆视着前方,思绪回到了那天夜里那个喷火的红发女郎身上。

  事实上,光想到那个热情的亲吻,他就马上硬挺起来了。他不舒服地改变了一下坐姿,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阵恼怒,他的欲望头一次被如此彻底的唤起,她却满不在乎地拒绝了他?

  可恶!这是第一次有女人拒绝他!

  不,是第二次,第一次是那个清纯的女孩,那个眼里只有那该死的珍珠胸针的女孩!

  妈的!最近他是流年不利,还是怎么了?不仅连连被女人拒绝,甚至其他所有女人似乎也都因而变得索然无味,生活中所有应该能使他开心的事也都不灵了,他想不出来还有什么事能今自己振奋起来,所以他只能窝到这里来,思索自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无法忍受被拒绝的耻辱?还是被那道火焰唤起的欲火其他女人无法浇熄?或是……

  “该死!”他大叫出声,墙上数十个不停闪动的电视萤幕好像在嘲笑他。“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我……”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起狷”。

  “进来。”

  瑞德财团的副总裁克霖施施然的走进来。

  “嗨!依凡,看你的样子,十足像被关在笼子里的狮子。”

  依凡烦躁地瞪了他一眼。

  克霖耸耸肩。“看样子,我要告诉你的消息可能会像是火上加油般的令你暴跳起来。”

  依凡狐疑地瞅视着他,仍然懒得出声。

  “我听到一个很有趣的‘谣言’”克霖坐到办公桌前的椅子上,闲闲的跷起二郎腿。“你的表弟,威立结婚了,老婆也怀孕了,你知道吗?”

  “那又怎么样?”依凡漠然的说道。

  “是不怎么样,”克霖挥手拍掉肩上不存在的灰尘。“只不过他到处举债,并对债主说他是你的继承人,因为你对结婚没有兴趣,所以不会有子嗣,因而瑞德财团终究会是他的。”他顿了顿又说:“你猜怎么着?所有的债主居然都相信这个关于你不会结婚的说词,所以很乐意的就把大笔的金钱借给他了。”

  威立那个白痴,十足是个笨蛋,依凡忿忿地想道,如果把瑞德交到他的手上,不到一年他就会把它败光了,他绝不能容忍这样的事发生。

  “我懂你的意思了。”依凡阴鸷地说道。

  克霖满意地点点头。“好,我要说的就是这样,我要回办公室了。”

  依凡深思着看着克霖走出去。

  该死!他不想结婚啊!但是,他能不结婚吗?难不成要他生一个私生子?不,这么多年来,他小心翼翼的不让这种事发生,也就是不想让他的孩子受到这种屈辱,那么……他该死的还是必须结婚了!

  天杀的!他要到哪里找一个新娘?一个他能够忍受一辈子的新娘?

            *    *    *

  “停!”

  车子在一声尖锐的抗议后戛然而止,克霖对着猛然冲出车外的依凡的背影大喊:“依凡,你疯了!你要到哪里去啊?”

  依凡没有回话,他一路惊险万分地穿过络绎不绝的车道,再躲开一票急着过马路的行人,终于,他在那个又趴在玻璃橱窗上的女孩身边煞住了脚。

  “你为什么不等我?”他喘息着问。

  女孩没有立刻回答,她始终沉迷地注视着橱窗里的珍珠胸针,直到依凡等得不耐烦,开口想再问一次时,她却出声了。

  “你想,如果我多看几次,店主会不会把价钱降低一点?”她答非所问的。

  “可恶!你为什么就是不让我送给你?”依凡恼怒地叫道。

  她的眼里还是只有那个胸针。“我说过了,我又没有被你抛弃,为什么要接受你的分手礼物?”

  还没开始,哪儿来的分手?“狗屎,这不是分手礼物!”

  “就算不是,平白无故的,我也不能接受你的礼物啊!”她依然不肯转头看他一眼。

  “你……”依凡咬了咬牙,“好吧!我请你吃饭,这个礼物就算谢谢你陪我吃顿饭的谢礼。”

  这样总可以了吧?他想,可是……

  “还是不行,没理没由的,我为什么要让你请吃饭?”她白了他一眼。

  依凡的双眼几乎要冒出火来,如果不是正在大马路上,他可能会忍不住将她一把扛上肩,绑架了事!

  他紧握住拳头。“那你到底要怎么样?”

  “你不要烦我!让我在这儿等等看店主会不会把价钱降低一点就好了啦!”

  烦她?他烦她?她居然说他在烦她?

  他老了吗?脸上的皱纹是不是出现了?还是魅力用尽了?或是他太温柔可亲了?听说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酷男那一类的。

  刚刚赶到的克霖,好奇地看看满脸懊恼的依凡,再瞧瞧那个死趴在玻璃橱窗上的女孩。

  “怎么了?依凡。”

  “少烦我!”依凡怒叱一声,旋即冲进蒂芬妮珠宝店里,和店员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然后又跑出来对女孩说:“好了,无论你出什么价钱,他都会卖给你,这样总可以了吧?”

  “真的?”

  女孩惊喜地转过脸来,这回她穿了一件天青色的洋装,配上公主头,在甜美中更添优雅。

  她不算大美女,但非常吸引人,尤其是那双好似会说话的大眼睛,闪耀着热情纯真、开朗而坦率的光彩,就像一股新鲜的空气注入他的心灵,让他所有的怨气在刹那间便一扫而空。

  他不由自主地露出温柔的笑容。

  “是啊!赶快进去买吧!”

  女孩的双眸睁得更大,“你确定?”她似乎是又期盼,又不敢置信地再问一次。

  依凡点了点头,也笑得更温柔了。

  然后,出乎众人意料的,女孩在一声欢呼之后,竟然转身就跑,依凡和克霖则目瞪口呆地盯着她跑到接近转角处时,才回过神来,急追上去,并大喊——

  “你要到哪里去?”

  “回家拿钱!”

  “等等,我有车,我送你去会比较……快……”依凡呆立在转角处,望着她拐过去的方向。

  慢一步追上来的克霖则喘着气问:“又怎么了?”

  “她不见了!”依凡呆呆地说。

  “不见了?你在开什么玩笑?”

  克霖不相信地张望着,“奇怪,真的不见了耶!”说着,他又回过身来问:“刚刚你不是已经赶上她了吗?怎么会让她不见了?”

  “我只不过是慢了她两三步而已,谁知道才转个弯她就……”依凡泄气地甩甩头。“算了!”他开始往回走。

  克霖跟在后头。“现在怎么办?”

  “到蒂芬妮等她罗!”

  “那我们的午餐呢?”

  “等她来之后,再带她一起去吃。”

  “哦!”克霖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那你至少要告诉我她究竟是谁吧?”

  “不知道。”

  “呃?”克霖惊讶的瞪大眼。

Admin
Admin

帖子数 : 393
注册日期 : 12-08-27

https://xhxyq.longluntan.com

返回页首 向下

古灵:《偷人》神偷系列1 Empty 偷人3

帖子  Admin 周日 九月 09, 2012 9:08 pm

你心动了吗?
  在我刻意的伪装下,
  你看见的只是虚假,
  你爱上他们了吗?
  可那些面貌都不是我呵!


  摊了一地的造型杂志,小蜜和席若水两人在杂志上爬来爬去的。

  “这个好不好?”

  “不行,不行,”席若水不耐烦地摆摆手。“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清纯学生是你的本来面目,若不是你的曾祖母是葡萄牙人……”

  “曾曾祖母。”小蜜纠正道。

  “好啦!反正你有一些洋人血统,所以你才会有像混血儿的五官,虽然不是非常明显,但只要换个眸色,也是会有外国人的味道了。”席若水耸耸肩。“顶多人家会认为你是混血儿,而不会知道你是东方人就是了。”

  小蜜索性席地而坐。“那又如何?”

  “而那位玫瑰呢!她就更轻松了,几乎是另一个人的模样了,可那是因为她的角色允许她涂抹浓妆而不会令人起疑。”席若水顿了顿,“好,现在你要选择第三种模样,既不能显露出原来的面貌,又不能抹上浓妆,我可没听说过哪个典雅的大家闺秀会在脸上七抹八涂的……”他摇摇头。“难哟!”

  小蜜沉思了一会儿。“那就只好戴面具了。”

  席若水闻言,发出一声惊咦。“你带来了?”

  “当然带啦!”小蜜说着,还神秘地眨眨眼。“还是爷爷最好的那几副喔!”

  席若水不觉愕然。“你是说透气又透水的那种?爷爷视若珍宝的那几副?他居然肯借给你?”

  小蜜嘿嘿直笑。“他……呃……嘿嘿……不知道。”

  她一把挥开他的手指,“是偷又怎么样?!”她仰起小脸道。“神偷世家不用偷的,还得用什么步数?难道用抢的吗?”

  席若水呆了呆,“呃、你说得好像……也满有道理的。”继而噗嗤一笑。“神偷被偷,爷爷也不好意思讲什么了。”

  “那当然!”

  席若水笑了笑,又摇摇头。“好吧!既然有面具,我们就只要选择装扮就好了。”

  “还有,”小蜜忙道。“你还得教我大家闺秀是什么德行。”

  席若水以怀疑的眼神打量她老半天。“要很大家闺秀的那种大家闺秀吗?”

  小蜜猛一点头。“当然!”

  席若水用手指点着嘴唇,沉吟着。

  “嗯!这个嘛……你的学习能力是很高没错,但是……跟你的本性又差太多了,你得多练习一下如何克制自己的脾气才行。”

  小蜜受不了地翻个白眼。

  “少来!记得那次我扮聋哑兼瘸子吗?我有露馅吗?连爷爷都说他服了我哩!”

  席若水猛弹了一下手指,“对喔!我怎么给忘了!”他笑开了嘴。“老实说,连我都没把握扮得像你那么逼真呢!”

  小蜜得意洋洋的问:“可以了吧?”

  “应该是可以,不过……”席若水想了想。“举止是比较容易模仿,但那份气质,就不是那么简单可以表现出来的。”

  “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我打算让那两位各自出场三次后,才轮到这位大家闺秀粉墨登场。”

  “OK!那我们先选造型,然后就可以开始上课了。”

  于是,两只乌龟又在地上爬来爬去了……

            *    *    *

  从那日被那个小女孩放鸽子之后,依凡的心情更烦躁了。

  那天,他们直等到蒂芬妮即将关门前十分钟才离开,而最令人哭笑不得的,是隔日依凡再去等候的时候,蒂芬妮的店员却告诉他,那个女孩在前一日他们正要关门时,去把胸针买走了,当然是依照那个女孩的价钱。

  他从来没有这么样吃鳖过!

  跑了三英里后,满腔的挫败感令他喘起气来,依凡终于在溜冰场边停下来,双手抵在大腿上喘息不已。

  半晌后,他挺直身正想继续慢跑时,一抹大红影子倏地掠过眼角,他反射性地瞥过头去瞧一瞧,心底藏着明知不可能的期盼……

  咦?!真是她!

  脑筋还没有回过神来,他的双脚已有自我意识地朝那朵火焰飞奔而去了。

  大红无袖衬衫在胸前打了一个结,裸露的腰腹部肌肤雪白细嫩,大红运动短裤紧裹住微翘的臀部,甚至连轮鞋也是大红色的。

  玫瑰在溜冰场中美妙地旋转回绕,时而飞跃,时而矮身旋转,精湛的技巧足以参加比赛。她脸上畅快的笑容和开朗的笑声随着她的身形满场飘扬,迎风飞舞的红发有如点点火花般引燃人们心中的热情火焰。

  “玫瑰!”

  玫瑰倏地转过脸来,接着,绽开一抹更大、更美的笑容溜过来。

  “嗨!”

  “玫瑰……”依凡直喘着气。“没……没想到会在这儿碰见你。”

  “我也没想到哩!”她打量他一眼。“你来慢跑啊?”

  “是的,只要我没……呃、没事,每天早上都会来这儿报到。”

  “对啊!要是整晚都有‘要事’,早上还要来慢跑就太辛苦罗!”玫瑰调侃道。

  依凡尴尬地笑笑。“呃……你也常常来溜轮鞋吗?”

  “是啊!”玫瑰笑笑又加了一句。“只要我没事。”

  她的话让依凡心中突然浮起一股不太舒畅的感觉,他忙转开话题。

  “要不要休息一下?”

  玫瑰没有回答,她直接坐在草地上,而后偏头看看他。

  “你不坐?还是像你这样大人物坐不惯草地?”

  依凡忙将投向不远处木椅上的视线拉回来,“当然不是。”说着,就大刺刺的坐下来。

  “最近狩猎愉快吗?”

  没想到她坐下的头一句话便是如此令人难以回答,“呃,最近公司比较忙,所以……”依凡吞吞吐吐地说。“你……你呢?”

  玫瑰耸耸肩。“我的眼界比较高,所以不像你那么忙。”

  依凡用力地想了老半天,却发现自己不但没有被女人拒绝过,也从来没有真正追求过女人,所以,他完全不知道在这种时候该说些什么话。

  在他漫长的狩猎资历中,大概只用得着三样:一是拿昂贵的珠宝首饰去砸,一是温柔体贴的对待,但基本上,只要善用他含情脉脉的眼神和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就足够了。

  但是……他偷觑一眼悠闲地仰视天空的玫瑰,这个女人不但不为他的眼神笑容所迷惑,也不希罕他的温柔,更不像是个耽于物质享受的庸俗女性。她像一朵怒放在荒野中的艳丽玫瑰,燃烧着一簇热情奔放的火焰,看起来自然又性感。

  该死!他从没有碰过这种女人,他到底该如何去追求她呢?

  “你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该怎么追求你!”他蓦然回神,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我在想该怎么追求你。”

  玫瑰闻言愣了愣,随即仰天大笑。

  “追我?你想追我?天哪!你需要追女人吗?不都是女人追着你跑的吗?”

  依凡觉得有点难堪。“天杀的,我是真的想追你!”

  玫瑰慢慢收起笑容,她凝视他片刻。

  “你为什么要追我?是因为你忍受不了有女人拒绝你吗?”

  “不!”依凡断然道。“我是真的喜欢你!”

  “是啊!每个女人你都是真心喜欢,”玫瑰嘲讽道,“但是,你依然会在不久后就厌烦她们、抛弃她们!”

  “难道要我即使再厌烦,也要一直忍受下去?”依凡辩驳道。

  玫瑰微微一笑。“其实我很了解你的感觉,因为我也是那样,无论再喜欢。之后总是会感到厌倦,我也不愿意双方就此僵持在这种局面下,不如各自寻找更契合的对象不是更好吗?”

  虽然明知道她说得没错,可他听起来就是觉得不怎么对劲,依凡不了解自己心中为什么会那么不爽,他自己就是这么想、这么做的,不是吗?

  他甩了甩头,抛去那种不愉快的感觉。

  “既然你了解,那么……”

  “哦!别再来了,”玫瑰好笑地说,“我说过,从来只有我甩人,没有人家甩我的份,你忘了吗?”

  “我记得,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玫瑰颇感意外地重复。“拜托,你自己不也是一样吗?你被人甩过吗?没有吧?所以罗!如果我们真的在一起,将来是你,还是我,要忍受被抛弃的命运?”

  依凡顿时哑口无言。

  “没话说了吧?”玫瑰轻笑一声。“告诉你,那绝对不会是我,当然,以你的个性与身分也不会愿意,对不对?”

  不能说“对”,也说不出“不对”两个字,依凡只能呐呐地道:“那……我们……先做个朋友……”

  “先?做朋友?”玫瑰以不可思议的眼神在他身上绕了好几圈。

  依凡被瞧得浑身不对劲。“你……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你是不是秀逗了!”

  依凡皱起眉。“我说错了什么吗?”

  “全都错了!”玫瑰不客气地说。“没有什么先后,我也没有时间和你做什么朋友,OK?我们现在只是碰巧遇见,大家打个招呼罢了,或许以后还会碰上,但依然不会有任何交集,你懂吗?我绝对不会浪费时间在一个对我没什么用处的人身上,明白了吗?”

  没什么用处?!依凡完全傻了!

  他一个堂堂瑞德财团总裁,随便跺个脚就能搅乱全球财经的可怕人物,没有一个女人能幸免于他魔鬼般魅力的日神阿波罗,她不仅一点也不被他的魔力所惑,竟然还说他是个“没什么用处”的人?

  这太可怕了!第三次世界大战要开打了吗?还是外星人终于决定要攻击地球了?或是冰河时期又要降临了?搞不好整个地球都要爆炸啦!

  望着依凡怪异的神情,玫瑰不觉失笑道:“你怎么了?好奇怪的表情哩!”

  依凡瞪着她,咕哝几句没人听得懂的话。

  “你说什么?”

  又凝视她半晌,依凡才叹道:“在你眼中,我到底是个怎么样的男人?”

  “一个魔鬼。”玫瑰老实的说,“你拥有魔鬼一般的俊美和魅力,在人间蛊惑女人成为牺牲品……”她蹙了蹙眉,“或是战利品?”她倏地又耸耸肩。“反正你是一个游戏人间的魔鬼,一个无情的魔鬼。”

  依凡蓦地挑高双眉。“但我就是蛊惑不了你?”

  “那当然,”玫瑰顽皮地眨眨眼。“因为我也是魔鬼,我专门蛊惑男人,你想,魔鬼蛊惑得了魔鬼吗?”

  你就蛊惑住我了!依凡无奈地暗忖。

  “或许我们可以先说好,在相处多少时日后分手,这样就没有谁抛弃谁的困扰了。”

  玫瑰唉的叹了一声。“那多无趣啊!一般人的生命中就是有太多预定、计划等等,才会显得枯燥无味。你应该知道,人生就是要存在着未知,要有梦想,才会有惊喜、有希望的嘛!”

  依凡头痛地揉揉太阳穴。

  “好吧!那你告诉我,你要我怎么做才肯和我交往?”

  “交往?”玫瑰有趣地想了一下这个字眼。“应该说是你想和我上床吧?”

  依凡的脸色难得微赧,他咳了咳,尴尬的开口。“我想……到最后还是会……”

  “到最后?”

  玫瑰突然跪坐起来,将坚挺的胸部挪到依凡眼前,诱人的乳沟立刻落入依凡贪婪的眼中,而后又拉起他的手放在她裸露的腰间抚挲。

  “如果我们开始……呃、交往,你想,你能忍耐多久才和我上床,嗯?”

  狗屎,他已经忍不住了!

  依凡暗暗诅咒,他可以感觉到腹下的明显骚动,他的“好兄弟”从未如此迅速地“备战”妥当,炽热且坚硬如石。两人同时低头望着他运动裤裤裆处的巨大鼓胀,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它的悸动。

  玫瑰轻笑一声,声音有点沙哑。“如果这里有张床,你想你会如何?”

  立刻和你上床!

  当然,依凡不敢说出来,甚至不能出声,因为他正在努力集中所剩无几的自制力,极力避免让自己成为明日的头条新闻——瑞德总裁沦落为公共场合中的色情男主角。

  玫瑰慢慢退开,仿佛安抚小孩似的摸摸他的金发。

  “放弃吧!两个魔鬼是不可能在一起的!”说着,她站了起来。“好了,我该走了,跟你聊得满愉快的,谢谢啦!”

  “等等,等……”

  依凡慌忙的爬起来要拉住她,却一把抓空,只能眼睁睁地看她迅速远去。

  两只脚怎么样也比不上十个小轮子的!

            *    *    *

  小蜜瘫在门口喘了好一会儿,心中暗暗庆幸脸上的脂粉够厚,不会有人看得出来她的脸色是否已热烫成猪肝色。

  老天,她从不知道男人的“那个”会那个样子,即使隐藏在运动裤中,看起来还是巨大得好恐怖!或者是……

  外国人的特别大?!

  终于,喘息静止,她也不再感觉到脸上的温度足以煮沸开水,这才打开公寓大门走进去,并大声嚷嚷着,“水哥又成功啦!水哥?”

  席若水一边擦去脸上的面膜,一边从卧室里晃出来。

  “搞定啦?”

  “是啊!”

  小蜜脱下轮鞋、扯掉假发,再直闯入席若水的卧房里,只有他特制的乳霜才能洗掉她脸上的特殊化妆品,一种不怕抹擦、水洗、汗湿的特殊化妆品。

  “老实说,我觉得我真的很聪明耶!”

  小蜜说着,坐上化妆椅,打开特制乳霜罐挖出一大瓢往脸上抹去。

  席若水走到她身后问:“怎么说?”

  “原来我只是猜测,以退为进可能是比较适合的方法,”小蜜用力抹擦着脸部和颈部。“却没想到歪打正着,他被我整得好惨哩!”

  “哦?”席若水好奇地问:“怎么个惨法?”

  “就是……”小蜜顿了顿,而后“唉!”一声。“说了你也不懂啦!反正他好惨,我好爽,就对啦!”小蜜笑嘻嘻地拉出纸巾开始拭去化妆品。“这也算是为那些被他抛弃的女人出一口气了,我又造了一级浮屠啦!”

  “他真的很惨吗?”席若水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如果他真的很惨,那可能就是……”

  “你在嘀咕些什么啊?”小蜜叫嚷着。“叫你帮我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席若水叹了一口气。“早就好啦!大小姐。”

  “那就可以准备下一场罗?”

            *    *    *

  很少人知道依凡会抽烟,因为他只有在心情极为恶劣的情况下才会抽两口,而他最后一次抽烟,是在父母双双亡故之时,他连抽了一个多月,之后当他开始掌理父母遗留下来的两大财团后,他就停止碰触香烟了。

  克霖坐在桌前,等待依凡批示文件,同时也顺便猜测一下依凡在中午以前打算抽掉多少包烟。是两包?或三包?很有可能喔!因为现在还不到十一点,而他的第二包烟已经只剩下两根了。

  眼看着依凡捻熄一截烟屁股后,接着又点燃另一根,克霖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有多久没和女人在一起了?”

  依凡抬眸瞟他一眼,“你问这个作什么?”他反问。

  “或者我应该问,你有多久没有抽烟了?”

  这次依凡没有说话。

  克霖审视他半晌。“去找个女人吧!”连他都不太敢相信自己会作这种建议。

  “找啦!”依凡耸耸肩。“可就是找不到喜欢的。”

  “不会是一定要那两个其中之一吧?”克霖怀疑地问。

  “没办法,”依凡无奈的叹息。“我就是忘不了她们。”

  “可是她们……”克霖顿住,而后露出笑意,他顶着一张贼兮兮的笑脸,卷起手中的文件放到依凡的嘴巴前面。

  “老友,请发表一下吃鳖的感想?”

  “简直不敢想!”依凡老实的说道。“我心里相当不平衡,特别是连开始都还没开始就被三振出局,委实是丢人至极!”

  克霖低头闷笑了好一会儿后,才又问道:“你打算怎么办?我可不相信你会就此远离女色了。”

  “我也不相信,但是……”依凡撇撇嘴。“过一阵子再说吧!现在我没什么兴趣,而且,我已经派人在找她们了。”

  克霖蹙了蹙眉。“我实在不太了解,即使你找到她们又怎么样?顶多一个星期,然后又挥手说再见,那又何苦来哉呢?”

  依凡没说什么,仅是把文件扔还给克霖。

  “好,你可以滚了吧?或者你觉得自己太空闲,需要多一点……”

  “总裁”对讲机里传来的声音突兀地打断依凡的威胁。“一楼大厅接待柜台有一位小姐送来一盒巧克力,她说是谢礼,请问总裁收不收?”

  依凡有点诧异地看着对讲机。

  一直以来,都有很多人会送东西给他,无论是女人或商界人士都一样,如果不甚重要,通常都会由一楼接待处代收,再转交给他,可这一次,为何要特地问他收不收?尤其只是一个女人送的巧克力而已。

  他按下对讲机。“不是都由一楼代收吗?干嘛特地来问我?”

  “是那位小姐坚持要得到总裁的回应,她要确定总裁会吃,如果总裁不喜欢,她就要拿回去换另外一样。”

  依凡更奇怪地和克霖互望一眼。

  “问问她叫什么名字?”

  “我早向过了,总裁,可是她说你并不知道她的名字。”

  不知道她的名字?!不知道她的名字?不知道她的……

  脑袋灵光突地一闪,依凡倏地跳起来往外冲去,在经过秘书桌前时大吼道:“海伦,叫一楼留住她,无论如何一定要留住她,如果让她走了,一楼的人员就全部滚蛋,听到了吗?”

  依凡急冲进电梯,焦躁地等待楼层灯号一个个往下跳,一到达底层,电梯门才开一点,他就硬挤了出去,远远瞧见被两个警卫人员守着的女孩,笑容忍不住冒了出来。

  真的是她!

  高高的马尾在空中甩来甩去,女孩好奇的眼神在两位严肃的警卫人员之间扫来扫去,她的两手背在后头,似在研究他们的表情为何如此慎重。

  “嗨!”

  “哦,嗨!”

  女孩仍是没看依凡一眼,她直盯着警卫人员,“你们这里的警卫真森严啊!我不过是送个巧克力来,他们就好像我刚抢了隔壁银行似的看住我不放哩!嗯……”她赞赏地点点头。“真认真,你应该加他们的薪水才对。”

  听到她的结论,依凡不禁有点啼笑皆非。

  “你……呃……”他向警卫点个头,而后拉住女孩的手就往回走。“走吧!到我办公室去坐坐。”

  “等等,”女孩突然甩开他的手,跑到柜台要回巧克力后,才又来到依凡身边跟着他往前走。“这是要送你的。”她递给依凡。

  依凡接过来,同时好奇的问:“为什么要送我这个?”

  “杂志上都有写嘛!你最喜欢吃巧克力,不是吗?特别是包核桃松果的。”女孩皱皱鼻子。“啧啧,很少有男孩子喜欢吃巧克力的耶!”

  依凡将她拉进电梯里,女孩依然张大好奇的双眼左右张望这部专用电梯。

  “我的意思是说,你为什么要送我礼物?”

  女孩这才瞄了他一眼,旋即垂下头去,“其实,我也知道如果没有你帮忙,我根本买不起那个胸针,可是,不这样我又绝对买不起。”女孩不好意思地说。“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想来想去,我就亲手做了这个巧克力来送你。”

  她侧着头瞟他。“亲手做的意义不同喔!我相信这个价值绝对比你所花费的金钱还要高昂。”

  “亲手做的,嗯?”依凡笑了。“的确高昂多了。”

  立刻咧开一朵大大的笑容,“哪!你也承认了,那我就不欠你什么了喔?”女孩开心地说。

  “你本来就不欠我什么。”依凡说着,打开盒子拈起一粒巧克力塞进嘴里。

  “嗯……不赖嘛……嘿!和戈迪伐差不了多少喔!”

  “那当然!”女孩得意地昂起下巴,“我特地去买了几颗来品尝它的口味再照着做。”倏地又皱起眉头。“老天,真的好贵哩!”

  依凡不觉莞尔。

  “是不便宜。”

  他礼貌地让她先出电梯,然后领着她经过一脸好奇的秘书海伦和克霖再进入办公室内,一踏进去,女孩便瞪大了双眼连连惊叹。

  “哇!哇!哇!光是这间办公室,就比我家整个还要大哩!”

  依凡把巧克力放在办公桌上,随即到墙边按开酒吧的活动墙。

  “要喝点饮料吗?橙汁好吗?”

  女孩没回答,她兀自跟进吧台内东摸摸、西摸摸。

  “嗯!嗯!我在电影里看过这些耶!”

  依凡只好迳自倒了一杯橙汁给她,女孩端了橙汁离开吧台,走了几步后又停止,她用力吸了吸鼻子,而后狐疑地回过头来望着依凡。“你会抽烟?”

  依凡端着自己的酒踏出吧台,“偶尔。”他说。

  “真意外,”她喃喃自语着。“杂志上并没有提到这一点哩!”看来神偷的资料网还不够详尽,嗯!得改善改善。

  依凡靠坐在桌沿,啜了一口酒。“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女孩放下橙汁绕到桌后皱眉看了看满满的烟灰缸,“蜜儿,你叫我蜜儿就行了。”拿起只剩下一支的烟盒瞧了瞧。

  “这叫偶尔?啧啧,你的烟瘾满大的嘛!”

  依凡有趣地看着她,摸摸与办公桌连成一体的电脑,又蹲下身去看着桌子底下有没有机关什么的,还拿起那支名片大小的手机来翻看,再好奇地打量嵌在桌面上的一些按钮,可她就是不曾去碰他的文件资料,甚至连瞄也不瞄一眼。

  依凡打开巧克力盒子,又拿了一粒扔进嘴里。

  这女孩也不是用他过去的方法就可以轻易地追求到的,他暗忖着,她很纯真,不曾被社会上一些污秽的习性沾染,却也很有主见、很自重,不像一般年轻少女似的幼稚无知。

  “你把胸针送给你母亲了?”

  “是啊!其实我们一起看中意好久了,但是,我们都买不起,所以,我只能有空就去看看,希望它还没有被卖掉。”说着,她朝他吐了吐舌头。“我送给我妈的时候,还得哄她说是店里卖不出去,才低价便宜卖给我的哩!”

  他又丢一粒巧克力到嘴里,问:“你很会做菜?”

  蜜儿颔首,“你应该看得出来我是东西混血儿吧?”看他点头之后,她又继续说:“我妈妈是台湾人,台湾女人大部分都很重视家庭,我妈妈她是个很能干的家庭主妇,能煮一手好菜,我自然不会差太多罗!”但事实是,她为了某件任务而特地去学了一手高明的厨艺。

  “你在上大学?”

  蜜儿又颔首。“是啊!所以我待会儿就得走了,我下午还有暑修课程呢!”

  懒散的身躯立刻挺直了,“你待会儿就要走了?”依凡有点焦急的说:“怎么这么快?我请你吃午饭,吃完后再送你去上课应该还来得及吧?”

  蜜儿背着手,歪着脑袋看他。“我为什么要让你请吃午饭?又为什么要让你送?”

  天哪!别又来了。依凡颇为头痛地攒起眉头。

  “蜜儿,现在我们算是认识了,也该称得上是朋友了吧?朋友间请吃饭需要有什么理由吗?顺道送你去上课又需要什么理由吗,”

  蜜儿很认真地想了想。“嗯!你说得也有道理,好吧!我让你请吃饭,但是,不要送我到学校去了。”

  “为什么?”

  “因为很丢脸!”蜜儿严肃地说。

  “丢脸?!”依凡简直不敢相信,让他送会丢脸?“呃,恐怕我不太能理解。能不能麻烦你解释一下?”

  “可以啊!”蜜儿很爽快的答应。“我们是朋友对不对?”

  “对。”很高兴她终于了解,也接受这一点了。

  “可是别人绝对不会相信我们只是单纯的朋友,他们一定会认为我是你这一任的床伴对不对?所以罗!我才不想让同学认为我是你的现任床伴,然后开始猜测你会喜欢我多久呢!那很丢脸耶!”

  闻言,依凡无话可说。

  所以,最后他只能带她去吃一顿许久以来未曾如此愉快的午餐,他们轻松自在地闲聊,而越聊他就越惊异地发现,蜜儿并不像他所认为的那般单纯,她懂的东西很多,无论是知识或人情世故,但是,她都能以客观的角度去谈论,并评判是非。

  最令依凡佩服的是,即使她懂得再多,她依然能让自己保持纯真的个性,而不被各种世俗的色彩所污染。

  于是,他们的谈话越来越深入,他们甚至畅谈世界大事、生命意义,虽然有意见不同,却又不致争吵,虽固执地坚持自己的主张,却不致辩到翻脸不认人。

  他从来不知道跟女人谈话是这么有趣的事,令他几乎不想停顿下来了,直到蜜儿提醒他时间,他才依依不舍的结束这顿午餐,然后送她到地下铁入口处。

  至少有一点进展了,他安慰自己……但他又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低咒了一声。

  狗屎!有吗?他竟然忘了该先搞清楚如何和她联络了!

            *    *    *

  一个多星期了,蜜儿没有再来找他,而他也不知道该到哪里去找她或玫瑰。

  真是天杀的狗屎!

  一直以来,他想要的东西从没有得不到的,特别是女人。或许有些女人在起初还会装模作样、欲拒还迎一番,可终究抗拒不了他的魅力诱惑,所以,他委实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连番而来的挫败感,还有……

  陌生的眷恋!

  即使仍有许多女人急着投入他的怀抱,他却对那个只愿当他是纯粹朋友的女孩念念不忘,当然,还有那个令人难以忘怀的红发女郎。

  克霖一推开门就看见整间办公室里烟味满布,依凡也不晓得正在发第N百次呆。他来到桌前坐下,依凡依然无所觉,他敲敲桌面,只见依凡还是无动于衷。他轻叹一口气,用力捶了捶桌面。“有人在家吗?”

  依凡面不改色瞪他一眼。“你有毛病!”

  克霖叹气地道:“去找个女人吧!多找几个也没关系,我相信只要你愿意,很快就可以忘掉她们了。”

  依凡还是不出声。

  “好吧!我承认那个玫瑰的确很令人难以忘怀,也不容易找到另一个比得上她的女人,但是,既然她都表明了不愿被抛弃,而你当然也不可能会自愿被甩,那你们还有什么戏可唱?”克霖苦劝道:“算了吧!依凡,这世界终究不是你的,你无法要什么就有什么的。”

  依凡回以两颗冷眼。

  “拜托,依凡,你这样又有什么……”

  “少罗唆!”依凡打断克霖的话,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文件翻阅。“这又是什么?”

  克霖攒起眉头回答,“你先看看再说。”

  依凡很快的就看完了,当他抬起头时,双眉也不禁打了一个蝴蝶结。

  “他们想干什么?”

  克霖将半个屁股坐在办公室桌上,越过桌面指着文件下方。

  “记得吗?这几个都是曾和你有过交情的女人,我想,她们是想报复你,所以联合那几个……”他指向上方。“想联手截断瑞德在欧洲的经济网脉,另外从我正在搜集的资料中也看得出来,美洲这边也有同样的情形,而亚洲那边我已下令去调查了,我猜测应该也会发现类似的状况。”

  克霖坐正身子,调侃地说:“老友,我怕你是激起女性公愤罗!”

  依凡的目光倏出现阴鸷冷酷之色,他的嘴角缓缓勾起傲慢嘲弄的线条。

  “太久没发威,她们都把我当病猫了吗?”

  “你打算怎么样?”

  “怎么样?”依凡又瞥一眼名单,耸耸肩说:“不怎么样,下午再开始处理就可以了。”说完,他便站起来抓起挂在衣架上的外套往门口走去。

  “去吃午餐吧!”

  “斯坦厄普?”

  “当然,否则还会是哪里?”

            *    *    *

  斯坦厄普饭店位于第五大道和第81街的东南交口,面对中央公园和大都会艺术博物馆。

  餐室内,所有客人都依照饭店的规定穿着正式的服装,依凡和克霖也坐在一个临街景的老位子上,两人天南地北胡乱喷着口水,可聊着聊着,突然间,正望着窗外的依凡蓦地一僵,继而跳起来往外冲。

  “依凡,你干什……”克霖住口,而后叹息地跟了出去,“为什么最近好像老是跟着他冲来冲去的?念书时似乎也没这么有冲劲哩!”他不由自主地喃喃抱怨着。

  黑色皮衣紧紧地裹在令人血脉贲张的玲珑胴体上,一头大红卷发随风飘扬,高超的化妆术将她的娇艳妩媚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

  她拖着一个行李箱忙着招计程车,依凡及时飙到她身边,挥手赶走刚停下来的计程车。

  “玫瑰。”

  她脸上的不悦之色立即改为惊讶。“是你啊!”

  依凡瞥一眼行李箱。“你要去旅行吗?”

  玫瑰笑笑。“我要去西班牙。”

  “一个人?”

  玫瑰笑得更开了,模棱两可的回答。“当然不是。”

  依凡倏地皱起眉。“男的?”

  玫瑰有趣地眨了眨眼。“我姐姐罗!”

  闻言,依凡突然松了一口气,“多久回来?”

  “不一定,或许是一个星期吧!”

  “那好,把你的电话号码告诉我,一个星期后我再和你联络,到时……”

  “NO,NO,NO!”玫瑰摇着手指头。“你怎么老是记不住呢?我说过很多次不是吗?我们最好不要在一起,否则到最后一定会有个人不开心的。”

  “该死!”依凡忍不住诅咒一声。“你到底想怎么样?”

  玫瑰好笑地啧啧两声,“生气了?”她仿佛哄小孩似的拍拍他的脸颊。“别生气喔!生气就会长皱纹,那样很不好看耶!”

  “你……”

  他气结地说不出话来,旋即抓住她的手,猛然将她柔软的身躯搂入自己的怀中,玫瑰还来不及惊呼出声,他便已一把紧拥住她,下一秒,他的双唇则粗鲁地覆盖在她的樱唇上,并以舌头硬撬开她的唇瓣,辗转肆虐吸吮,狂猛地把她的舌头吸入他的口内轻咬。

  克霖和路人甲、乙、丙、丁……都张口结舌地瞪着这场当街的限制级演出。

  而玫瑰在起初的几秒僵凝后,便在众人错愕之下,以更疯狂的热情回吻他。

  她的双臂紧紧搂住他的颈项用力往下压,几乎要把他的脖子拉断,他们的唇贪婪地品尝着对方,舌头激烈地交战着,两方的激烈喘息声清晰可闻,到最后,玫瑰甚至把双脚缠上依凡的腰部,似乎想把自己整个人都揉进他的身躯里。

  ***宛如有形的风暴般冲射向四周围观的群众们,不少人看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最后,当一声不知是何人吐出的呻吟……也可能是两人同时发出的……传入众人的耳膜时,玫瑰倏地跳下来,并踉跄的后退两步。

  “现在,你相信我说我的接吻技术高竿,不是吹牛的了吧?”她的声音有点颤抖,不知是因为心中的悸动,还是喘息导致?可语调却又显得如此轻松不在意。

  依凡剧烈的喘息着,极力压抑着澎湃泛滥的情欲。

  玫瑰回身抓起行李箱拉环,随即招呼一辆计程车停下,在计程车司机将行李搬至后车厢时,依凡终于及时赶过来拉住车门。

  “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我。”他几乎是哀求的说。

  “不。”她轻声的说,却是决然拒绝的意思。

  “为什么?”

  “我说过,将来我们之间一定会有一个人不高兴的。”

  依凡猛一咬牙。“好,如果这是你要的,那我答应你,在你要求分手之前,我绝对不会开口!”

  玫瑰讶异地盯着他。“你说什么?”

  “我发誓,如果我们之中有人要甩掉另一个人,那绝对是你甩掉我,OK?”

  玫瑰有趣地歪着脑袋看他。“如果是一辈子呢?”

  “那就一辈子!”依凡毫不考虑地断然道。

  玫瑰眨了眨眼,而后失笑道:“你现在已经昏头了,一分钟后,你就会后悔刚刚说过的话了。”

  “该死,我说过的话从来不后悔!”

  玫瑰挑了挑眉又笑了,她看司机已经在等她说出目的地了,于是,她抛给依凡一个飞吻,“抱歉,我该走了。”她想拉上车门。

  “等等,刚刚说的……”

  “我会考虑的,OK?”

  “那我怎么……”

  “我知道到哪里找你。”玫瑰说着,硬拉上了车门,继而按下车窗。“我的亲吻真的很厉害吧?”她娇笑着摇起车窗,并吩咐司机去处。

  直到车子消失踪影,依凡还呆站在那儿,克霖只得带领着他回到餐室。真可怜,他想着,以往依凡若是喜欢上某个女人,几乎是立刻就开始交往,甚至当晚就上床了,就算对方故作姿态,顶多也是追求个两三天就OK了,哪像现在,屁股都快被踢爆了,却连一垒都还站不稳。

  “现在,我真的有点同情你了。”

  而另一边,在计程车上,玫瑰将颤抖的双手紧紧交握住。“难怪人家叫他阿波罗,他真是该死的热情,又该死的如此令人难以抗拒……”

  她的喃喃自语抖得连司机都好奇地从后视镜望了她一眼。

  “真是幸好,老天!真是幸好那边没有床……”

Admin
Admin

帖子数 : 393
注册日期 : 12-08-27

https://xhxyq.longluntan.com

返回页首 向下

古灵:《偷人》神偷系列1 Empty 偷人4

帖子  Admin 周日 九月 09, 2012 9:09 pm

你像一阵风,
  抚平我寂寞的心,
  像一道清流,
  流过我烦躁的心湖。


  她看起来很年轻,不算美,甚至不太显眼,但是,她身上散发出的高雅大方与温柔恬淡气质,却是如此令人感到窝心,让人忍不住要去亲近她,去分享她的安宁与平和。

  数日来持续浮躁不安的依凡,立刻离开克霖,唐突地坐到她的对面,不睬她眼里的诧异,劈头就说:“我很烦!”

  她平静地放下刀叉,缓缓地微笑颔首。“那就谈谈吧!我是个很好的听众。要不要先叫杯饮料呢?”

  唤来侍者点了一杯咖啡后,依凡才不好意思地笑笑。“对不起,我叫依凡·桑德斯。”

  “蜜妮·蓝伯,”她伸出手。“叫我蜜妮就好了。”

  妈的!总算有一个不再大叫着她早就知道他是谁,而且一下子就把他踢出局,甚至连真实姓名都不肯告诉他的女人了。

  依凡很高兴地和她握了握手。“希望我没有打扰你用餐。”

  “不,没有,我倒要谢谢你帮我省却日后减肥的麻烦呢!”蜜妮幽默地说,“不过……”她瞟一眼克霖,“你的朋友……”

  依凡看也不看一眼,“没关系,他会等我的。”依凡无所谓地说道。

  蜜妮了解地笑笑。“你一定是他的上司,或者是非常好的朋友。”

  依凡扬了扬眉。“你怎么知道?或许我们是兄弟哩!”

  蜜妮摇头。“你们的长相不一样,而且,只有上司才会那么有把握下属会等他,或好友也才会了解你的心情。”

  依凡跟着摇头。“他不了解。”

  “当然,”蜜妮又笑了。“女人的事男人不一定能了解。”

  依凡扬扬眉看着她。“你知道?”

  “会令男人那么心烦的,不离事业和女人,如果是事业,你会自己解决,绝对不会向别人要求帮助,除非是女人……”她停下口不再多言。

  她真的不美,尤其是那黯淡的褐发与褐眼,大概怎么处理都不会出色到哪里去吧!

  但她却是如此的温婉优雅,仿佛和风吹拂,那么的蕙质兰心、善解人意,他实在忍不住要去喜欢她,于是……

  “我喜欢你。”他直言道。

  蜜妮笑得很开心。“谢谢。”

  此时,侍者来为蜜妮撤下餐盘,并端来依凡的咖啡和蜜妮的红茶,两人只是对望着,唇边噙着愉快的笑容,直到侍者离开,两人才又各自为自己的饮料加糖、奶精等。

  看得出来蜜妮是个很有教养的大家闺秀,但是,偶尔她也会有些俏皮可爱的举止,譬如,她在为自己的红茶加入柠檬汁,却在喝一口后,随即皱眉挤眼又吐舌头,然后拼命加一大堆的糖。

  之后她又喝一口,依然是皱眉挤眼吐舌头,继而问他:“你喜欢喝又酸又甜的红茶吗?”

  依凡愣了愣,随即情不自禁地大笑起来。“你很有趣。”

  蜜妮耸耸肩,“看样子,你也不喜欢。”所以,她另外叫了一杯橙汁。

  “你在工作吗?”

  “在我爸爸的公司上班。”

  “什么公司?”依凡随口问。

  蜜妮眨了眨眼。“怎么?你要看看是不是值得你来巴结一下吗?”

  依凡再次呆了呆,也再次大笑起来。“你真的很有趣。”

  “谢谢,不过……”蜜妮很正经地点点头。

  “这个你刚刚说过了,也许换个词我会更高兴。”

  “老天!你……”依凡乐不可支地大笑着。“你真的知道该怎么让人开心哩。”

  是的,这个既高雅温柔又幽默大方的女人,真是让人打从心眼里喜爱!

  他们聊了好一阵子,依凡觉得好开心,什么心烦、不爽统统都不翼而飞了。可是就在他们聊得正愉快时,蜜妮突然看了看手表。

  “对不起,我上班的时间到了,虽然是我爸爸的公司,但我还是不想利用什么特权,所以……”她歉然地微笑。

  “可以给我你的电话吗?”依凡可不想放过这么好的女人。

  蜜妮犹豫了一下,“可以,你若是心烦时,可以找我聊聊天,但是……”她再次迟疑。“我有男朋友了,所以,我们单纯做个朋友就好,好吗?”

  她竟然有男朋友了?

  一阵强烈的失望和酸味在心头流过,“好。”依凡闷闷地应道。他不该奇怪的,这么美好的女人,是男人都会抢着要。

  送走蜜妮,依凡回到原来的座位上,克霖还没说什么,他就抢先长叹了一口气,幽幽地道:“什么都别问,现在我只想回家大哭一场!”

            *    *    *

  小蜜趴在地毯上,振笔像在笔记本上写些什么,然后抬起头朝盘腿坐在她面前缝着衣物的席若水问道:“水哥,蜜儿应该可以进一步了,而她也顺利上场了,但是玫瑰呢?玫瑰若再进一步,可能就要上床了哩!”

  “去上啊!”席若水头也不抬地说。“我保证爷爷会立刻来抓你回去关上个三年、五载不让你出门半步!”

  小蜜皱了皱鼻子。“我又没说要和他上床,我是在问你有什么好建议,让玫瑰能和他继续打太极拳,又不必上床的方法嘛!”

  席若水这才抬眼瞧了瞧她,随即又垂眸思索片刻。

  “你不在的时候,我又利用网路和汉特深入调查了一下他的家庭背景,结果发现一件事。”汉特是鬼手神偷在美国的联络人。

  小蜜闻言立刻坐了起来。“什么事?”

  “他已经没什么亲人了,只剩下一个表弟叫威立,半年前才结婚,之后就利用他是依凡·桑德斯继承人的身分到外面大量举债。你知道,一般人都认为依凡·桑德斯只喜欢玩女人,却没有结婚的意愿,所以,债主就很大方的借给他了。反正威立要是还不起,找依凡要就行了,威立是依凡唯一的继承人,依凡总要尽力保住吧?”

  小蜜蹙眉。“威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笨蛋!”席若水轻蔑地说。“而他老婆玛莉是个贪婪奸诈的婆娘!”

  小蜜哦了一声。

  “但是,我却认为,基本上依凡就不可能让威立来继承瑞德,只是以往都没有去想那么多,毕竟他现在不过三十三而已。但是,威立现在这么一搞,他势必得结婚生子来杜绝威立的奢望,也让债主不再认为他一定得保住威立,自然就不会再借钱给威立了。”

  听到依凡要结婚,小蜜顿觉一抹酸涩袭上心头,她不明白这代表什么意思,只知道这种滋味非常不好受,令人既想哭,又想大吼几声,或者是把房间砸烂了。

  可是,她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紧握住自己的手,让指甲陷入掌心中,以痛楚来覆盖心中的难受。

  而一向心细的席若水自然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同时也很清楚小蜜脸上神情所代表的意义。或许该通知爷爷一声了,他想,当然,这种会让小蜜杀上千遍也不厌倦的念头,他只能藏在心底,嘴里则掩饰性地继续说着。

  “他绝对不会和玫瑰那种女人结婚,他找的对象应该会是名门贵族,因此,你就可以利用这个理由来拒绝他罗!”

  小蜜深深吸一口气,强自压抑下想甩席若水几巴掌的冲动。

  “我明白了。”

  席若水静静的凝视她。“小蜜,你……需要换手吗?”

  小蜜猛然抬头瞪眼怒视他,“不用!”小蜜气呼呼地冲口道。“过去哪一件工作我不是顺利完成了?这件任务只是比较特殊而已,自然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你放心好了,我一样会漂漂亮亮的完成它的。”

  唉!个性真倔!

  席若水暗叹,或许任何工作都难不倒她。但是,她毕竟才二十岁,过去又没有任何类似经验,而以她这种死心眼的性格,她会知道该如何处理感情的冲击吗?

  她真能够不被感情左右而完成任务吗?在工作完成之后,她又知道该如何忘却那个头一次让她感受到爱情滋味的男人吗?

  席若水不觉暗暗的摇头,他怀疑,真的很怀疑!

            *    *    *

  俗话说得好:等待的时光总是最难熬的。

  所以,依凡把自己埋在公事中,想办法解决那些欲联合对付瑞德的敌手好排遣时间,而在这种情况下,他更没有心情去找其他女人了。

  “总裁,威立先生求见。”

  依凡抬起头来皱了皱眉,随即按下对讲机吩咐道:“让他送来。”然后继续处理他的公文。

  听到有人进入办公室,他并没有理会,即使那人打了一声招呼,他依然没有吭声,那人只好自行坐下来等待,他则迳自任由对方等待着。

  将近半个钟头后,依凡才伸了个懒腰挺身靠向椅背,轻蔑的眼光终于移至办公桌对面,手指头则无聊地在扶手上敲击着。

  “什么事,说吧!”

  对面坐着的正是依凡唯一的亲人——表弟威立,一个矮胖的三十岁年轻人,一看即知他是个头脑简单、贪婪猥琐的小人物,看过他们表兄弟的人,都会觉得很讶异,甚至怀疑,他们真是亲戚吗?

  威立搓了搓手,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呃、这个……你知道我结婚了……”

  “知道,那又怎么样?”依凡懒懒地说。“我不是补送一份贺礼了吗?”

  “是,是,谢谢,谢谢!”威立又搓了搓手。“还有这个……我太太玛莉她怀孕了,所以……”

  “要我再送一份贺礼?”依凡嘲讽道。

  “不是,不是,”威立忙摇手。“是……呃、这个……你知道,有了家庭,开销总是大一些,因此……”

  “哦!我懂了,”依凡故作恍然大悟状。“要我增加你的津贴?”

  “不、不,不是、不是……”威立摇头。“我是说……这个、呃、我的开销大了很多,所以……咳咳、我向人借了一些钱……”

  “为什么不跟我开口?”依凡打岔道。

  威立慌忙地避开依凡锐利的探索眼神,嗫嚅地道:“呃、这个……找你不太容易,所以……所以……”

  哼,才怪!应该是怕借不到那么大一笔数目吧!

  依凡冷笑着。“好,就算你真的找不到我才跟别人借钱,然后呢?”

  “呃、现在人家来跟我要钱了,所以……”

  依凡撇了撇嘴。“多少?”

  “威立不安的抬头看他一眼,又立刻垂下头去。

  “一亿美金。”

  “一亿?”依凡挑了挑眉,而后笑了,“应该是八千三百万吧?让我想想……嗯……你买了一条游艇、一栋乡间别墅、劳斯莱斯和法拉利,在拉斯维加斯输了两千万、到蔚蓝海岸度假又输了……”

  “你都知道?”威立惊叫出声。

  “当然,”依凡从抽屉中取出一张纸扔给他。

  “都在这儿了,八千三百四十万,我想,其余的是你要预支的吧?”

  瞪着那张清单,威立没有去碰它,仅是尴尬地涨红了脸。

  “呃……我需要一点、呃、生活费……”

  “生活费?”依凡以手支着下颔。“威立啊!一个月二十万的津贴居然不够你生活?你以为你是皇族吗?不用工作就可以享受帝王般的生活吗?我给你一个工作,你嫌它职位太低,给你一家店,你又嫌它太小,怎么?你这么想要瑞德?你以为你有本事执掌瑞德吗?或者,你认为接了瑞德,就根本不必工作了?”

  “我……我……我不是……”

  依凡根本不让他有辩驳的机会,继续冷嘲道:“结婚半年多就要一亿,你以为瑞德是聚宝盆吗?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看样子,你们夫妻俩都染上赌瘾了。

  他冷哼一声,口气突转为强硬。

  “告诉你,你们最好立刻戒掉,否则,你们就要有自己承担后果的打算,我是绝对不会让瑞德去填你们的无底洞的,明白吗?”

  闻言,威立畏缩的表情突然化为狰狞,“可是你不能不,依凡,如果你不给我,那些人会来逼我,逼不到的结果会如何你应该很清楚。”威立威胁道。

  依凡冷眼斜睨着他。“或许断只手或断只脚应该能让你们收敛一点。”

  “你真……”威立咬牙切齿地瞪着依凡。

  “好,依凡,我老实告诉你,如果只是一、两千万,也许断手断脚就能了事,但是,八千多万就不是那么容易了结的,你会失去你唯一的亲人,值吗?”

  依凡耸耸肩靠回椅背。“那也是你们自找的。”

  “该死,依凡!”威立终于忍不住吼了起来。“即使瑞德的总裁宝座不会轮到我坐,可将来还是需要我的孩子来继承,而玛莉,她已经有孩子了,你不能不管我们,否则,将来瑞德只会成为一堆陌生人抢夺的大饼,它会被四分五裂,你的心血会成为一场空,你明白了吗?”

  依凡扬起一抹讥讽的微笑。“你真的这么认为吗?威立,你真的认为我一定需要你的孩子来继承瑞德吗?”

  威立的脸色倏然一变,他蓦地往前倾身,双手更是紧张地搭在办公桌上。

  “你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依凡闭上眼,“我也可以留下遗嘱,让一个可靠能干的人来接下瑞德,至少可以保证瑞德仍能维持它原有的完整,何况……”他半眯着眼看他。“我还年轻,你也不能确定我绝对不会结婚,不是吗?”

  “你……”威立倏地惊恐地瞪大了眼。“你想结婚?”

  “本来我是还没考虑到那么多的,毕竟我才三十三岁,又一直没能有个女人可以让我兴起结婚的念头,可是……”依凡哼了哼。“为了避免瑞德毁在你的手里,我想我得提早作打算了。”

  闻言,威立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依凡佯装挥手拍去膝头上不存在的灰尘说:“你该知道,只要我透露出想结婚的意愿,多得是女人抢着要嫁给我,所以,这不是一件困难的事。因此,威立,你可以死了那条心了。”他抬头瞥一眼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的威立。

  “但是,我还是会给你一亿,可这是唯一的一次,之后依然保持每个月二十万的津贴,不会增减。你若是再有额外的要求,我只能先说一声抱歉了,我绝对不会给的,你知道我向来说到做到的,对不对,嗯?”

  威立搭在桌上的双掌霍地紧握,胖脸同时被极端的愤恨扯歪了。

  “你……好狠!”

  “我狠?”依凡摇头叹息,“威立,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呢?你什么也不做,成天只懂得吃喝玩乐,到末了还染上赌瘾,我猜……”看着自己在扶手上敲击的手指。“是玛莉教你的吧?”

  威立收回双拳摆在大腿上,紧抿着唇默认了。

  “半年内输掉五千万……”依凡再次摇头。

  “威立,你根本没有资格去跟人家做这种豪赌嘛!即使是我,打打扑克牌我会,但绝不会参与真正的赌局,那摆明了是坑人的啊!我的生活虽然奢侈,但这是以我的努力换来的,我花得心安理得;而你,威立,你只想坐享其成,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吗?”

  威立低头瞪着越握越紧的拳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在你是我表弟的份上,我奉劝你两句,第二,立刻戒了赌瘾;第一,你是个大男人,不要老婆说什么都言听计从,小心她会害了你!”

  说完,依凡摆摆手又回到公事上。

  “好了,我言尽于此,你走吧!”

  威立慢慢抬起头瞪着埋首于公文堆中的依凡好半晌。

  “你会后悔的!”

  他说完后就愤然离去,正好和克霖擦身而过,克霖仅是瞄他一眼,随即关上门,来到桌前将卷宗放下,并坐在适才威立坐的位子上。

  “来要钱了?”

  “嗯!一亿。”

  “一亿?!”克霖意外地吹了一声口哨。“真是狮子大开口啊!”

  依凡没有说话,顺手拿走克霖带来的卷宗打开审视。

  “你……要给他?”

  “当然,”依凡拿笔在卷宗上改了一个数字,随口应道。“不过,也警告过他这是唯一的一次”。

  克霖若有所思的目光在依凡闪亮的金发上逗留片刻,“那么……”克霖慢吞吞地说:“晚上道通科技总裁独生女的生日宴,你……会去参加罗?”

  依凡好半晌都没什么反应,克霖也耐心地等待着,直到依凡合上卷宗,徐徐地抬起眸子与克霖对上眼。

  “我会去。”

            *    *    *

  八月初的白天,整个纽约依然湿热得像个蒸汽澡堂,夜里虽然情况好点,却也是热得令人发昏,因此,一般人不是到长岛沙滩上避暑,就是索性躲在屋子里吹冷气。

  依凡也想去避暑,但是,他却只能站在以路易十三王朝风格所设计的宴会大厅中,没啥兴趣的望着人群。当然,在人们来向他阿谀奉承时,他还是会露出亲切随和的笑容有礼的回应。

  甚至在那些世家名媛来与他寒暄交谈时,他也仍然能维持过往那种令所有女人趋之若骛的翩翩风度与迷人丰采应对,不可思议的俊脸上,总是挂着那副使女人目眩神迷、心荡神驰的招牌笑容,但那双晶莹剔透的翡翠眼眸深处,却隐隐藏匿着无聊与厌烦。

  这是一个多星期以来,他参加的第几场豪门宴会了?

  一场接一场,依凡被克霖拉着到处跑,现在,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猜测他是否终于想到要打破逃避婚姻的形象了。

  其实,他完全不想参加这种该死的宴会,但为了能让威立死心,也为了让那些金主放弃借贷给威立的念头,更为了排遣始终得不到玫瑰的讯息的苦恼,他只好一再被克霖拉着出席这种一次比一次更令他厌烦的宴会。

  绿眸一一扫视过那些名门千金,依凡忍不住要问自己:为什么自己不再对她们感兴趣了?

  过去,几乎每个女人都能让点燃他的兴趣,并为之吸引,直到发现原来她们所拥有的优点原来就只这么一点点后,他就忍不住感到厌烦了,可现在,他却是一眼就见到她们的贫乏内涵,厌烦就直接窜上他的心头了。

  贝姬,广场报业总裁的侄女,一个大三学生,纯真美丽,但却只会对他露出傻呼呼的愚蠢笑容。

  他忍不住暗叹,为什么她不能像蜜儿一样,拥有自然清新,又不失优雅,纯真却不无知的气质,且在任何情况下都能拥有独立意识,坚持自己的原则?

  爱曼达,美国东岸旅馆业龙头柏恩的次女,一个百分之百活泼性感的大美女,但她却只会对他猛抛媚眼,相信只要他有一点表示,她肯定会就地躺下来让他干个几百次了。

  唉!为什么她不能像玫瑰一样,性感却不粗俗,狂野而非放荡,热情又自信?

  塔芬,月星连锁百货的副总,一个精明干练的成功女性,可他们之间的谈话,却永远围绕在合约、成长率和未来的展望上。

  为什么她不能像蜜妮那般,即使是个职业妇女,却也能保有温柔体贴和幽默大方的女性魅力?

  真是要命!他肯定自己不是着魔了,就是受到诅咒,要不就是中邪了!否则,为什么他就是无法将那三个女人的影子逐出脑海呢?他只不过和她们见过几次面,而其中一个甚至只和他谈过一次话而已啊!

  真是他妈的可恶极了!

  “老友,你的这副苦瓜脸是针对我,还是在为下一个要被介绍给你的倒霉女孩练习的?”克霖好笑地揶揄道。

  “你最好给我闭嘴!”依凡低吼,“否则我掉头就走!”

  克霖立刻敛去笑容,深思地打量他片刻。

  “告诉我,依凡,你是为了被迫来这儿选择结婚对象而不开心,还是因为你忘不了那个玫瑰?”

  依凡低头咬着牙道:“我该死的就是忘不了她!”

  “可是,你找不到她,她又不和你联络,你还能怎么样?”

  “天杀的!”依凡忿忿的诅咒着。

  克霖摇摇头,“试着将心思放在这儿吧!”他拍拍依凡的肩头,同时转头朝四周望去。“瞧!那么多女人就等着你去……”

  他蓦地噤声,依凡下意识地抬头看他是怎么了,继而顺着他惊愕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令他倏地屏息。

  身着黑色晚礼服的玫瑰是冶艳性感的,而穿着一身红的她则是狂野火热的,但是,此刻披着希腊式白纱长缕的她,却是那么的飘逸出尘,上挽的红发有几绺飘落在曲线美好的颈项上,平添一股撩人的风韵,引人遐思,让人恨不得将热唇替代那几绺发丝落在她如凝脂般的肌肤上。

  就如初次见面的那夜般,她依然端着酒杯和同伴开心地谈笑,可这次,依凡并没有等待她转过头来,他在恢复呼吸后,就直接穿过大厅,不在乎会不会引起他人的侧目,他抓住玫瑰的手就往厅外走去。

  “你……你干什么?我还有朋友在耶!”

  玫瑰大声抗议,但依凡恍若未闻,兀自寻找着隐密的处所,而玫瑰只能边嘀咕着边顾好自己的酒别被洒光。

  终于,他们来到一间小书房,他几乎是将她扔进去的,然后反身关门,并“喀啦!”一声落上锁。

  玫瑰突然安静下来,但是,她并没有惊慌,仅是睁大了眼看着他,甚至当他以胁迫的态度靠近她时,她也毫不退却。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为什么要去找你?”玫瑰奇怪地问。

  “你……”依凡顿住,勉强压抑下愤怒焦躁后,才又开口。“你答应会来找我的,不是吗?”

  玫瑰更觉纳闷了。“有吗?我有这么答应过你吗?”

  “你有!”依凡忍不住吼起来。“你说你会考虑,之后……”

  “是啊!我是答应你会考虑,可是……”玫瑰硬打断他的怒吼。“我考虑的结果是否定的答案,所以,我没必要去找你啊!”

  “天杀的为什么?”依凡倏地挥舞着双手怒叫。“我已经答应你绝对不会抛弃你了不是吗?你到底还要我怎么样?”

  瞧着他愤怒咆哮的神情,玫瑰却失笑了,“你抓狂了。”她好心地将洒了一半的酒杯举到他唇边。“来,喝一点镇定一下吧!”

  依凡瞪她一眼,抓过酒杯一仰而尽,再将酒杯随手扔开。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他又问。

  玫瑰歪着脑袋审视他半晌,而后施施然地走到窗边的长榻上斜躺着。

  “你能不能先老实告诉我,你最近频频出现在这种豪门宴会,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呢?”

  依凡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来。

  玫瑰微笑道:“你想结婚了对不对?”

  依凡无法反驳。

  玫瑰将身体伸直,玲珑的曲线清楚的印入依凡几欲喷火的眼底。

  “你可曾想过,即使你愿意让我甩,但是,当你走进结婚礼堂的那一天,就已经是你抛弃我的最实际表现了。”

  依凡猛摇头。“不,那不算是,我只是为了……”

  “无论你是为了什么结婚,对我而言,那就是抛弃了我,何况……”玫瑰斜睨了他一眼。“我不会和另一个女人共享同一个男人。”

  “那不同,我真正想要的是你,不是……”

  “没什么不同,”玫瑰再次打断他的辩驳,“你也会和她上床不是吗?或者……”她冷笑。

  “跟你在一起时,你也允许我和另一个男人睡觉?”

  “不!”依凡的狂吼几乎要震破窗户玻璃。

  “那就是罗!你不许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却要我容忍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玫瑰轻摇螓首。“抱歉,我做不到。”

  依凡粗喘几声,“那我不结婚了!”他毅然道。

  玫瑰好笑地瞥他一眼。“如果我一辈子不放你,你就一辈子不结婚了吗?”

  依凡再度愣住了。

  “你终究是要结婚,也必须结婚的,这点我了解得很,所以……”她将头往后仰,露出曲线优美的颈子。“不要再说这种逞强的话了。”

  依凡僵立了好一会儿,然后慢吞吞地踱到长榻前单膝跪下,微颤的手掌从她柔美的肩头轻轻滑下来,在她丰盈的胸前顿了顿后,又继续往下抓住她不足一握的纤腰,他慢慢俯下头,将炽热的双唇贴上他渴望已久的位置。

  “什么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只求你跟我在一起吧!我不会让你后悔的。”

  他在她颈间、耳后,乃至迷人的乳沟上呢喃着,带着如此浓烈的热情与狂野的需索和……哀求。

  她不觉的心软了,缓缓垂眼凝视着他的头颅,十指也不由自主地插进他浓密的金发内,而后轻叹着将他的头用力压向自己。

  他在惊喜下,急切地覆上她的身躯,并开始他的诱惑。

  强忍住自身疼痛的欲望,依凡熟练而热情地以唇舌和灵活的双手在她身上掀起欲望和热情的漩涡,她胸前的衣衫被悄然地拉下,完美的胸部毫无遮掩地呈现在他眼前,但她却因体内被激起的热情而喘息不已,更迷失在他挑起的各种感觉中。

  他的唇轻拂她耳际的发丝,温柔地在她耳边劝诱她,令她更强烈的颤抖起来。他的嘴沿着她的喉咙而下,在感觉到他的硬挺隔着裤子抵着她的小腹时,她犹试着否认心中升起的欲望。

  突然间,他起身离开她,继而开始急速地褪除自己的衣物。

  当他温暖的体温一离开,玫瑰立刻清醒了,她不敢置信地看看自己,再将惊恐的眼神移至正扯开腰带的依凡身上……

  天哪!这回她又在干什么?

  她边暗自咒骂着自己,边迅速拉好自己的衣衫,趁着依凡脱下长裤之际,她猛地跳起来跑至门边,在听到背后传来一声重物倒地的声响时,她知道他被他的长裤绊倒了,可她一点儿也不敢迟疑,“喀啦!”一声转开锁后,就拉开门冲了出去,在依凡的急吼声中消逝在走廊间。

  “你到底要什么?玫瑰,你到底该死的要什么?”

            *    *    *

  她要什么?

  她什么也不想要,更不想爱上他啊!

  但是……小蜜把脑袋深深地埋在枕头底下,该死的她已经爱上他了!

  从他和玫瑰当街表演R级画面的那一天,从他和蜜儿午餐辩论那一天,从他向蜜妮直言他喜欢她的那一天……

  天知道,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爱上他的,或许从她化装成老太太去跟踪他的那一天就开始了!

  但是,她先是不明白自己的感觉,而后开始对自己否认……她当然要否认,承认自己爱上任务目标是多丢脸的事啊!尤其对方又是这么个混蛋花花公子!

  她跟他当街表演***火爆的镜头是为了工作;她亲手做巧克力给他也是为了工作;她跟他聊得那么愉快更是为了工作!但是,她险些把自己交到他手中……这又该给自己一个什么样的漂亮解释?

  唉!承认吧!你想把自己给他,你不忍心看他被情欲折磨得那么痛苦,你……早就爱上他了!

  她呻吟,天哪!多可笑啊!

  她再呻吟,地哪!多可耻呵!

  她又呻吟,宇宙哪!多……悲哀……

  小心翼翼的敲门声细细地传来,“小蜜,你怎么了?怎么一回来就把自己锁在房里?是不是……”席若水小心翼翼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该死!当然是天要崩、地要裂啦!

  小蜜不耐烦地把脑袋探出来吼道:“我只是累了嘛!神经兮兮的问这些干什么啦?”

  “哦!那……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下,你要的那件礼服买到了,就放在你的衣柜里。”

  “知道了啦!”

  “好,那你就早点睡吧!”

  天杀的,鬼手神偷的名誉不可失,即使再不愿,她还是得继续进行下去。

  唉!她已经后悔接下这一趟任务了……

Admin
Admin

帖子数 : 393
注册日期 : 12-08-27

https://xhxyq.longluntan.com

返回页首 向下

古灵:《偷人》神偷系列1 Empty 偷人5

帖子  Admin 周日 九月 09, 2012 9:10 pm

找不到你,
  才发现,
  原来爱上的,
  居然都不是你。


  头一次,依凡来到中央公园是为了太空漫步。

  他偷觑着身旁的蜜妮,简单大方的套装,褐发整齐地梳在脑后,神情怡然自在。她是如此的飘逸柔和,只要和她相伴,甚至连话也不用多说,他就会被她那份恬静的气质所感染,心情也就自然而然地松懈下来了。不像蜜儿那般活泼俏皮,更没有玫瑰那种魅惑力,蜜妮仿佛潺潺流水般,悠然的流过他的心。

  三个女孩子,年纪相差不是很多,却是三种完全不同的典型:她是感性的,蜜儿是知性的,而玫瑰却是纯然的野性。

  但是,他知道这三个女孩子都令他心动。

  玫瑰令他疯狂,蜜儿让他感受到心灵之美,而蜜妮却能使他得到安详宁静。

  如果让他选择,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做抉择,他的身体想要玫瑰,他的精神需要蜜妮,而他的心灵则渴望蜜儿。

  不过,他似乎还没有资格作这种困难的选择,因为,玫瑰该死的总是逃得远远的,蜜妮更是早已有男朋友了,而蜜儿似乎只愿意当他是朋友,一个会令她感到丢脸的朋友。

  唉!真没面子!

  “你不是说心情不好吗?怎么都不说话?”

  蜜妮突然开口道,沉浸在自我思绪中的依凡狞然回神,赶紧给她一个迷人的微笑,免得她也被他吓跑了。

  “没什么,只是……”他说不下去了,他能明说他是为了女人而麻烦吗?

  可是蜜妮似乎了然于胸。“又是女人?”

  依凡张了张嘴,随即合上,冒出一个苦笑。“你真像有透视眼,大概我想瞒也瞒不了你吧!”

  蜜妮审视他片刻,“很沮丧?”

  似乎没有更好的形容词来描述他现在的心情了,所以,他只能点头。

  “为什么?”蜜妮稚气的踢着地上的小石子。

  “因为被拒绝,所以很难堪吗?”

  依凡很认真地想了想说:“刚开始时是,”他承认。“可后来就不是了,我是真的很喜欢她们。”

  “她们?”蜜妮盯着地上问:“不只一个吗?”

  依凡轻叹一声。“我知道你会怎么想,是想我又在玩游戏了是吗?”

  “你是吗?”她反问。

  “当然不是!”依凡突然停下脚步,“要坐坐吗?”他朝一旁的长条木椅点了点头。

  “好啊!”

  于是,依凡很绅士地拿出大手帕铺在木椅上让蜜妮坐下,自己则在她面前来回踱步。

  “其实,有时候我自己也感到很困惑,”他思索着说。“她们并不是什么大美人,也没有特别的家世,但是……她们就是……很吸引我,还有……”他无意识地走到她身边坐下,继续攒紧眉头深思。

  “最令人不解的是,我才见过她们几次面而已,甚至每次见面都间隔相当久。若是在以前,或许我早就连那个女孩子长什么样子都忘了,哪有可能这么念念不忘。”

  蜜妮咽下心中的不安,轻轻的问:“我想她们一定有特别吸引你的地方吧?”

  “当然,但是……”依凡又长叹一口气。“最令人泄气的是,以前是女人缠着我,而我只要一厌倦,就甩开她们,而且毫无挽回的余地;现在则是我追着她们,她们却躲得远远的,好似我是世纪绝症AIDS一样。”

  蜜妮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有这么严重吗?”

  依凡用一声无奈的叹息回答她,片刻后,他盯着自己那双昂贵的皮鞋问:“你说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她想哭,所以跟着她哭如何?但是,她心里当然知道她现在还不能哭,因为戏还没有落幕,她得继续演下去,演到他心碎为止。

  这是他自找的,所以,他只能自己下地狱去!

  “顺其自然吧!”她说。

  她只是在执行任务,为那些女人讨回公道,而她爱上他所承受到的煎熬则是她欺骗他所必须得到的惩罚!她提醒自己。

  这样才公平,不是吗?

              *        *        *

  小蜜一回到公寓,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席若水唤她吃饭时,只换来一声,“少来烦我!”

  于是,席若水在考虑再三之后,终于决定委屈自己做个人人喊打的告密者了。

  他也躲到自己的卧房里,然后拨通了沈光乙的电话。

  “爷爷,我是若水。”

  “若水啊!怎么好久都没联络了?现在情况怎么样了?顺利吗?”沈光乙的声音永远是那么精神百倍。席若水下意识的朝小蜜房间的方向望了一眼。

  “你问的是哪一边的情况?”

  沈光乙似乎是愣了一下,“哪一边?还有哪一边?”停了两秒后他又问。

  席若水懒懒地往床上一躺。“当然是她,难不成是我?”

  沈光乙沉默了一下,才问:“她陷下去了?”

  “没错。”

  “多深?”

  马上又坐了起来,“爷爷,拜托,重要的不是深不深啊!”席若水受不了地叫道。“你该知道小蜜的个性,她要是爱上了,就是爱上了,不管多深多浅都一样,她收不回来了啦!”

  这次沈光乙沉默得更久才说:“只是单纯的迷恋,或是真的陷下去了,这点你搞清楚没有?”

  席若水非常审慎地考虑了片刻。

  “我想,爷爷,怕是真的了。”

  “那么……”沈光乙迟疑了一下。“若水,有办法把她抓回来吗?”

  席若水翻了个白眼。“可以啊!你自己来罗!”

  “该死,我就怕是这样!”

  席若水的双眉突然高扬,“爷爷,”他慢吞吞地说:“请别告诉我你早就猜到小蜜会喜欢上那家伙。”

  “一半吧!”沈光乙叹息。“我想,我一直希望小蜜在看习惯你这么漂亮的男人之后,就不会随随便便被男色所迷惑了。”

  “爷爷,你……”席若水大大的不以为然。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我是她哥哥,哥哥长得怎么样她根本不在乎啊!”

  “那你要我怎么办?”沈光乙不高兴地说。

  “每一桩任务都有可能碰上各种男人啊!就算没有让她碰到这个人,你又能保证明天她不会碰上另一个类似的?她是个人,虽然年轻,但也算成年了,看过的风浪不比你少,我能因为担心这种事而把她绑起来吗?”

  席若水哑口无言。

  “她又会让我绑着她吗?我又能看着她到何时?若水,她长大了,我知道你跟我一样担心,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她有她的生命要过,我无权阻止,唯一能做的只是给她劝告,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给她帮助而已。”

  沈光乙长叹一声。“或许今天我们阻止得了她爱上那个花花公子,可你又能保证日后她不会爱上哪个歹徒、黑社会,甚至杀人狂?”

  席若水无话可说,有点赌气地问:“那……那你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那个花花公子是什么态度?”沈光乙反问。

  席若水皱起眉。“据我所了解,似乎小蜜所扮演的三个角色他都很喜欢。”

  “多喜欢?”

  “嗯!多喜欢嘛……”席若水沉吟着。“喜欢到会为她做出一些失常的事,而那个家伙可是从未为女人失常过哩!”

  “这样嘛……”沈光乙听了也不禁沉思起来。“你认为他有没有可能真的爱上小蜜?”

  “喂!爷爷,请你搞清楚好不好?”’席若水抗议道。“那三个都不是小蜜,而是她扮演的角色耶!”

  “可是,照你所叙述的,那三个都是小蜜的各别性格面吧?”

  席若水愣了愣,随即恍然大悟。

  “那?听你这么一说,好象是这样没错喔!难怪她演来演去都不会搞混,原来压根儿就是在演她自己嘛!”

  沈光己不由得叹息。

  “还说你多了解她哩!好了,回到刚刚的话题,你认为他有没有可能爱上小蜜?”

  “我想……”席若水再次慎重地思量片刻。“如果按照小蜜所讲的,应该是很有可能才对。”

  “好,那我们就静观其变了,记得随时把状况告诉我。”

  “知道了啦!”席若水没啥精神地说。“反正我是个劳碌命,明明是别人的事,我却比任何人都要忙碌,这还不打紧,最可恶的是不但连谢谢都没有一声,还反过来抱怨一大堆,我这是……”

  沈光乙失笑道:“那你就骂回去啊!”

  “骂回去?”席若水惊叫。“爷爷,我还年轻,不想那么早死耶!”

  沈光乙笑得更开心了。

  “若水啊!你是个男人,又是她哥哥,既然她那么混蛋,把她抓起来打一顿屁股也没人会怪你嘛!”

  “打屁股?”席若水不可思议地重复道。“老天,要打她屁股,不如我自己拿块豆腐去撞算了!”

  “吊面线也可以啦!”沈光乙建议。

  席若水立刻不高兴地噘起嘴。

  “爷爷啊!人家是说真的啦!你都不知道小蜜真的很喜欢欺负我耶!就像那天,明明是她叫我去……”

  不看人、不听声音,光听这话的语气,还真的很像女孩子说的哩!

              *        *        *

  华尔街是美国的金融中心,街道狭窄,长度不过半哩,却掌握着世界上百分之八十的财富,因为美国几家最大的银行都集中在此。

  而位于华尔街和布洛街交叉处的一栋圆柱并列的建筑物,正是最有名的纽约证券交易所,美国数千家最大公司的股票都在这里上市交易。

  在楼上的接待室内,若是聚集了约二十位的参观者,就会有人引导入内参观。除此之外,交易所禁止闲杂人等进入,安全措施做得非常严格。

  但蜜儿需要的不只是参观而已,她需要详尽的研究报告,而她认为依凡应该有办法带她进入,所以,她终于又打电话给依凡,并请他想办法夹带她进入交易所参观。

  好不容易等到她的电话,就算不行也得行,何况,进入交易所对依凡来讲是小case一件,他立刻跷班带蜜儿进交易所参观并作笔记。

  这一回,他再度感受到与蜜儿交谈的乐趣,别看她才二十岁左右,对世界经济局势的想法却是令人赞佩不已。

  然后,从经济层面又谈到地理性,再从地理性说到民族性,又从民族性扯到人性,这一次,他们依旧是各有各的看法,而双方都把各自的想法拿出来尽情研讨辩论。

  简直是欲罢不能。

  然而,依凡也感到有点不太一样,除了在交易所内,人群热络的场合中他们相处极为融洽外,一踏出交易所,蜜儿似乎就开始在躲避他了,或者应该说,蜜儿下意识地在逃避他的亲近。接着,在他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又被蜜儿溜了!

  而这次,他该死的又忘了问她该如何和她联络了。

  然后,更令他几乎“发轰”的,当他再次“幸运”地在中央公园碰上玫瑰,他还是在慢跑,而她却是在骑马,原本她似乎有意和他聊聊,可不知为什么,他不过是稍稍碰了她一下,她便十万火急地跳上马溜之大吉!

  这算什么?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人见人厌了?

  当然,这只有小蜜自己明白,她再也无法在他面前若无其事地摆出开朗活泼的样子了!

              *        *        *

  彩虹室位于洛克菲勒广场大厦顶楼,是纽约知名的餐厅之一,有非常雅致的艺术装潢,也可以欣赏到绝美风景,虽然价钱昂贵,但对依凡这种富豪来说,他要求的只是舒适与隐密的谈话空间,其他的他都不在意。

  非用餐时间客人本就不太多,依凡和蜜妮隐藏在最角落处“静坐”。

  说是静坐,是因为依凡只是沉默、懊恼地猛抓头发,而蜜妮则始终耐心地等待他开口诉苦。

  “该死,我好烦!”

  “我知道,从电话里就听得出来了,”蜜妮温和地笑着。“所以,我才会特地请了假来的,好让你可以说个痛快。”

  依凡这才感激地笑笑,“谢谢。”可笑容很快又消失。

  “不客气。”蜜妮说着,静静地打量他。“还是相同的女人?”

  依凡不出声,等于是默认了。

  蜜妮似乎不解地蹙了蹙眉。“你看起来似乎不太像那种为女人伤脑筋的人,怎么现在不但为她们整日烦恼,而且还维持这么久?听说你最长的纪录绝不超过七天,不是吗?”

  依凡有些不满地睨着她,还是没有说话。

  “你不能怪我这么想啊!想想你的外号、想想外界对你的传言,你只像是会令女人伤心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是为女人烦恼的男人呢?”

  依凡眼中的不满慢慢消失,他长叹一口气,而后垂眼沉思良久。

  “我母亲是个完美的女人,我父亲非常非常爱她,当我得知母亲得到子宫癌,而且又扩散到胃部和肺部时,我就猜到父亲不会一个人独活了。”他苦涩地笑笑。“果然,半年后他们就一起去了。”

  蜜妮震惊地瞪大了眼。

  “你是说那场飞机失事……”

  “我父亲开飞机开了三十多年从未出过任何问题。”

  “哦……”她明白了,也为之震撼不已。“真的没有想到他们……那么恩爱。”

  “我很羡慕,”依凡又说。“真的很羡慕,所以,我一直想找一个能和我母亲一样,令我父亲深爱的女人,当然,我下意识的会拿我母亲去作标准,可是……”

  他沮丧地垂下脑袋盯着咖啡。

  “每当我在女人身上看到某一项我母亲所拥有的优点时,我都很高兴,而且急于去领会我父亲所感受到的。然而,总是不用多久我就会发现,那个女人不过如此而已,再多就没有了,于是我失望了,所以也就觉得厌烦。”

  蜜妮若有所悟地颔首。“我明白了,虽然我还是不赞成你的作法。你难道没有考虑到这么做会伤害很多女人的心吗?”

  依凡惭愧地将脑袋垂得更低。

  “应该知道吧!但我却尽量避免去想它。我想,是太过富裕的环境让我习惯为所欲为,我的傲慢也使我以为我可以这么做而不用得到任何谴责,我只是自私地想着要找一个能让我痴爱的女人。”

  “你……”蜜妮垂眼盯着柠檬汁。“找到了吗?”

  依凡苦笑。“不就是上回我跟你提起过的女孩子嘛!”

  “呃?”蜜妮诧异地抬眼凝视他。“不只一个?你真的搞清楚自己的感觉了吗?”他不可能两个都爱上了吧?

  依凡瞟她一眼,又垂下眼无意识地拿着小汤匙搅着咖啡。

  “我最先碰上的是蜜儿,会特别注意她,是因为她是第一个不把我放在眼里的女人,之后我发现她跟我母亲一样,纯真直率,却又相当有个性、有主见,特别是我们第三次和第四次见面时,我们畅谈了好久,然后……狗屎!”他无奈地咒了一声。

  “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我父亲那么喜欢跟我母亲辩论了,那真是……很爽快,你懂吗?”

  蜜妮歉然的笑笑。“抱歉,不很懂。”

  “我的意思是……”依凡顿住想了想。“男人跟女人之间,不一定只有柔情蜜意,如果某个女人能在男人喜欢的任何项目上彼此尽情讨论、交换想法,男人会觉得这个女人能跟他在更深沉的思想层面上沟通,这是内在心灵上的了解,比表面上的肉体结合更令人感动,你明白吗?”

  蜜妮颔首。“明白了,你不像我想像中那么肤浅嘛!”

  依凡蓦地扬了扬眉。

  “我可以请教你这是在捧我,还是损我呢?”

  蜜妮戏谑地露齿一笑。“都有。”

  “知道就好。”蜜妮又转回原来的话题。“你的意思是,你喜欢那个蜜儿?”

  “喜欢?”依凡似乎有些困扰。“应该是爱吧?”

  “爱?应该?”蜜妮比他更困扰,“你才见过她几次面,就爱上她了?”怀疑的目光在他脸上扫来扫去。“而且,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哪有模棱两可的应不应该?”

  “我又没有爱过,怎么知道爱情到底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依凡辩驳。“但是,我知道自己对她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那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一种……我也说不上来,就是很想看她的笑容、听她讲话、和她辩论。一直一直……到很久很久……”他停下来喝了一口冷咖啡。

  “跟她在一起真的很轻松愉快、很自在惬意,那种心灵上的交流,更令人产生莫名的满足感,让人觉得生命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一直是有话回话的蜜妮,此时却很反常地一声不吭,她也垂眸盯着自己的柠檬汁。

  见鬼了!这个浪荡子已经把一只脚踏入陷阱中了,她实在应该感到高兴,可为什么她却一点高兴的感觉都没有呢?

  “问题是……”依凡苦恼地握住咖啡杯。“我对另外一个女人也有同样的渴望,也希望能和她长久的在一起,而她却是个完全不同典型的女人。她是一道热情性感的火焰、一朵有刺的玫瑰,她将我隐藏在性格深处狂野火爆的一面,毫不留情地挖掘出来,并摊开在阳光下。我不顾一切的想要她,想要得都快疯了!而我最渴望的是将她囚禁在我身边,该死的永远不放她走!”说到最后,他已是用低吼的了。

  她想哭!

  蜜妮咬着下唇不言不语,而依凡的下一句话却令她险些打翻了柠檬汁。

  “还有你……”

  “我!?”蜜妮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依凡就是看着她,眼神明白的告诉她她没有听错。

  “对,你。”他自嘲地苦笑。“我知道,我们这只是第三次见面,但是……天知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同样也很心烦,但我没有向我最要好的朋友诉苦,却跑去向陌生的你寻求抚慰。”

  “当我再次觉得心烦时,我头一个想到的又是你,直觉的认为你能够带给我平静,甚至你有那种能让我自动吐露出除了我自己之外,没人知道的秘密的力量。”他的眼底突然闪过一抹脆弱与无助。

  “再强悍的男人都会有软弱的时刻,他也会希望有一双温柔的臂膀来抚慰他,以女性的坚韧护卫他,用乐观的态度来告诉他一切都会没事。”

  蜜妮不禁开始咒骂自己为何是鬼手神偷的孙女,也咒骂自己为何要自告奋勇的接下这桩任务,更咒骂自己为何要爱上这个混蛋!

  “不要说什么才见几次面,我父亲和我母亲认识第一天,就知道彼此再也离不开对方了,他们第二天就各自通知双方父母,第三天逃离家,因为双方父母不赞成如此匆促的决定,第四天他们就溜到拉斯维加斯结婚了。结果呢?看看他们相爱了二十多年,到最后连死也不肯分开。”

  蜜妮吸进一口柠檬汁,味道却比适才苦涩千万倍。

  “我想……”依凡顿住,而后断然地道:“你们三个我都爱,却又不可能同时选择你们三个,但是……我又不愿放弃任何一个,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蜜妮盯着他愁苦的面容片刻。

  “你不在意她们的身分背景吗?”

  “狗屎!”依凡不屑地叱骂。“在意那个干什么?重要的是女人本身啊!而最该死的是,她们两个都不想跟我有什么关系,而你,居然已经有男朋友了!”

  刚恼怒地说完,他又立刻泄了气。

  “就算你们都要我,我……我……”他突然砰一下重击桌面。“该死的!你们为什么不是同一个人呢?”

              *        *        *

  听到开门声,席若水忙说了一句,“她回来了。”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他脸色严肃地又回了一句,“明白,我会马上告诉她……好,知道……好,那就这样了。”

  他挂上电话后,便匆匆走出卧房,想告诉小蜜一件重大的事,可话刚到喉咙口,却又滑了回去,换成逸出一声惊呼。

  “小蜜,你怎么了?”

  只见面具、假发、背包和高级鞋散落在各处,而小蜜却哭丧着脸跪坐在客厅中央。

  “水……水哥,我……”她哽咽着。“我能不能放弃……放弃这件任务?”

  席若水三两步冲过去将她拥入怀抱里,“嘘,嘘,小宝贝。别哭啊!你想放弃就放弃,没人说不可以啊!”他不舍地轻轻拍抚着她的背。

  “我……我真的无法继续下去了啊!”

  “我知道,我知道。”

  小蜜大大的抽噎一声。“我不想爱上他的,真的,我从来就没有打算要爱上他的嘛!”

  “别说了,水哥知道,水哥统统都知道。”

  “他说爱蜜儿,也爱玫瑰,还有,他竟然也爱蜜妮,我……我觉得好愧疚,真的好愧疚,他爱上的居然都是不存在的人……”她眼泪鼻涕直流,抽抽噎噎地哭诉着。“然后……然后他说他希望她们三个是同一个人,这样他就可以和她结婚厮守一辈子了!”

  席若水轻叹。

  “水哥,我看得出来他是真的爱她们,而我也爱他,我好想嫁给他,可是……可是……”

  “不用说了,水哥明白。”

  小蜜又努力哭了片刻后,就自动关起水龙头了。

  她一向不爱哭,觉得那是懦弱无用的行为,现在是因为难过到极点了,所以才放任自己发泄一下,可意思点到即可,没必要哭天抢地的丢女人的面子。

  她用力的在席若水的衬衫上擦着眼泪鼻涕,“水哥,他……他会不会恨我?”小蜜嗫嚅道。

  席若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如果依凡没爱上那三个女孩子其中的一个就还好,可现在他竟然三个都爱上了,结果三个都是虚构的人物,换成是他被欺骗得这么彻底,他不会恨她,而会直接宰了她了事!

  可是,他能这么跟她说吗?

  “会不会嘛?”

  她想要抬头看他,席若水忙用力将她压在胸前,不想让她瞧见他口是心非的嘴脸。

  “呃,不会。”好吧!不宰她,把她丢进火箭里,射进宇宙间去飘荡千百年就够了!

  “真的不会?”

  “真的。”嗯……让她一人孤苦寂寥的度过余生太残忍了,还是叫她替他做一辈子苦工好了!

  小蜜沉默了,好一会儿后,她才仰起可怜兮兮的脸蛋。

  “水哥,我真的可以放弃吗?”

  席若水忙给她一个抚慰的笑容,肯定地答道:“绝对可以。”

  “那……”小蜜还是担忧、迟疑着。“爷爷那边……”

  “你放心好了,爷爷那边绝不会反对的,事实上……”席若水放开她,让她坐到一旁,然后皱眉瞪眼地看着她拉着他的手,用他的衣袖擤鼻涕。

  “爷爷刚刚已经打电话来要我们放弃任务了。”

  “那?”小蜜诧异地抬起脸,惊讶地问:“为什么?爷爷从不半途而废的呀!”

  “这个……”席若水偷觑她一眼,暗暗考虑着该不该告诉她。

  盯着席若水心虚的神色,小蜜感到有点不对劲了。

  “告诉我实话,水哥,否则……否则我不回台湾!”

  说了你就更不愿意回台湾啦!他暗忖。

  又迟疑片刻后,席若水才慢吞吞地说:“爷爷说他得到一个消息……”

  小蜜蓦地跪坐起来,紧盯住他。“什么消息?”

  席若水无奈的叹口气。“有人雇用杀手要暗杀依凡,爷爷不想我们受到波及,所以要我们赶紧避开。”

  小蜜的一双眼睛霎时瞪得又圆又大。

  “杀手?暗杀依凡?你确定?”

  席若水点点头。

  小蜜又瞪了他半晌后,倏地跳起来冲进卧室,一语不发的抓出袖珍电脑开始忙碌了起来。

  席若水也懒得去问她在干什么,他直接打电话回台湾。

  “喂!爷爷吗?我是若水啊!是这样子的,我觉得你最好亲自来一趟比较好……”

              *        *        *

  他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相信!

  才不过一天,当他再打电话给蜜妮时,话筒那头传来的竟是“此机已停用”的讯息,他查问原机主的消息,得到的居然是一份捏造的资料。

  而到各大学去找蜜儿,竟也是查无此人,出入境处也完至没有玫瑰的纪录,侦探所交给他的仅是一张白纸和几句话。

  “依我的经验,这只有一种解释——那三个都是用假身分接近你的。”

  狗屎!真是他妈的狗屎!

  她们居然一开始就是来玩弄他的!?

  他爱上的居然都是虚有的人物!?

  为什么?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他不明白!而最糟糕的是,明明知道她们是空中楼阁、是不存在的,他却还是忘不了她们!

  他想恨她们,但是,唯一填满他脑海里的却是绵延不尽的爱恋,在胸口翻腾的是痛苦的眷念。

  一旦真正失去了她们,他才知道自己对她们的爱意有多深,而她们居然都是存心来欺骗他的!

  真悲哀,他却连恨她们都做不到呵!

  只要她们能够回到他身边,他可以不在意她们的假身分,也不在乎她们的欺骗,更可以包容她们对他所做的伤害,只要……

  她们愿意回到他身边!

  他终于了解那些被他抛弃的女人有多么可怜了!

  他真后悔,也许这就是他的报应吧!

  该死!他真的好想念和蜜儿畅所欲言的时光,也渴望玫瑰的性感胴体,更思念蜜妮的怡然恬淡!

  于是,不久之后,社交界便开始传言依凡·桑德斯不再涉足任何宴会与交际场所,无情阿波罗不再诱惑女人了。

  当好奇的媒体去访问他时,宣言的记者问他:“是为了女人吗?”

  依凡想到了被他抛弃的女人,“是的。”他老实的回答,就算是对他的惩罚吧!

  “被女人抛弃了吗?”

  依凡苦笑。“是的。”

  “你真心爱她吗?”

  “是的。”

  “你很伤心痛苦吗?”

  “是的。”

  “你的心碎了吗?”

  “是的。”

  小蜜从电视机前跑开,冲回房里,“砰!”一声关上门,沈光乙和席若水对视一眼,两人的眸里透露着同样的讯息。

  “我去吗?”

  “不,我去。”沈光乙说,他盯着萤幕上那张苦涩落寞的脸。“这种事应该由长辈出面比较妥当。”

Admin
Admin

帖子数 : 393
注册日期 : 12-08-27

https://xhxyq.longluntan.com

返回页首 向下

古灵:《偷人》神偷系列1 Empty 偷人6

帖子  Admin 周日 九月 09, 2012 9:11 pm

不该爱你,
  却爱上了你,
  只好舍弃一切、
  不顾一切,
  继续的爱你。


  依凡懒懒地开门进屋,随手打开电灯,正想甩开外套的手突然停在半空中,他震惊地瞪着端坐在沙发上的光头老头子。

  “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

  老头子笑咪咪地颔首。

  “稍安勿躁,我对你没有恶意,先过来坐下再说好吗?”

  依凡眯眼打量老头子片刻,终于谨慎地来到他面前坐下。他又老又矮小,看起来实在不像是什么危险人物,顶多是个小偷罢了,只是……

  偷了东西不赶快溜,还赖在这里做什么?等他请客大吃一顿吗?

  “你到底是谁?小偷吗?”

  老头了爽朗地笑了。“是啊!我还真的是个小偷哩!”

  依凡狐疑地瞟着他。“那你偷了东西还不赶快溜?”

  “啊?这个嘛……”老头子顽皮地眨眨眼,“老实说,我本来想把偷来的东西还你,但是……”他露出神秘的笑容,“恐怕是还不了啦!所以,我想拿另一件赔你,希望你能接受。”

  “我不明白。”依凡困惑地说。有这种小偷吗?偷了东西又想还人家,还不了就赔给人家?

  “我想……”老头子突然正了正脸色。“能不能先请问你一件事,而且,请你老实告诉我答案?”

  依凡挑了挑眉,又眯了眯眼。“先问再说。”

  “好,”老头子精光闪闪的眸子定在依凡脸上。“你真的爱那三个女孩子吗?真心的,而且至死不渝?”

  依凡的碧眸圆瞠,“你怎么知道是三个?”依凡震惊地问。除了他和克霖,应该没有其他人知道他同时爱上了三个女人才对,除非他是……

  “请先回答我的问题好吗?”老头子坚持道。

  依凡不再犹豫,“是,我爱她们,真心的,而且至死不渝!”他严肃且肯定地回道。

  “你发誓?”

  “我发誓!”

  “很好。”老头子满意地笑了,“我叫沈光乙,”他说道,同时从胸口暗袋中掏出一个袖珍型电脑打开,并放在桌上推到依凡的前面。“其他的等你看过这个之后再说。”

  依凡疑惑地拿起来一看……双眸倏地又骤睁。

  “这……这是……”

  “我是这一代的鬼手神偷,世界上没有一样东西是我偷不到手的。”沈光乙傲然地道。“你只要说得出口,我就偷得到,只要你……嘿嘿!出得起价钱。”

  “有人请你偷我的心?”

  “是的,是那些被你抛弃的女人联手请我出手的。”

  “是吗?”依凡无奈的苦笑。

  “她们用什么价钱才请得动你?”

  “任由我开价。”沈光乙淡淡地道。

  “任由你开价?”依凡不可思议地喃喃道。“老天,看来她们真的很恨我。”

  沈光乙没说话。

  依凡盯着电脑。“你开了什么价?”他想知道她们为这件事付出了什么代价。

  “哦!因为你这件任务比较特殊,所以,我们决定任务完成后才依据困难度开价,而任务在昨天你的录影播出之后才算完成,所以,价钱还没开出去。”

  “那你打算开什么价?”他也很想知道他的心到底值多少钱?

  沈光乙凝视他片刻才说:“我无法开价钱。”

  “为什么?”

  “因为任务不是我接的。”

  依凡愕然的抬眼看他。“不是你?那是谁?”

  “我的孙女儿,”沈光乙慢吞吞地说。“她不是为了任何代价,她只是为了替那些女人惩罚你,所以她接下去的一个多钟头,沈光乙详细的把小蜜接下任务,到最后一次和他见面为止的过程娓娓道出。

  而听得越多,依凡的嘴巴就不敢置信地张得越大,最后,他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真是太……太可笑了,原来我爱上的三个女人不但身分是假的,甚至还是……还是虚构的人物!”

  沈光乙皱了皱眉“不,也不能完全算虚构的,因为那三个角色都是小蜜的个性之一。”

  依凡怀疑地斜睨着他。“多重人格?”

  沈光乙笑了。“不,只能说她的性子可静可动,她原本的个性就很活泼,而由于我们这种特殊行业的关系,她也在无形中被塑造出其他的个性。”

  他瞟依凡一眼又继续说:“就说你吧!你在办公室外,跟坐在办公室内就不同,不是吗?一个是温文尔雅的风流公子,一个却是冷酷无情的企业大亨,你能说你自己有双重人格吗?这不过是因为所处的时间、空间不同而调适出来的不同面貌而已,她也是一样,活泼热情、幽默开朗,却也是善解人意又体贴温柔的。”

  他收回电脑放入怀中。

  “她曾经装疯卖傻扮演白痴去盗取一辆最新的科技战车,却也曾经为一位母亲偷回儿子,再将那个孩子安全的送回母亲身边之前,只有十六岁的她,也能表现出她潜藏的母性温柔,呵护那个孩子长达十天,几乎要让我以为那孩子是她的了!”

  依凡沉思片刻。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是吗?你们要我的心,我给你们了,你们要我心碎,我也真的心碎了,你还想要什么呢?”他苦涩地说。

  沈光乙轻叹。“因为在她盗取你的心的同时,她也把自己的心遗落在你的身上了!”

  依凡呆了呆,他不知道听到这种回答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或是该幸灾乐祸?

  “其实,她并没有真正的完成任务,就在你告诉她你同时爱上三个女人的那天晚上,她就哭着回家说她要放弃这个任务了,而我没有反对,所以,那三个女孩就在同一时间消失了,而后来你的表现则是完全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

  “她一直很后悔,因为她爱上了你,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切,所以……”沈光乙喟叹。“她只好自己折磨自己了。”

  依凡蹙眉无语。

  沈光乙凝视着他。“现在,你还爱她吗?”

  依凡抬眼,“她?”他似乎有些混乱了。“哪一个?”

  沈光乙再叹。“蜜儿是她的真实面貌,个性也是,玫瑰和蜜妮的外表虽然是装扮出来的,但个性同样也是属于她的,她把她的性格分成三部分呈现在你的面前,这样你明白了吗?”

  依凡呆呆的看了他一会儿,又低头沉思了好一阵子。

  “我想,我还是爱玫瑰的热情性感,也爱有主见、有个性的蜜儿,还有蜜妮的温柔体贴,但是……”他似乎更茫然了。“我实在无法想像三个人会成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

  “而且,你也无法轻易的对她的所作所为释怀?”

  依凡和沈光乙互视片刻,而后颔首同意沈光乙的说法。沈光乙笑笑,从另一边的暗袋中掏出预先准备好的一小本相簿,在递给依凡时又加了一句。

  “给你,先让你熟悉一下她的本来面目。”

  依凡一拿到相簿,便迫不及待地翻开,双眸立刻凝住在上头那个巧笑嫣然的娇靥上。

  “蜜儿……原来她的眼睛不是蓝色的。”

  沈光乙双臂抱胸往后靠入沙发中。

  “我们是中国人,还有,她的本名叫小蜜,沈小蜜”。

  依凡抚掌着笑意盎然的嘴角片刻,后翻开第二页,随即失笑。

  “老天,她……她在干什么?”

  “第二张吗?我们在愚人节那天,通常会互相的整来整去,也算是训练她的警觉心,那是她警觉心不够的证明。”沈光乙说着,同时严肃地凝视着依凡。

  “我想,我必须再告诉你一件事。”

  “哦?”依凡随口应道,他似乎对照片比较有兴趣。“你说吧!”

  沈光乙的神情更加肃穆。“有人要杀你。”

  依凡先是淡淡的哦了一声,几秒过后,才猛然抬起头来惊愕地瞪着沈光乙。

  “嗄?你说什么?”

  “有人要杀你。”沈光乙更慎重地重复一次,“我截到一则消息……呃、这是习惯,免得与其他人的‘生意’相互冲突导致意外的伤害。”他解释道。“我截到暗杀组织中间人传递到暗杀组织的消息,有人出一千万美金要你的命。”

  依凡呆呆的望着沈光乙好半晌,才喃喃自语道:“天哪!她们那么恨我吗?”

  “不,”沈光乙立即摇头否定。“不会是那些女人,她们不会要你的命,她们只会想看你痛苦,要你的命的另有其人。”

  依凡的眉头紧紧地攒了起来。

  “那会是谁?”

  “会从你的死亡得利的人……”沈光乙提醒他。“应该不多吧?”

  锐利的视线立刻射向沈光乙。

  “威立?”

  “根据我的判断,应该是。”沈光乙同意道,“我正在和暗杀组织交涉,希望他们能回拒委托,但……”他微微蹙眉。“好像已经晚了一步,他们早已接下订金,而且已经派人出来了。”

  依凡的双唇抿成一条直线,一声不吭。

  “我接到消息后,那天就要小蜜他们赶紧回台湾,免得受到无辜波及,结果……”

  沈光乙摇摇头。“小蜜反而坚持不回去,她说她死也要保护你,在这种情况下,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帮助她,同时设法直接从暗杀组织那边阻止。”

  他轻叹。“但是,他们既然已经接下委托,事情可能就比较麻烦了,不过,我会继续想办法就是了。”

  依凡沉默片刻,然后视线又回到相簿上。

  “她死也要保护我?”他低语。

  “是啊!她说除非她死,否则她不让任何人伤你一根寒毛。”沈光乙微微一笑。“你是看不到的,但是,从你最后一次和她见面的第二天,她便一直守护在你左右,她甚至把神偷在美洲所有的联络人统统调来这里帮忙哩!”

  他忽地又皱起眉。“可是,我还是要建议你,最好从明天开始不要再出门了,直到我摆平这件事为止。”

  “这……”依凡犹豫着。“恐怕不行,那些女人不但要我心碎,连带着也要瑞德垮台,我得到公司去处理才行。”

  “哦……”沈光乙嗤笑一声。“女人还真麻烦,真不懂你干嘛招惹那么多麻烦上身。”

  依凡尴尬惭愧地垂下脑袋。

  “算了,反正你已经得到惩罚了,”沈光乙又说。“这样吧!我会开出让她们收手的价码,这样你的公司就不会有问题了。”

  依凡有点怀疑地瞅着沈光乙。

  “她们要是不肯放手呢?”

  “她们不敢!”沈光乙轻声,但肯定地说:“她们既然找得到神偷,就该知道神偷的规矩,如果拒绝付出价码,代价绝对会更惨。神偷会偷去她们所有的一切,财产、亲友、工作,一切的一切,她们会只剩下孑然一身、只剩下身上的衣服,甚至连半毛钱都没有……”他冷笑一声。“没有人敢拒绝付出代价的。”

  似乎颇惊讶他的厉害,依凡愣了片刻后才又说:“可是,即使她们收手了,还是有其他单纯为打击瑞德而出手的人,他们或许为眼红妒忌,或许为过去商场上竞争失败而报复,总之,他们既然出手了,我想不太可能如此轻易就罢手了。”

  “这样……”沈光乙沉吟了一会儿。“好吧!那你尽量小心一点,我会继续和暗杀组织交涉,为了小蜜,大不了和它卯上了,我想,它们也不愿意整个组织被偷走吧?”

  “偷走整个暗杀组织?”依凡不可思议地瞪着沈光乙。“这未免太……太夸张了吧?”

  沈光乙仅是笑笑,便转开了话题。

  “对小蜜所做的一切,你能释怀了吗?”

  依凡苦笑一下,“无论如何我都爱她,这是改变不了的,何况,她都愿意为保护我而冒生命危险,我还有什么好不释怀的呢?只是……”他又垂眼望向相簿。“我需要一点时间来习惯她们……是同一个人的事实。”

  “好,我就把你们正式见面的时间留给你来决定,还有,既然你是我未来的孙女婿,就应该让你知道我的身分,但是其他人……”沈光乙抛给他暗示性的一眼。“你明白吗?”

  “当然,”依凡应道。“除了我,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知道了,但是,我很好奇……”

  “好奇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怕我知道真相后,反而只想着要去报复她吗?”

  “她是我唯一的孙女,我不想看她再这么痛苦下去了。”沈光乙轻叹。“其实,我也观察过你,你的神情和眼底只有苦涩,没有恨意,我想,你应该是真的爱她的。”

  “她们。”依凡更正。

  沈光乙失笑道:“是,她们,反正如果你是真的爱她……们,你就不可能伤害她们了,对不对?”

  “那些女人好像不是这样的吧?”依凡不以为然地喃喃道。“不但要我心碎,还要我垮台哩!”

  “也不是所有的都是,你应该可以注意到,那些都是一向高高在上的女人,她们无法忍受这种羞辱,所以才亟欲报复,不过,你也应该要感激她们,如果不是她们,你又怎么可能找到你的真爱呢?”

  “也对。”依凡赞同道。“反正恩恩怨怨,一切就算打平了吧!”

  “你能这样想是最好的。”沈光乙说着,站了起来。“好了,我该走了,你自己小心一点。”

  “请等一下,”依凡忙跟了起来。“你说她都在我附近保护我?”

  沈光乙点点头。

  “我想,她一定又是易容改装的吧?”

  沈光乙又点头,于是,依凡腼腆地笑了笑。“那……有没有办法让我认出她来?”

  沈光乙的脸上浮起一抹有趣的微笑。

  “有,她左耳垂上有两颗约米粒四分之一大的红痣,仔细看就可以看到了。”

  “米粒四分之一大的红痣?”依凡喃喃道。“好‘大’的特征啊!”

  沈光乙不觉莞尔的戏谑道:“是啊!是好‘大’。”

  送走沈光乙,依凡回到原位上坐下,手里依然抓着相簿猛看,同时心中越来越兴奋。

  妈的,他希望她们是同一个人,结果,她们真是同一个人,这真是……太棒了!

  而且,她居然也爱他?

  真是他妈的,就算明天就嗝屁,他也不在乎了!

              *        *        *

  克霖惊愕地瞪着依凡把卷宗里的资料不断的从中抽出来,他实在不明白依凡到底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

  “你……为什么要把她们抽掉?要另外用更狠绝的手段来对付她们吗?”

  “不,我不会再对付她们了。”依凡否认道。

  “为什么?”克霖惊讶的问。

  依凡仍然继续把那些女人的资料抽出来。“因为她们很快就会收手了。”

  “你怎么知道?”

  “她们只是想要看我伤心难过,而在前两天的电视报导上,她们也都看到了不是吗?我承认心碎了,她们应该可以满足了。”依凡淡淡地道。

  “心碎?”克霖更狐疑地打量依凡脸上掩不住的欣喜。“前两天我不否认你是心碎了没错,甚至昨天也一样,可是现在……我很怀疑哩!”

  依凡笑笑没说话。

  克霖不由得挑高了眉毛。“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吗?”

  “有,”依凡承认。“但是,现在不能告诉你,不久的将来再告诉你, OK?”

  克霖皱起眉,随即又放开,并转开话题。

  “那这些你预备怎么办?”

  “照旧办,除了那些女人,其他继续还击,不过,现在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先来讨论一下,”依凡把卷宗还给他。“我得到一个可靠的消息,别问我从哪里得来的,但事实是,威立,我亲爱的表弟买通杀手要来杀我。”

  克霖先是一愕,继而从椅子上跳起来惊叫。“买通杀手来杀你?!”

  依凡滑稽地挖挖耳朵,同时怪责地瞟他一眼。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威立或许没那个胆子,但他的妻子玛莉就肯定有了,我想,应该是玛莉在威立背后唆使的。”

  “大惊小怪?我大惊小怪?”克霖不敢相信地瞪着依凡。“妈的,有人要你的老命了耶!依凡,你还这么悠哉悠哉的?”

  依凡耸耸肩。“已经有人正在帮我想办法摆平这件事了,但是,听说暗杀组织已经收下委托金了,他们不太可能退回,否则会坏了他们的信誉,所以,可能不太好处理。但是,那个人说他一定会处理好,所以,我现在只要担心另一件事……”

  老天,还有别的麻烦吗?克霖胆战心惊地问:“什……什么事?”

  依凡这才皱起了眉头。“就算这一次摆平了,威立还是可以找别的暗杀组织或独立作业的杀手来作另一次尝试,这点就要靠我们自己来解决了。”

  克霖立即脱口道:“我想,不可能请暗杀组织提供我们一些证明,去让警察把威立逮捕起来吧?”

  “你疯了”的眼神瞪他一眼。“当然不可能!”

  “那就……”克霖突然踢开椅子,开始在办公桌前踱起方步来了,“如果是……嗯!不行,还是……也是不通……”

  他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抚着下巴喃喃自语着。“或许可以……不,不,还是不妥……”

  依凡交叉十指靠在下巴下面,有趣的瞧着克霖从这一头踱到远远的那一头。又踱回来,口里还念念有词,活像在念经祷告似的。

  “其实很简单……”

  克霖倏地回过头来,恶狠狠地问:“简单?”

  “对啊!我只要先立下遗嘱就好了。”依凡胸有成竹地说。“若是我已婚,我所留下的一切将分配给我的妻子和儿女,若是我未婚,一切将会留给你……”

  他抬手阻止意欲抗议的克霖,并继续说道:“若你也不幸死亡,所有的一切都将归为慈善机关所有。无论如何,威立一毛钱也得不到,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乖乖等着领每个月二十万的津贴,否则我一死,他不但无法得到我的遗产,就连那二十万的津贴也没有了。”

  “我不……”

  依凡的脸色蓦地一沉,“你闭嘴,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冷叱。“好了,赶快去着手办理遗嘱的事吧!越快办好就越安全,记住,不能有任何漏洞,还有,没办妥前,别透露消息,免得节外生枝,你了解吗?”

  当依凡以这种脸色、这种口气和语调说话时,事情是完全无法打折扣的,所以,克霖只能乖乖的听命。

  “了解了。”

              *        *        *

  沈光乙不断的和电脑连线的那头对话,键盘敲击声不停,小蜜在他前面焦躁地走来走去,时而停下来探头望一眼,时而咕哝咒骂一些不堪入耳的字眼。

  席若水则在客厅里提醒正要去换班保护依凡的人员一些特别事项,不久,大门开了又关,席若水也进房里来了。

  他瞟一眼沈光乙,“爷爷和对方谈得怎么样了?”他低声向小蜜问。

  “那边坚持定金一收就不能退,”小蜜恨恨地说,席若水几乎可以听见她的咬牙声了。“他们说这会影响组织的信誉。”

  席若水安慰地拍拍她。“放心,到最后他们还是会屈服的,他们总不希望整个组织都被偷了吧?”

  “可是……”小蜜忘形大吼出两个字,旋即噤声瞄了沈光乙一眼,看沈光乙仍聚精会神在电脑上,不会被她吵到,她才压低了声音说:“可是他们不相信爷爷真的有办法把他们的整个组织偷走嘛!”

  “不相信?”席若水转眼惊讶地盯着电脑。“他们不相信?连苏维埃联邦的国家四军都被爷爷偷走过一次了,他们还不相信?”

  “他们欠扁嘛!”

  小蜜咬牙切齿地作下结论,沈光乙也同时合上了电脑,小蜜和席若水忙上前询问。

  “怎么样?爷爷,结果怎么样了?”

  沈光乙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他来回看了他们两人一眼。

  “我想,我必须亲自出动去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意料中之事!小蜜和席若水互觑一眼。

  “你打算怎么做呢?现在就要把他们的组织整个偷走吗?”

  “不,那太慢了。”

  沈光乙说着,踱到客厅里坐下,席若水忙去帮他倒杯酒来,沈光乙在动脑筋时,总习惯来杯酒帮助思绪快速转动,而小蜜就紧跟在沈光乙后头坐在矮墩上,她负责催促他快点把话讲清楚。

  “别催啦!”沈光乙不耐烦地给她一记卫生眼,顺便接过席若水递来的酒。“总得让我想想嘛!嗯……行动得快,效果必须立即显现的话嘛……那就不能从下层杀手进行,因为他们的形迹太过分散,因此不太好追踪,只是徒然浪费时间。若是从中间管理联络阶层下手,恐怕也胁迫不了领导阶层的人,所以嘛……嗯……”他又沉吟半晌之后。

  “只有这样了,从最上面那个下手效果最佳,而且,他的一切资料都早已在我们的掌握之中,所以,我们不必浪费时间去调查,直接设定计划就行了。”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顺便训示一下。

  “所以说,我平常叫你们做的功课完全不是白费的,世界上所有不分大小、特、黑白或神秘组织的资料,我们都得在平日就准备妥当,免得急用时就……”

  “拜托,爷爷,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小蜜也忍不住打断他的碎碎念。“依凡的命还吊在半空中耶!你还浪费时间来说这些有的没有的!”

  “有的没有的?这叫有的没有的?”沈光乙不敢置信地叫着,继而又感伤地叹道:“真是女大不中留啊!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大,不但见了男人就翻脸不认亲人,居然还说我的话是在放屁?!”

  耶?!放屁?她有说这个字眼吗?她习惯说狗屎嘛!

  “爷爷,我刚刚没有说你在放屁,可是,你现在就真的是在放屁了!”小蜜很认真地说:“而且,放的屁比水哥的敷脸屎还臭!”被冤枉的人都有权利自卫和、呃、反击吧?

  “我?咦?我又怎么了?怎么会说到我身上来了?”席若水很哀怨地瞥她一眼。“从头到尾,我都是在义务性的帮忙耶!为什么倒楣的都是我一个人?我真的好可怜、好悲哀……”

  “放屁!”

  爷孙俩一起大吼,席若水立刻脖子一缩,噤了声,沈光乙摇摇头。

  “你们两个真是一对宝啊!”他慨叹。“好了,那边我来处理就好,你们管好这边就行了。”

  “行了,爷爷,”小蜜拍着胸脯。“我会紧紧的跟着他的。”

  沈光乙皱起眉,“不能这么有自信,小蜜,我们只是偷,他们却是职业杀手。”他沉声警告。“虽然我们有自保的能力,可杀手到底有多少杀人手段我们就不是完全知晓了,我只知道他们这次派出来两个,一个是擅用枪,一个是制造意外的高手,所以,一切都要非常谨慎,否则,只要出一点点差错,可就后悔莫及了!”

  沈光乙说得语重心长,小蜜也跟着严肃起来了。

  “我知道,爷爷,我是故意让自己尽量放轻松一点,否则,若是太紧张,就会忽略掉很多该注意到的事,这是你教我的,不是吗?”

  “对,对,你记得就好。”沈光乙颇为安慰地拍拍小蜜的手臂,继而转向席若水。

  “若水,我们这边虽然随时都有人看着依凡,但对方是一级杀手,我们的人对那一行并没有深入的了解,但你曾经偷过杀手的命,有过和杀手交手的经验,所以,你要尽量多提醒他们一点,懂吗?”

  “知道了,爷爷。”

  沈光乙满意地颔首。

  “好,你们都知道该怎么做了,现在,各自分头去进行吧!”

              *        *        *

  依凡又躲在办公室里看照片了。

  从那些女人集体退出打击瑞德的行动后,他就有更多时间做这种事了。老实说,他早就想看看小蜜本人了,但是,他身边不安全,还是让她离他远一点比较好,以免发生类似沈光乙所说的遭池鱼之殃的倒楣事。

  其实,从各种相片中,他也慢慢可以感觉到那三个令他心动的女孩,的确都是相片里这个女孩子的一部分。

  抱着小婴儿的她,脸上的神情温柔得惊人,身上的宁静味道更是令人心折。

  认真盯着电视上战争报导的她,严肃的脸色和蜜儿如出一辙。

  而亭亭玉立在海边的倩影,那仅包裹着两条少得可怜的布料的娇躯……老天!每次只要看到这一张,他的腹下就会紧绷起来,折磨人的欲望也开始毫不留情地摧残他,看久了还得快快去冲个冷水澡,否则,不知道会干些什么糗事出来哩!

  他不自觉的轻叹,那边到底什么时候才肯收手呢?

  “老友,又在看神秘相片了?”

  一听到声音,管他是谁的,依凡便立刻反射性地将相片簿塞进西装的口袋里,嘴里也同时抱怨着。

  “礼貌是什么你懂不懂啊?就是先敲敲门,让人家知道有人来了,然后等待人家说声请进之后,才可以进来,understand?”

  克霖有趣地瞄一眼他的西装口袋,耸耸肩说:“我是农家子弟出生,所以不太懂得礼貌,只有请大总裁多包涵罗!”

  依凡翻翻白眼。“得了,有什么事赶快说吧!”

  克霖习惯性地坐在办公桌沿,拿起笔来指指依凡。

  “你说得真准,那些和你有交情的女人全都退出了,剩下的就很好搞了,特别是情况最严重的欧洲,也都处理的差不多了,其他的交给我就可以,所以,我建议你以后可以躲在家里度假,暂时不要出门,等确定杀手愿意撤退之后,再出来晒太阳, OK?”

  依凡蹙起眉。“有必要吗?”

  “有必要吗?有必要吗?老天,杀手耶!先生,那是要人命的玩意儿耶!你居然还问我有必要吗?”看到依凡仍是满脸的不以为然,克霖受不了地猛拍了一下额头。

  “上帝,这人不懂得什么叫危险咧!”

  依凡满不在乎地靠着椅背摇晃。

  “我说过,有人在暗中保护我,而且,你又请了一大票专门的护卫人员在我身边绕来绕去的,恐怕就是我自己想死也不太容易吧?”

  “好吧!那么总裁大人,能不能请你体贴那些护卫人员一下,不要让他们成天跟着你跑来跑去的嘛!每次你要到哪里去,他们就要先去检查环境,你要坐车,他们又要帮你检查车子,要出门,他们围在你身边当避弹衣,真的很可怜耶!”克霖一副悲天悯人的态度。

  “就让他们把你的公寓一次彻底检查个够,然后大家就安安静静地守在你公寓外头就行了,你就当是度假,他们也可免去奔波之苦,这样不是一举两得吗?”

  依凡有趣地歪着脑袋打量他半晌。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哀求我了,”说着,他起身拎起外套就走。“先去吃个饭我再走回去吧!”

  “哀求?我哀求他了?他妈的!我什么时候哀求他了?”

  克霖哭笑不得他跟在后头碎碎念。

  “这男人真是不知死活!”

              *        *        *

  他应该直接回公寓,或者说,他不该坚持依据习惯到斯坦厄普餐室用餐,抑或者说他不该从第五大道995的斯坦厄普餐室,直接走回1040号的公寓……

  不过是走过三条街口而已,干嘛还要坐车呢?特别是纽约的秋季是那么的舒适干爽,从公园边漫步回家又是那么的惬意,沿路还可以欣赏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的三拱门法国古典主义风格的正面墙和前庭的喷水池哩!

  但是,虽然护卫人员挡住了闲杂人等的接近,却挡不了穿着轮鞋到处横冲直撞的小鬼们,他们以高超熟练的技术漂亮的跳跃矮身溜转,一一闪过大人们的“魔爪”,也像尾活鱼般滑溜溜地钻过阻挡的人墙,而且顺利地将刀子……

  “依凡,危险!”

  惊慌悚惧的尖叫声淬然划破半空飞来,那熟悉的声调令依凡僵了僵,旋即本能地朝发出声音的方向转过去。

  可他的反应还是慢了一点,整支刀身仍把握住机会完全没入他的胸口,只剩下刀柄还留在身体外头,但也不能说那声警告完全无用,至少他还是及时躲开了心脏致命之处。

  而在他倒下之前,他也及时看到一个很熟悉的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那个他曾经在中央公园内为她揉过膝盖的老太婆,她的老花眼镜不知道掉到哪儿去了,所以,他能清清楚楚地看见她的眼神。

  狂乱焦灼、惊惧哀痛和……深浓的爱意!

  在意识坠入黑暗之际,他却只想着——

  不会吧?连老太婆也是?

              *        *        *

  手术室外,不但紧张凝重的护卫人员增加了许多,还有不少的警察,分别散布在此层楼各处,严密的审察出入的医护人员和民众。

  而在等候室内,克霖焦躁地来回踱步,其他同样等候自己亲人动手术的家属们,无意识地盯着他来来回回地走动。

  角落里,两个不起眼的老太婆窝在一起,高瘦的那个紧搂着矮小的那一个,两人皆是不言不语,仅是焦虑地等候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等候的家属们一一走了,又换来另几票新的,克霖和两个老太婆却依然在等候着。

  终于,又有一位医生来到等候室口叫唤:“依凡·桑德斯的亲属?”

  矮小的老太婆险些跳起来,但被高瘦的老太婆硬生生的抱住她不让她动,克霖则是猛地冲向前。

  “依凡的亲属没有来,我是依凡的好朋友,请告诉我他怎么样了?拜托告诉我,他怎么样了?”

  医生镇定地看他两眼,而后露出安抚的笑容。

  “他伤得很重,会有几天的危险期,但是他还年轻,身体又很健壮,我想,应该会没事的。”

  “老天,上帝保佑!”克霖立刻松了一大口气。“我可以看看他吗?”

  “你可以到加护病房外等候。”

  克霖闻言,马上冲了出去,而矮小的老太婆在偷偷拭去泪水之后,也跟着高瘦的老太婆起身,走出等候室,她们一来到楼梯间,矮小老太婆就掏出手机来。

  “喂!爷爷,我是小蜜,你那边的情况如何了……正要动手?你打算怎么做……”

  小蜜听着听着,就叫起来了,“就那样?不,不行,爷爷,那样怎么够?他们今天动手了,依凡差点翘辫子了耶!我不管,无论如何你都要帮我报仇,否则,我就跟你没完没了了!”

  她满眼恨意地吼着,似乎恨不得让对方的组织完全瓦解兼个个死透透。

  “哦!医生说有危险,但他的身体很好,应该会没事……对,我一定要报仇,给他们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你说的喔……好、好,我知道……耶?这样子喔?那我该怎么办……哦!了解了,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哦!好,那就这样了。”

  一关掉手机,小蜜便幸灾乐祸地抬抬下巴。

  “水哥,爷爷说要把那个组织的三个混蛋正副首脑的家人全都偷走,而且要一年之后才还他喔!”

  席若水轻笑。“这样你就高兴了?”

  “那当然!”刚说完,她却又攒起了眉。“水哥,爷爷还说,杀手一旦出动,就不再跟组织联络,直到得手之后才会报讯回去,说这是为了杀手本身的行事方便和安全,所以,组织是无法停止已出动杀手的任务的。”

  席若水颔首,“嗯!我听说过某些组织是这样没错。”

  “所以,现在就比较麻烦了……”小蜜索性坐在台阶上思考着。“这次动手的侏儒已经被逮到了,可是还有一个,而他们并不知道另一位是谁,所以,警方也无法从他的口中套出什么线索,基于同伴已被抓,我相信另一位杀手一定会更谨慎,所以,在他被抓到之前,依凡必须另作安排才可以。”

  席若水也跟着坐下来。

  “其实,最安全的地点,是我们在布鲁克林高地的机动藏匿处。”

  “你是说富尔顿渡船区的鹰仓储公司旧仓库?”

  “对,那儿是郊区,环境单纯,一切的设备防卫也都十分齐全,”席若水分析道。“而且,以依凡这种身分,人们也许比较不会猜到他会住到那种古老落后的地区。”

  小蜜听着,连连点头。“对。有道理。”

  “那我先去准备一下,而你呢!就在这儿看紧他,等到能移动他时,我们就尽快把他搬到布鲁克林去。”他正要起身,却被小蜜一把又给抓回来了。

  “等等,那他的伤……”

  “放心,我会叫韩特帮我们把强生找来,而且……”席若水忽然上下打量小蜜一眼。“老太婆,我记得你在念专一和专二时,放学后都有到医院去学习的,不是吗?你也客串过护士啊?你都忘了吗?”

  “哦?要我去照顾他?”小蜜惊讶地点着自己的鼻尖,“可是……”她别扭地垂下眼。“这样不太好吧?他要是知道我就是那三个……”

  早知道啦!席若水翻了翻白眼。“你不会再易容吗?”

  小蜜恍然大悟。“对喔!”

  真受不了她!平时那么刁钻聪颖,可一碰上自己喜爱的男人,没事就乱一乱方寸当有趣,有空就白痴一下来玩玩!

  席若水暗叹。“好了,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吧?你尽快回去准备好,才能尽快赶回来保护他嘛!”

  小蜜闻言,立刻跳起来拉着席若水就跑。

  “水哥,顺便帮我想想,我这次要扮成什么样子比较好哩?”

              *        *        *

  三天后,依凡恢复意识,再过两天,他终于被转到特等病房了。

  此刻,他正死盯着他的特别护士不放。

  她说她叫珍妮,一个身高普通、身材普通、长相也很普通的中年女人,而最令人侧目的是她的神情,无论碰到何种情况,她始终是那副一百零一号的严厉表情。

  她照顾病人就好像对付顽劣的小孩子一样——不听话就打屁股,要不罚跪墙角,否则就是不准看电视!

  她看起来完全是一副标准的老处女模样,一个没人爱,永远也嫁不出去的老巫婆,但是,在她的左耳垂上,有两颗约米粒四分之一大的红痣!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依凡—直这么告诉自己,他知道为免被他认出来,她一定会尽量将自己装扮成不同类型的人,但是这……差太多了吧?如果不是那两颗红痣,打死他他也不会相信这个恰北北的老处女就是他所爱的女人!

  她丰满的胸脯呢?跑到哪里去了?暂放在冰箱吗?

  她微翘圆润的臀部呢?飞到哪里去了?储藏室吗?

  她的温柔呢?溜到哪里去了?难不成正在休息吗?

  甚至她的声音……嗯!现在他才知道她原来的声音是哪一个人的了,同长相一样,是蜜儿的!只有在她惊慌失措的那一刹那,她才会暴露出原来的嗓音,否则她所装扮的每一个人都有各自不同的音调与腔调。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他再次赞叹,她全身上下易容得几乎毫无破绽,几乎……

  只有在帮他方便时,虽然她依然严厉得仿佛他慢一点,就要将他的大鸡鸡切掉似的,而且动作熟练顺畅,一点迟疑颤抖也没有,可是……

  她的耳根却红似火在烧!

  太厉害了!

  “桑德斯先生,请你把眼睛闭上,我告诉过你很多次了,睡眠对你的伤势是很有帮助,不要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不听话!”

  她那沙哑的嗓音实在难听得可以,口气更是会令人吐血,但是,依凡仍然笑咪咪的听话的合上眼。

  也许等他好点也可以玩玩她?

  而一旁的珍妮,一看见依凡闭上眼,立刻暗暗的吁出一口气。

  天哪,好紧张喔!再惊险的任务都没让她这么紧张过,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老是用一双“我早就知道你是谁”的眼神死盯住她不放?她露出破绽了吗?不可能吧!从来没有人能识破她的易容,区区一个商界人物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就看穿她的身分?

  可是,他的眼神真的好诡异、好古怪哩!

  尤其是她在帮他方便、擦澡的时候,一般人都会感到尴尬不安,甚至无法排泄,可是这个家伙居然好像挺享受似的,看样子,他早就很习惯女人的服侍了。

  哼!还说他爱她……呃、她们呢!现在没有办法自由行动了,就只能没鱼虾也好,连‘她’这个长得很抱歉的老处女他也要?

  看来,他对她的爱也同以前那些女人一般,仿佛流星似的,只有一刹那间的光辉灿烂,之后就没啦!

  真不知道她这么辛苦的来守着他干嘛?

  她恨恨想着,可转眼一瞧,看见他苍白的俊脸,她又忍不住软下了心。

  是她没保护好才让他受伤的,她来照顾他是应该的嘛!

  唉!通常女人什么东西最多?借口最多!

Admin
Admin

帖子数 : 393
注册日期 : 12-08-27

https://xhxyq.longluntan.com

返回页首 向下

古灵:《偷人》神偷系列1 Empty 偷人完结

帖子  Admin 周日 九月 09, 2012 9:12 pm

伪装的你,
  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难道你真的以为,
  我认不出最爱的你吗?


  “珍妮。”

  “什么事?”身着护士装的珍妮没好气的应道。

  “念书给我听。”

  “你最好多休息,我告诉过你……”她板着脸准备说教。

  “很多次了,睡眠对我的伤势很有帮助,不要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不听话!”依凡好笑地斜睨着她。“瞧,我都背起来,也睡得够多了,听你念书已经是最最轻松的事了,你总不能让我睡到死吧?”

  听到“死”这个字委实令她心里不太舒服,特别是他的脸色还那么苍白。令人怵目惊心的绷带还包得厚厚的一层,总让人忍不住想到那天——直没入柄的刀,和汩汩冒出的鲜血及若有似无的微弱呼吸。

  珍妮沉着脸把他身边的被单塞好。

  “你想听什么书?”

  依凡一听,立刻眉开眼笑地指指抽屉。

  “在抽屉里,克霖帮我带来的。”

  珍妮才一拉开抽屉,整个人便僵住了,怵目惊心的书名“她的欲望”,再加上耸动***的封面——一对裸身男女的交媾图片……这明摆了就是色情小说嘛!

  “砰!”珍妮又将抽屉推了回去,要做爱还是让他们在黑暗处做就好。

  她轻咳两声,将喧怒责怪的眼神移到依凡那张故作无辜的脸上。

  “桑德斯先生,你是成年人了,居然还看这种幼稚的书?真是太可耻了!”

  长长的睫毛无辜地煽呀煽的,“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依凡的声音更无辜,“克霖说那很适合我无聊的时候看看,难道不是吗?”说着,他便要挺起身去瞧瞧。“我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书,居然让你这么不高兴。”

  珍妮忙按住他。“不必看了,我说不适合就对了!”

  “不适合?”

  “不适合!”

  “哦!那……”依凡垂下眼睑,从睫毛下偷觑着她。“那你说故事给我听好了。”

  “我说故事给你听?”珍妮不可思议地讶然道。“桑德斯先生,请你弄清楚,我是你的特别护士,不是你的保姆,你不能要求我……”

  病房的门突然在两声敲门声后打开,医院护士端着针药盘进来了。

  “吃药时间到了。”

  她朝依凡抛了个媚眼,珍妮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依凡则暗暗觉得好笑。

  接着,护士将盘子放在床旁的桌子上,把药丸递给依凡,自己则拿起针筒准备替他注射……

  “等等!”

  珍妮突然叫了一声,同时把针筒抢过去,她仔细看一眼,随即把针筒拿到护士眼前问:“这是什么?”

  护士困惑地凝目瞧去,旋即脸色一变,并惊叫道:“怎么会这样?”

  依凡也好奇地望过去,只见针筒内的淡黄色针剂中漂浮着一些白色的丝状物,比线还细,如果不仔细看,还真会忽略。

  珍妮陡地又抢回依凡手中的药丸放回盘子上,“走,我跟你一起去统统换掉,顺便问问你们的护士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么大一家医院怎么会出这种纰漏?要是我没有注意到,让你把针药注射下去,后果谁负责?”她口气冷森地质问。

  “对不起,对不起,”护士苦着脸连连道歉。

  “这是我的疏忽,我应该……”

  “是,这是你的疏忽,但是……”珍妮的双眸闪过一丝严酷。“针药并不是你负责的,是药剂室准备好让你拿来的,不是吗?”

  “是。”

  “那就是药剂室的责任了。”

  珍妮冷冷一笑。

  “我早就料到在守卫这么森严的情况下,他肯定会来这一招!”

  护士没注意听,就算听到了,也不知这个神情越来越寒厉的老处女在说什么,她只担心会被护士长狠刮一顿,顺便调离特等病房区,那她就会失去和这位英俊的大人物交往的机会了。

  哦!她好想哭喔!

  一听就明白珍妮话里意思的依凡,却是满眼的赞赏。

  这个“老处女”真是太厉害了!

              *        *        *

  “依凡,醒醒,依凡,醒醒……”

  依凡勉强睁开惺忪的睡眼,就见一张特大号的漂亮脸蛋立刻映入眼帘,依凡倒抽一口气,瞌睡虫立刻逃到九霄云外去了。

  “你……你是谁?”

  漂亮男人席若水微微一笑。“来帮你保住这条老命的人。”

  依凡刚一愣,就又突然想起他曾在哪儿见过这张比女人还漂亮的脸孔了。

  “你不是那个……”

  “别说,”席若水的笑容倏地消失,“一个字也别说!”他警告道。“你以为我真的喜欢你啊?少臭美了,你才不是我喜欢的那一型哩!要不是小蜜要我去试试看你是不是同性恋,我哪有可能去找你这种娘娘腔?!”

  娘娘腔?他是娘娘腔?

  依凡不敢置信、啼笑皆非地瞪着席若水。那他自己算什么?蚯蚓吗?

  “你是小蜜的……朋友?”

  “哥哥,”席若水淡淡地道,“我是爷爷领养的。”

  “哦!那你现在是要……”

  “白天的事你忘了吗?”席若水不屑地瞟他一眼。“真是的,一个大男人要女孩子来保护,还不承认是娘娘腔哩!”

  “你……”

  房门突然打开,珍妮探头进来。

  “好了没有?”

  “再五分钟!”若水迅速回道。

  “快点!”

  脑袋消失,门关上,席若水板着脸下令,“她说快点,听到没有?”

  依凡觉得一头雾水,愣愣地问:“干什么?”

  席若水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老天,人家都已经渗透到医院里来了,你不赶快溜,是想留在这里等上帝送翅膀来给你啊?”

  依凡“哦!”一声,明白了,于是乖乖的让席若水替他拆掉点滴针管,然后……

  一把将他抱起来?!

  天哪!他至少也有七十公斤以上耶!而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瘦得活像根竹竿似的,力气却大得惊人,好似他不过是个小小婴儿般。

  而事实上,他肯定自己最近绝对多了好几公斤肉,但若是反过来叫他去抱起那家伙,他都没把握能抱得这么“轻松惬意”哩!

  活像残废兼白痴似的被抱上轮椅,一条毯子细心地盖在他的腿上,睡袍也抽在他的肩头,然后他们就在门口处等待。

  不久,珍妮又探头进来,两人都没吭声,席若水迅速推着轮椅跟在珍妮后头离开。

  虽然时值半夜,但外面走廊上依然有为数不少的护卫人员在守护着,还有夜班护士和值夜医生。

  他们三人一一从他们面前经过,依凡疑惑地打量那些两眼发直的护卫人员。“他们怎么了?”

  “***,”席若水轻描淡写地说。“只有五分钟的效力,醒来后,他们只会觉得自己恍惚了一下,并不会察觉到自己曾经昏迷过。”

  酷耶!而他,就在整票护卫的眼皮子底下,被人给“偷”走了!

  真是太酷了!

              *        *        *

  布鲁克林高地是纽约原型郊区的起源,散布着各种褐砂石房屋、歌德式教堂、美丽的滨河人行大道及建筑风格迥异的建筑物,并以上层中产阶级新敦思想的知识、宗教和政治中心闻名全国。

  在布鲁克林桥前,由埃弗里特街前行至老富尔顿街和弗朗特街口处,有一栋盎格鲁义大利式的建筑,那是一家宫殿式的餐厅,而在它对面,则是另一栋大楼——鹰仓储公司的旧仓库。

  它原来是布鲁克林鹰报的仓库,在二十年前转手卖出后,就一直闲置着,虽然曾进行过内部改建工程,却还是不见有人正式迁入,只是偶尔有人来住一段日子罢了。

  此刻,凌晨四点多,在旧仓库二楼医疗室隔壁的套房内,强生正在为依凡作检查。

  “伤口没问题。”强生说道。“有点发烧,但不是什么大毛病,可能是太紧张,又累了一点,打支针、睡个觉,应该就可以了。”

  接着,他仔细换过药,并把伤口包扎好,替神情疲惫的依凡注射了一针,同时笑道:“已经没事了,你不用死撑着,赶快睡一下吧!你可以放心,在这儿绝对不可能有人会伤害到你的。”

  “谢谢你,医生。”依凡昏昏欲睡地说。

  “不客气,叫我强生就可以了。”强生看着他闭上眼,随即转向珍妮吩咐道:“一切服用药及针药都按照原来的处方即可,我会每天来一趟,若是有特别状况,就打手机给我,我会立刻赶到。”

  “谢谢,”珍妮感激地说。“真的非常谢谢你!”

  “不,千万不要这么说,”强生忙道。“当初如果不是你们的帮忙,我太太和儿子就……”

  “你们也付出代价了啊!”珍妮不以为然地反驳,同时下意识地瞧瞧依凡,见他似乎熟睡了,便拉着强生走出去。

  “是喔!请我太太教你烹饪。”

  珍妮耸耸肩。“谁教你太太厨艺那么高明。”

  强生轻叹。“我知道,当初我还是个实习医生,除了太太和儿子,我什么也没有,房子是租来的,每天坐地下铁上下班。会去请你们帮忙,也只是碰碰运气而已,没想到你们却开出那种价码,其实,你们根本不知道我太太会不会做菜。”

  “事实证明她的厨艺一流啊!”

  “就算她的厨艺真的非常好,据我所知,你们开给其他人的价码,通常是以千万为单位的。”强生摇摇头。“不要说一千万,当时,我就是连一万都拿不出来呢!”

  珍妮连叹了两声。“拜托,你们已经付过代价了,就别再提那么遥远以前的事了好吗?都六、七年前的事了耶!你快跟我爷爷一样罗唆了啦!”

  强生不由得笑了。“好,好,不提,那……琳达说她这一胎的女儿要用你的名字,你不可以反对喔!”

  珍妮双眼一亮,“真的?终于是女儿了?”见强生笑着颔首,她更是暧昧地用手肘顶顶他。“嘿嘿!好不容易喔!连着两个儿子,终于有个女儿了。”

  “是啊!琳达还叫我问你蜜儿好听,还是蜜妮好听?”说完,一抬眼便瞧见迎面而来的席若水,强生忙又加了两句。

  “赶快决定,应该是韩特来接我了。”

  珍妮想也不想的就说:“蜜儿吧!”

  “好,那就是蜜儿了。”

  而后,席若水和珍妮送强生和韩特离去,在回套房途中,珍妮开口问席若水。

  “你怎么跟他说的?”

  席若水瞟她一眼。“就告诉他有人请我们去把他偷出来罗!”

  珍妮也瞟他一眼。“他没有问你是谁?”

  席若水笑笑。“抱歉,顾客的姓名我们是不能随便透露的。”反正依凡自己也知道是谁。

  “哦!那就好。”

  他们站在套房前,同时朝里头瞄了一眼,然后珍妮又说了。

  “那我进去照顾他了,你就去……”

  “Stop!”席若水突然大喝一声,“别再叫我做什么了,我帮的忙还不够多吗?”话落,他又难掩欣喜的咧开嘴。“反正你也不可能再穿了,所以呢!我现在要去把你那些衣服统统改成我的Size了!”

              *        *        *

  “啊——”

  珍妮猝然蹦到墙角去窝着,还远远地指着依凡尖叫,“你想干什么?”

  依凡则搓着右手,兀自回想着刚刚手里的触感。

  “束胸?嗯……好像不是……”他蹙眉喃喃自语着。“比较像是用布条裹起来的感觉……”

  虽然颜色没什么改变,但是,始终板着的扑克脸终于有了改变,珍妮双手抱着自己胸脯,满脸的羞赧与惊怒。

  他竟敢捏她的胸脯?

  “啊——”

  珍妮再一次尖叫,并转身踉跄后退,再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干什么?”

  这一次,依凡就咧开了满脸的笑容,猛一点头道:“束裤!”

  珍妮不可思议地瞪着坐在轮椅上的依凡。

  他竟敢捏她的屁股!

  “啊——”

  席若水诧异地看着从他身边飞掠而过的珍妮,再转眼瞧向从房里施施然走出来的依凡。

  席若水用大拇指往后一比。“她怎么了?”

  依凡的双手插在裤袋里,斜倚在门边,“我怎么知道?”他望着珍妮消失的方向,唇边噙着一抹有趣的笑容。

  “我只不过是试试看她的唇是不是依然如我记忆中那么热情甜美,谁知道正爽的时候,她居然尖叫一声就逃掉了。”

  席若水噗嗤一笑,“你真的……”他强忍着笑。“好吧!结果如何?有改变吗?”

  依凡低头看了看自己。“你认为呢?”

  席若水跟着他的视线望下去……

  “好像没有耶!”

              *        *        *

  “我决定了!”

  珍妮大步冲进席若水的房间,并怒声高叫着。

  “我要亲手阉了他!”

  靠在床头的席若水,从服装杂志上抬起头来,无聊地瞥她一眼。

  “又怎么了?”

  珍妮愤怒地在床前猛踱方步。

  “那个不要脸的男人,老是吃我的豆腐!还躺在床上时,就只是在口头上占占便宜也就算了,可坐上轮椅之后,就开始动手动脚了,现在可好,一可以下床走动,他就……就……”

  席若水兀自翻页欣赏美美的服饰。“怎么样?”

  “怎么样?他……”珍妮叫了一半突然停下,而后挥挥手道:“反正他就是很不要脸就是了!”

  “好,好,他很不要脸,行了吧?”席若水懒懒地应道。

  “我就不懂,”珍妮却似乎没听到他的回话,“他真是一天没女人不行吗?居然这么饥不择食!”她低头瞧瞧自己。“瞧我,一个这么没料的老处女他也要?竟然还要我跟他上床!”

  “那就跟他上啊!”席若水闲闲的说。

  “那种男人啊……”珍妮猛然顿住,而后恶狠狠地瞪住席若水。“你说什么?”

  席若水无辜地抬起眼。“我说什么?”

  “对,你刚刚说什么?”

  席若水无辜地眨了眨眼。

  “我刚刚说什么?”

  “你混蛋!”珍妮咒骂着冲到他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少跟我扯东扯西的,说,你刚刚说什么?”

  “叫你跟他上床啊!”

  珍妮双目骤睁,但她并没有生气,反而很谨慎地注视着席若水。

  “你为什么这么说?”

  席若水耸耸肩,“既然他要你和他上床,那就表示他决定要和你坦诚相见了,所以……”他笑笑。“你早晚还是得用真面目和他面对面,不是吗?”

  珍妮瞪视他良久,试着消化席若水所说的话,而后逐渐地,她的双眼慢慢眯了起来。

  “他知道了?”她试探性地问。

  席若水点点头。

  “什么时候?”

  “他见到你的头一天就知道了。”

  珍妮凶猛的目光紧锁在席若水脸上。“你告诉他的?”

  “No!”席若水忙撇开责任。“爷爷告诉他的。”

  “爷爷?”珍妮诧异地叫了起来。“怎么会是爷爷?”

  “我怎么知道?”席若水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你应该去问他才对吧?”

  珍妮愣了半晌,然后慢慢的放开他的衣襟。

  “你……”她踌躇了一下。“你知道他是什么反应吗?”

  “意外!”席若水淡淡地道,视线又回到杂志上。“他非常意外,但是,他不怪你,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来接受那三个女孩子是同一个人的事实。”

  “哦……”珍妮有点无力地瘫坐在床边。“他……不恨我吗?”

  “不,他还是爱你,”席若水翻过一页。“事实上,爷爷已经和他说好了,等杀手的问题解决之后,就要开始准备你们的结婚典礼了。”

  “结婚?”珍妮不可思议地喃喃道。“他真的要和我结婚?”

  “对啊!”席若水瞟她一眼。“这不就是你要的吗?”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我的确把他骗得很惨,不是吗?即使他不怪我,我还是担心这件事会在他心中留下一个芥蒂,要是他哪时候不爽了,拿这件事来跟我翻旧帐,那我……我……”

  “那就跟他说清楚啊!”

  “说清楚?”

  “对嘛,跟他说清楚你忧虑的事,看他打算如何?或者……给他一个机会整回你一次罗!”

  珍妮倏地瞪大双眼。“整我?”

  席若水轻笑一声。

  “你整他,他整你,这样不就公平了!”

              *        *        *

  “应该快了吧?若水告诉我他们打算找个人做我的替身,引诱杀手现身,这样就能……”

  正与克霖通电话的依凡讲了一半突然顿住,而后匆匆说了两句“我有事,晚点再打给你。”便把电话挂断了。他凝视着站在门口的女孩,一个俏丽甜美的女孩,黑发在脑后绑了一个高高的马尾,黑眸在羞赧地瞥他一眼后,就垂了下去。

  依凡在床上坐正,抬起手朝她招了招,“过来。”

  小蜜犹豫了一下,而后慢吞吞地踱到床前,脑袋垂得更低了。

  他抬起她的下巴,仔细审视着她的脸蛋半晌。

  “小蜜,是吗?”

  小蜜眨了眨眼,双颊徘红地轻声道:“沈小蜜。”

  依凡颔首。

  “好,小蜜,如果说我希望我们结婚之后,平时你就是蜜儿,但一旦踏进卧房里,你便要成为玫瑰,而在我心烦时,又能变成蜜妮,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贪心了?”

  小蜜笑了,她俏皮地歪了歪脑袋。

  “不只吧?还有在你身体不舒服时,珍妮便得出现;在你欠扁时,老太婆也得上场罗!”

  依凡闻言,不由得朗声大笑。

  “没错!小蜜,就是这样!没想到我寻觅了这么多年,真命天子居然是一个千面女郎!”

  “这样就算千面女郎?”

  小蜜眨了眨眼。

  “你还没试过我的聋哑伤残人士、女伯爵、小媳妇、被抛弃的女人、女科学家、大肚婆……”

              *        *        *

  教堂内红地毯前方,身穿新娘白纱、手捧新娘花束的小蜜,镇定地仔细打量礼坛前的三位新郎,同时等待爷爷的解释。

  “不必我解释,小蜜,你也知道他们三个人之中只有一个是正牌货,你要自己去选择你未来的老公。”

  “若是我选错了呢?”

  “你就必须永远退出神偷的工作。”小蜜颔首表示明白,然后开始更仔细地审视那三位一模一样的新郎——面貌一样、身材一样、服饰一样,没有一丁点的不同,丝毫没有破绽。

  水哥的易容术真可谓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啊!

  小蜜暗叹,同时将视线移至新郎的眼睛上来回梭巡。

  嗯!依凡也很厉害,三个人的眼神都没有透露出丝毫异样的情绪。

  小蜜眯着双眼在三个人身上上上下下研究许久,终于……

  她双眼一亮,胜利的笑容同时冒了出来。

  “右边,爷爷。”

  “你确定?”

  小蜜毫不犹豫地猛一点头。

  “确定!”

  于是,在婚礼进行曲中,小蜜被送到右边的那一位新郎身边……

  一个钟头后,在飞往亚洲的私人豪华客机上。

  “你怎么认出我来的?”

  依凡好奇地问,连他自己都分不出来呢!

  小蜜得意地举了举手中的香槟。

  “你老婆厉害嘛!”

  “小蜜!”

  “好嘛!好嘛!”小蜜啜了一口冒泡泡的汽水,“其实也没什么啦!水哥的易容术真的是没话讲,绝对是最高竿的。但是,他有一点小小的坏习惯,用在他身上可能很必要,可若是用在别人身上,就是一个大破绽啦!”

  注意到小蜜的视线直盯在他身上的某个部位,依凡想了两秒后,便“啊!”地叫了一声。

  “你是说……”

  小蜜猛点头。

  “对,就是那个!”

  两人互视一眼,而后同时大笑起来。

  嗯……究竟是哪一个哩?

Admin
Admin

帖子数 : 393
注册日期 : 12-08-27

https://xhxyq.longluntan.com

返回页首 向下

返回页首


 
您在这个论坛的权限:
不能在这个论坛回复主题